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回娘家?”還沒等晚晚想明白,蕭瑾喻也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
蕭瑾喻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眸子裏淚光閃閃,眉頭緊蹙欲言又止。
這個時候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也是一種猶豫的狀態。
看樣子她似乎還沒想到何去何從,哎呀這個問題可就麻煩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去哪,那他們要怎麽幫忙?
晚晚摸著光禿禿的下巴陷入沉思,雙眸微眯思緒湧動,這可不行,光猜就是猜到明年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件事還得她開口才能解決。
問題是讓她開口還得先解決了拖延症,哎,女人真是麻煩。
雖然晚晚也是女人,但身後女人麻煩症所累,表示痛苦不堪。
所有人也頹廢的坐在凳子上低頭思考。林欣欣見眾人疲憊又無奈的神情有些著急了,推搡著蕭瑾喻和晚晚還有縣令的夫妻兩個,投以坑求的目光表示一定要幫她這個忙。
雖然這個姑娘卻是很可憐,盡管他們很想給予微笑然後安慰道,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想到法子的。
但是這個時候誰也說不出這句話來,縣令大人夫妻兩異口同聲的歎了口氣然後繼續低頭。
蕭瑾喻則是無奈的掃了一眼然後繼續頹廢。
林欣欣把最後的目光投向了晚晚,晚晚一直低著頭她接收不到對方的眼神。
但就在這一刻,靈光一閃忽然想到法子,興奮的自拍大腿從凳子上跳起,指著林欣欣問“想回婆家跟江公子繼續處就伸出一根手指頭,想回娘家解除婚約就伸出兩根手指頭。”
嗯?這個問題問的該怎麽說呢?眾人齊刷刷的抬起頭看向晚晚,三人表情各異眼神也大不相同。
怎麽說呢,一樣的意思他們都問過了,不明白晚晚為何還要再問一遍,也不明白明明一兩個字可以概括的為何要添加這麽多字眼,難道這是一種盤問技巧?
大家想的不一樣疑慮各異,所以看向晚晚的眼神也不一樣。
晚晚才不管大家是如可看待的,反正她就是這麽說,而且昂首挺胸自信滿滿的說,她的腦海中現在可是有的法子,不怕別人怎麽看。
眾人隨後又看向林欣欣,不知道林欣欣如何回答,答案跟之前一樣還是有所改善?
果然林欣欣又猶豫了,忽然舉起一根手指頭又立刻變成兩根,然後第二根手指頭也放下一根都沒有舉起來。
眾人見到的還是林欣欣那猶猶豫豫捉摸不定的情況,大家表示雖然晚晚的問題多了幾個字但結果跟之前一模一樣,滿懷期待的心情頓時陷入穀底。
但是晚晚卻不以為然,繼續逼問,言辭也越發的激烈“你為什麽想回婆家又不想回去?是不是跟江公子吵架了?為什麽吵架,是否夫妻生活不和諧?為什麽不和諧,是否因為你騙婚,其實你就是林晚晚對不對?你為什麽明明是林晚晚非說自己是林欣欣然後騙婚?是否因為江家位高權重你想攀龍附鳳但又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這樣的女子,所以你就改了名字對不對?畢竟去官府取消婚約是回下底案的,所以不想去。那為什麽不跟你爹娘說讓你爹娘出麵跟蕭家取消婚約,如此就不用走官府這條路了?難道是因為你爹娘讚成這門婚事?”
晚晚嘰裏呱啦拋出一堆問題,速度又快又狠,就跟念經一樣聽得外人都暈頭轉向頭暈眼花更別說是當事人的林欣欣,這可都是往她心窩子上捅刀子呀。
眾人憂心忡忡的望著林欣欣。林欣欣雙手緊捂著耳朵不停的搖頭,表情痛苦不堪“不,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你說的這樣!”
忽然站起身,衝著晚晚正麵交鋒,雙眸堅定不移立場也是穩穩的,纖纖玉手直指晚晚“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你根本不知道我家發生的事情就在這裏胡說八道,我來找你們尋求幫助是走投無路了。可你們非但不幫助我還要在我的傷口上狠狠捅刀子,你們根本不是人,是魔鬼,吃人的魔鬼!”
林欣欣暴怒,怒吼的小嘴跟噴了火似的,劈裏啪啦的吐字就跟放炮一樣。
眾人目瞪口呆,眼前這個還是那個唯唯諾諾話說不全話的林欣欣嗎?怎麽跟換了個人一樣,難道她是雙重性格?
眾人開始自我揣測起來,晚晚見機會來了,加快語速咄咄逼人“好啊,你怎麽解釋這一切?”
“對,你怎麽解釋這一切!”眾人聽到這句話終於明白了晚晚的苦心,也跟著幫腔,還帶手勢和堅定不移步步緊逼的眼神。
林欣欣怒吼“我不想回江家但很想念夫君,我想回娘家,再也不想回來了,但是又不想結束了跟夫君的緣分,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眾人疑慮“你們相隔這麽遠怎麽相愛?不,是怎麽認識的?”
