蕭瑾喻一說起自己的舅舅簡直咬牙切齒啊,恨不得現在上去就把人家揍一頓。

不過晚晚倒是冷靜的很,淡淡的解釋道,“這有什麽好難解釋的。他沒有親人嗎?或許是為了

保護想要保護的人所以不得已才會這樣的。” 這麽一想好像也有點道理,但是蕭瑾喻還是不能原諒舅舅的所作所為,畢竟連秦大人這種毫無血緣關係的人都那麽的忠心耿耿,偏偏自己最信任的舅舅在關鍵時刻背叛了,實在是無法原諒啊。

蕭瑾喻越想越生氣,心裏頭出了主意,決定跟著馬車過去瞧瞧,看他們到底去哪裏。

果然,馬車很快在一拐角處停了,拐過這條大街是另一條更大的大街。

但是大街很短,一眼就能看見盡頭。不過這種短而寬的街麵上去造著一處大宅子,那大宅子已經掉了漆卻不失威嚴。

沒錯,那就是曾經的七王府,這裏曾經還經曆過一場浩劫,至今看著大宅子都能深刻的想象出那些家丁丫頭被綁著出去鞭打的畫麵,還有母親,母親也一定被衙役們棍棒著驅逐出去。

隻可惜但是自己不在場,否則一定好好教訓這幫人。

但是也幸虧自己不在場,否則這會可能已經死了。

但無論如何那宅子已經換了主人,現在是自己的舅舅在裏頭住著。七王府變成了繆府。

這樣也好至少還是自家人住著,沒讓外人占了便宜。

如今的蕭瑾喻也隻能這樣想了,這樣想,心裏頭還好受一些。

哎,蕭瑾喻偷偷地靠著牆角跟看著裏頭來來往往的家丁,大門一直開著,家丁來來往往走過,似乎一切都是那麽的平淡。

可是蕭瑾喻心裏頭一直波濤洶湧,麵對這樣的場景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啊。

“可惡,太可惡了!好端端的怎麽會變成了這樣,我必須要找他問個清楚,要是不問清楚,我心裏頭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蕭瑾喻憤憤的望著屋子裏,咬牙切齒的捶打著牆壁,盛怒之下,什麽都管不了了,就是要穿進去問個明白。

“不行,不能去,你不能去啊。萬一你舅舅真的胳膊肘往外拐,你現在進去不是送死嗎,何況,你不是還要查清冤案嗎,你要是死了誰來查!”

晚晚使出了吃奶得勁,一腳架在著蕭瑾喻,雙手死死拉住他不讓他送死。

可這邊自己已經是用盡全力了,但是蕭瑾喻卻絲毫不受束縛,他依然可是行動自如,大概是習武之人身強體壯吧晚晚感覺吃力都不行。

蕭瑾喻就跟鬧著玩一樣,一下就把晚晚推開了。 “如果我有什麽閃失,你幫我查清真相!”說完,大步流星的往裏頭進了。

晚晚急匆匆正欲追出去阻攔,誰知道這個時候蕭瑾喻果然被一位家丁攔住了。

家丁那樣凶神惡煞的打量著蕭瑾喻的樣子把晚晚嚇住了,趕緊止了腳步躲藏起來。

之後蕭瑾喻就進了屋子裏頭,家丁問了他的身份和來曆,蕭瑾喻說是繆老爺請過來的廚子。這件事隻有繆老爺知道,家丁不信可以問繆老爺。

聽聞這樣的話家丁也就不問了,直接帶著他去了繆老爺的書房,看著門開了,家丁就先退下了。

蕭瑾喻就走了進去,繆老爺這會正躺在座椅上,腳架著桌子閉目養神,聽聞家丁來報說是有什麽廚子來。

繆老爺心裏頭感覺好笑,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撒謊,還這樣厚顏無恥的到自己麵前來,睜開眼一看,蕭瑾喻正好卸下偽裝。

繆老爺看清了蕭瑾喻的臉,嚇的從椅子上滾了下來,趕緊走過去行禮,“世,世,世子,你怎麽來了?我還以為,以為你……”

“以為我死了?”蕭瑾喻冷哼一聲,目光一閃,直接從繆老爺身邊繞過,走到他的座椅上坐好,學著他的樣子坐下。

繆老爺一直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鬥大的汗滲出來也沒敢擦一下。

“世子,你,你來幹什麽,這裏很危險!”

這是在關心他嗎?可是為什麽聽著有點難以相信呢。

蕭瑾喻掏了掏耳朵,吐了口氣,道,“舅舅,你現在才關心我未免有點晚了吧!雖然我蕭瑾喻沒什麽大本事,不能夠跟九王爺抗衡,不過要殺了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娘如今流落在外生死不明,你卻堂而皇之的住進了我家,未免也太狡猾了吧!”

