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 來客

389 來客

海灘上,十幾個水手橫七豎八地躺在沙灘上翻來覆去地呻‘吟’著,幾把刀劍散落在周圍,而‘丹.弗林’和‘女’術士‘麗達.西恩’和另一個‘女’人一起站在一條船的下麵,那個‘女’人臉有惱意,在她旁邊,巫師臉上的表情也並不是很好看。

就在林托船長走出來的時候,看到這個名叫丹.弗林的危險人物的右手抓著一個水手的手腕——被抓住的水手握著一把刀,本來準備砍掉巫師的腦袋,這是他對眼前的男人發動的第一次攻擊,但是馬上就被對方的反擊所震懾住了,一起撲上去的十幾個水手,幾個呼吸間就被打翻在地,但是卻連對方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沾到。

潘尼右手隨意地一甩,這個人就享受到了巫師超越一般人類的怪力,整個身子騰雲駕霧地飛起,重重地摔在柔軟的沙灘上麵,沙子鑽進口鼻,他掙紮了幾下,渾身的酸痛讓他幾‘欲’暈厥。

“住手!”見到水手和這位神鬼莫測的人物起了衝突,林托船長大為驚恐,連忙喝止,跑到海灘上那位臉‘色’不善的船長旁邊,一臉緊張地看著不遠處的巫師。

“勞煩閣下收束一下部下,我的妻子很怕生,不喜歡和別人接觸。”

將周圍的水手統統放倒在沙灘上,潘尼一行人走過林托船長旁邊,話語中帶刺地告誡一聲,然後就走向了預定的紮營地點。

“奧圖,究竟是怎麽回事?”潘尼走遠,林托目光在那些被打倒的水手上轉了幾圈,深吸了口氣,轉向一旁的同僚。

“我隻是想試一試他……”麵對林托的注視,名叫奧圖的船長‘摸’了‘摸’鼻子,叫人把海灘上的手下都攙扶起來。

這位奧圖船長並不十分相信這位巫師的能耐,也有心看看他的能力是否與狂妄相符,便故意派幾個手下尋機挑釁,正巧與巫師同行的菲娜給了他們尋釁的借口,無論在什麽地方,見‘色’起意都是一種很容易引發矛盾的理由。

然而接近二十個水手在幾個呼吸之間就被放倒在地,這樣的身手確實足夠讓人震撼,這時這位奧圖船長不再懷疑,這個看來有些狂妄的年輕人確實有其狂妄的本錢。

“蠢材……”林托手指微微顫抖。

“你怕什麽?林托。”奧圖船長轉過頭來,看起來對林托表現出的膽怯很是不屑:“他既然有求於我們,我們又何必卑躬屈膝?無論他有多可怕,不是麽?”

林托瞪了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同僚一眼,轉身憤憤地走了,而海灘邊的水手也被抬走休養,從這時起,再沒人敢對那位文質彬彬的丹.弗林先生無禮了。

應付了這些人的試探和挑釁,短暫安置下來的潘尼感到一絲疲倦,一個身懷絕技的投機商,以這個身份接觸到了散塔林會,雖然是計劃之中,但也與預想的有些出入,那就是這場鬥爭竟然牽扯到了謊言王子。

以他的奧術造詣,這些人自以為隱秘的討論沒能瞞過他的監聽,他卻沒想到,在這些月海人的眼睛裏,自己這個神秘的第三方人物,居然會被懷疑成希瑞克教會的‘奸’細。

這確實讓他不大不小地驚訝了一下,不過他卻沒有為自己洗刷避嫌的想法,這種時候多餘的動作越多,越是容易讓人瞎猜,現在他已經確立了身份,並擁有了一定的威懾力,已經足夠了。

倚靠著暫時落腳的房舍的牆壁,周圍布置好了隱秘的奧術暗哨,時刻幫他監視周圍的風吹草動,做好了這些,巫師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你準備休息了?”菲娜將臉蛋從窗口轉過來,麵對著已經閉上眼睛的潘尼,通過高超奧術造詣賦予的超自然知覺,巫師能夠察覺到她臉上的不悅表情:“這樣都能睡得下去,我真該佩服你的神經粗大啊,外麵好多雙眼睛在盯著這裏。”

“放心吧,除非他們中有力量能與我匹敵的高階法師,否則再多的眼睛,也看不透外麵的牆壁。”巫師打個嗬欠:“有監視才正常,不然我們倒應該懷疑他們腦袋有問題。”

“看來你對你的計劃很有自信,不過你想過沒有,接下來他們會怎麽做?我們又該怎麽做?”