“有一年年末,父親受七王爺邀請一同入宮過年。我很好奇京城的東西就拉著父親撒嬌要求前來。可是那一次我到了京城控製不住的欲望就到處轉悠結果被人群擠散了。從來沒想過京城人會這麽多,多到一轉身就會就能撞上別人。我撞了彪形大漢,當時他打量我的怪異眼神把我嚇哭了。這個時候江公子出現了,他救了我。我們在那個時候認識的,後來他帶我出去玩。我就對他暗生情愫,直到有一天他們家來提親了,我高興不已立馬答應了。可是公公尚書大人十分的嚴厲,我很害怕。在他們家除了呆在他的身邊之外我再也找不到任何家的感覺,所以我想回家我想爹娘了。”
想到在婆家受到的委屈,林欣欣鼻子一酸又是一通眼淚汪汪“江家家規都很嚴,平日出門也得跟婆婆招呼。而一般情況婆婆都不會讓我出門,還讓我學很多東西,比如怎麽伺候照顧夫君。其實夫君該怎麽照顧我都知道,有些飯菜都是我親自挑選所做,但婆婆就是不讓端給夫君,到一定要她親自看過才行。我覺得她對我不信任,處處防著我。江家的下人也是,總不讓我沾碰江家的任何東西。我覺得很壓抑很不舒服。”
……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裏,林欣欣都在哭訴自己的悲慘經曆,哭的那天叫鼻涕眼淚我見猶憐說的那個叫悲天憫人。
光是手絹都被哭濕了好幾條,縣令夫人趁著眾人都聽著的時候偷偷的開個小差餘光瞥了瞥滿地的手絹。
蕭瑾喻則是雙手撐著頭,強打起精神聽她訴說,擔心思已經漸漸飄遠,哎呀這個沉默寡言的女人開口說起話來簡直比一般的女人更可怕,真是沒完沒了。
這都聊了一個時辰還隻是聊到婆婆怎麽對她不好,公公尚書大人的不好還沒說呢,這要是再有個七大姑八大姨的不是要聊一整年?
蕭瑾喻想到這裏,一顆硬撐起來的心又凹陷了下去,感覺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好像進入了虛無世界,眼睛雖然一直睜著卻始終看不清畫麵。
直到林欣欣說的太激動了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縣令夫人才趁機劫走話題“好了好了,不好哭了。事情也並非那麽無助,畢竟你還有我們呀,我夫君可是縣令大人,金晚晚又是官府認定的媒婆,有什麽事他們都可以幫你。不要哭了。”
管我什麽事啊,又是我!難道我就不能偷個懶蹭個功勞嗎,晚晚無奈望天。
林欣欣兩眼放光,死死抓著縣令夫人的手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真的嗎,謝謝你,謝謝你夫人!”
縣令夫人被捏的吃痛,從手勁上來說,她的確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們身上了,可是真的好疼啊。
她隻是一個五十歲的老婆子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縣令夫人另一手死死扣住林欣欣放上來的手想把她移到身邊縣令那裏,可仔細一想不對勁。
所以趕緊的帶著林欣欣走到晚晚身邊,然後把她的手放到晚晚手上,不好意思的衝著晚晚一笑。
晚晚雙手忽然被林欣欣那麽大力的一捏也是疼的五官扭曲,再看一眼縣令夫人那又懇求又愧疚的眼神真是想拒絕都難。
不過仔細一想接下來的事情還得縣令出麵不可,即便自己不答應也沒用,所以她就爽快的答應了。
“放心吧,林小姐,你的事情我一定會想辦法搞定的。縣令大人麻煩你去請人去一趟鄂州,把林大人或者林夫人請來。既然林小姐不想放棄這段感情,那就得在這裏做個解決。”
縣令大人點點頭,立刻派人去請。隨後縣令夫人叫來丫頭,領著林欣欣去客房安頓,今天這件吵鬧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晚晚該回去了,畢竟金家人還等著消息呢,至於蕭瑾喻嘛,隨便他咯。
反正他的心上人在,也沒自己什麽事。晚晚走時,餘光憤憤的掃了一眼還坐著的蕭瑾喻,心裏嘀咕起來。
但是這一嘀咕又感覺不對勁,她這是在幹嗎,蕭瑾喻回不回去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而且他害的自己在家人麵前這麽尷尬,還常年不換衣服,憑什麽讓他回去。對,就應該留在這裏。
晚晚盡快腳步往外走,一路上都是狂奔加目不斜視,一直盯著路跑。
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從天而降,薄薄的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迷人的笑容映入眼簾。
居然是,蕭瑾喻!不得不承認,他現在挺直腰板側對著自己勾唇微笑的樣子很有風度翩翩的感覺,晚晚差點就花癡了。幸好她立刻低頭移開眼不去看,然後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