“不,不,不,不不是,不是這樣的。你以為我想嗎,實在是逼不得已啊!”說著說著,繆老爺就急的嚎啕大哭,又擔心外頭人聽了見,隻能默默的流著淚,捂住嘴。

“實在是逼不得已啊。他們偷偷地給我女兒下藥,害得她胖的跟大餅似的,唯一的解決之法就是讓我聽他們的,這樣才會給我女兒解藥。

我女兒當時已經跟林峰訂婚了,我擔心他要是知道了之後會不喜歡我的女兒。

我就這麽一個孩子,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她考慮。沒有辦法,隻好照做了。

不過你放心,我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叫我留在這個宅子裏,他叫我住,我也不敢拒絕啊。

隻是宅子裏的東西該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絲毫沒有變過。

後來他還叫我買什麽鹹魚,我也照做了,至今府裏還堆放了不少鹹魚,我們全府上下頓頓吃,也得吃上個一年半載的,我現在一提到鹹魚就想吐。”

說著說著,繆老爺就不停的作嘔。

但他還是繼續往下說,“你娘跟我是親兄妹,我怎麽會害她呢。而且我膽子小,殺隻雞都不敢更別說是殺人放火這種事了。

九王爺知道我家裏頭有錢,就不停的想著各種法子的訛詐我,而我想要活著,就必須證明自己還有些利用價值,所以就必須不停的滿足他的要求。

所以私底下可能會做一些騙人的勾當,可從來不敢傷天害理啊。”

你這樣還不算嗎?蕭瑾喻本想這樣反駁舅舅,可是仔細一想他也是被逼無奈,就不好再這樣說了。

所以想了想還是歎了口氣,換了婉轉的話,“舅舅,你受苦了。那你知不知道這些鹹魚有什麽用?他為什麽買這麽多?還有翠田縣的大批鹹魚都是你在暗中幫忙收購嗎,由始至終他都沒有參與?”

“是啊,他逼我。他逼我買這麽多鹹魚,而且還是我自己掏錢。到最後我實在是沒那麽多錢了,就被一刁民告到縣衙。

那縣令打了我好幾個板子,我沒辦法,賣掉了家宅才話說還上。可是後來,他又不要鹹魚了。

他一句不要就不要了,可我心裏頭難受啊,都是我砸鍋賣鐵買來的。我就想辦法賣出去,後來把附近的人們都賣的不願意買了,就隻好放起來自己吃。我都吃了好幾個月了,現在出汗還冒鹽呢!”

說起來繆老爺也是一臉的無奈,不過相比起他幫著九王爺幹壞事,這件事還不能讓蕭瑾喻心生同情。

哎,真是好難說舅舅的對或者錯,他現在的樣子簡直就是另一個秦大人啊。

當初秦大人就是沒有聽從惡人的意思才害得女兒命不久矣,他是為了保全女兒不得不做出一些缺德的事情,雖然很壞又好像情有可原。

可是如果他情有可原的蕭瑾喻的氣又難消,雖然舅舅不是主謀,可他的行為也叫人不開心。

“舅舅啊,這些鹹魚在哪,你打算如何處理?”蕭瑾喻盡量的控製脾氣,不與舅舅發生爭吵。

舅舅無奈的又重複了一邊,“放在倉庫裏,打算慢慢蒸了吃掉。”

汗,蕭瑾喻都要流汗了,真是沒想到舅舅還有這種雅興。

哦,對了,晚晚還在外麵呢,既然他們正好無處可去,就留在舅舅這裏吧。

相信喬裝打扮應該不會認出來的。

蕭瑾喻跟舅舅提了這個說法,膽小的舅舅一聽這話,嚇得直冒冷汗,“你,你,你,你確定?這要是讓九王爺知道了會很慘的,你真的要這樣嗎?”

“你說呢舅舅?你說你住了這宅子還不打算為宅子的主人出點力,良心何安啊!”蕭瑾喻幾乎是威逼利誘的口氣跟舅舅說話。 繆老爺無可奈何,隻好答應了。

之後,蕭瑾喻也外頭把晚晚叫過來,簡單說了他跟舅舅的對話之後,就把晚晚介紹到了家裏頭,對外稱是舅舅新招來的丫頭。

就這樣他們成功的混進了繆府。幸好繆老爺是蕭瑾喻的親舅舅,還不算太壞,所以有舅舅的照應,他們兩個名義上的下人過得還算舒服,基本上沒什麽事情,且蕭瑾喻被安排在倉庫幹活。

裏頭濃濃的一股鹹魚味,熏得人夠嗆。

還真是,沒個十天八天的適應,真是有點適應不過來。

蕭瑾喻剛過去的時候,差點沒熏死,但是身旁其他看管倉庫的家丁就顯得淡然多了。

麵不改色心不跳,且昂首挺胸的,一看就知道都是一些訓練有素的人。

像舅舅這樣貪生怕死的主子也訓練不出這樣的奴才來。且舅舅在自己家都畏首畏尾的,足以見得家裏頭有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