“等……等待就足夠了,散塔林會不會忽視一個將卡朗特港高層盡數殺死的危險人物。”巫師攏起雙手:“黯日也不會放過這一個人。”

“黯日……希瑞克……”菲娜一拍額頭,眼角顫抖了兩下,‘露’出無力的神‘色’:“你的敵人名單上又多了一個很有分量的名字。”

“我已經習慣了。”潘尼歎了口氣。

對於這種走到哪裏都能招惹到非同一般的敵人的情況,潘尼倒是很看得開,不僅僅是他這樣的高階奧術師,在費倫各地的高階強者們,如果不是不與任何勢力‘交’流的隱居者,若要在名利、權勢、力量這些方麵有所作為,就必然會與一些龐然大物產生或明或暗的衝突,與一些神祗為敵也不算什麽大不了的事。

如法師這種需要大量資源才能有所作為的團體,人生生涯中,可能遭遇的與各個勢力的利益糾紛就會更多,不免會招惹到一些敵人,在這條路上走得越遠,可能遭遇的敵人也會越多越強,與一兩個神祗的教會產生衝突,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事了。

像潘尼這般,在費倫一地創下偌大勢力,並且與無數組織進行過接觸的高階奧術師,仇人多一點兒也是理所當然。

在月海的行動,可能會與希瑞克產生衝突,潘尼知道了這一點,卻也沒有心生怯意,預定的行動,總不能因為畏首畏尾而放棄。

“這支月海的船隊停在這裏,十有八九是擔負著破壞卡朗特港的任務……”一把語調平淡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如果我所料不錯,月海艦隊南下之時,這裏的人必有行動,現在,那位詹娜‘女’士正在因為我們的出現而谘詢上層,估計會得到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我們不會在這裏等待得太久。”

簡陋的炭火爐旁,亞梵提著根燒火棍,在通紅的炭火中捅來捅去,而麗姬塔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亞梵這對於一般兩歲小孩過於危險的舉動,卻並不加阻止。

在她看來,敢於嚐試是值得提倡的品質,如果因為這種嚐試而遭受傷害,也是一種很好的教育,作為教育者,粗暴地阻止教育對象進行嚐試,是十分不智的行為。

從開始養育亞梵到現在,她的理念一直如此。

在這個時候,她更多的‘精’力反而放在眼下的事情上:

“所以不需要著急,最多不過幾天,我們就不用呆在這裏了。”

‘女’巫師安之若素地在火爐旁取暖,然而她的存在卻讓菲娜.丹林頓小姐感到刺眼:

“為什麽你會呆在這裏?”

“這個村子很窮,人很少,房舍也是。”麗姬塔語氣平靜地說道:“有間屋子住總比睡帳篷好得多。”

這樣的理由讓菲娜目瞪口呆,想不到這個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巫居然厚顏說出這樣的借口,不過通過語氣和表情進行分析,這句話竟然還有別的意思,菲娜很快理解了更深入的內容:比起自己,這位‘女’巫更有資格呆在這間屋子裏麵。

看到地上爬的小男孩,菲娜感到頭頂有數隻烏鴉飛過,有心立即離開這間房舍,卻又十分不心甘情願,讓這三個家夥呆在這間屋子裏麵。

“先湊合一段時間再說。”巫師握住了菲娜的手腕,她咬了咬牙,哼了一聲,在巫師旁邊的地鋪上躺下,拉上薄薄的被子。

科曼索海岸雖然不能說是不‘毛’之地,但也很少有人願意住在這裏,所以這個村落非常之貧窮,海岸的漁民家庭,經常一家擠在一間狹小的房間裏麵,這間供潘尼等人落腳的房舍也是狹窄不堪,四麵牆擠壓出一塊長方形的空間,供取暖的炭火爐占去了相當大的空間,兩邊各有兩人寬窄的空地可供睡眠,菲娜原本想要到巫師的另一邊睡下,忽然想到那樣那個‘女’人就會到巫師的旁邊來,這無疑會讓她感到不快。

然而菲娜躺下的時候,透過炭火爐的火光,卻看到這個‘女’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不需要感到別扭,隨便做什麽都可以,弗林‘女’士,他是你的丈夫。”

菲娜的小臉立刻垮了下去,知道了這個‘女’人和巫師的關係,她當然聽得出來這句話中的調侃,身子裹在棉被裏麵,旁邊傳遞過來的熱量讓她麵紅耳赤,一時心頭紛‘亂’如麻,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麗姬塔保持著微笑,用法師之手抬起擋板,將炭火爐口蓋住,將亞梵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另一邊,然後背靠著火爐睡下。

第二天早上醒來,巫師感到身上沉甸甸的,略一睜眼,就看到身上的被褥不知何時與旁邊的攪在了一起,而菲娜小姐則不知何時雙手雙腳樹袋熊一樣抱住了他的身體,潘尼正尷尬之時,菲娜睜了睜惺忪的眼睛,咕噥了一聲又閉上了,就在半個呼吸之後,她呼吸忽然一頓,表情一僵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的動作,手忙腳‘亂’地竄到了另一邊,臉‘色’陣紅陣白地看著巫師。

潘尼搖了搖頭,站起身走出房間,見到這個人離開,菲娜鬆了口氣,卻看到另一雙似笑非笑注視著自己的眼睛,呼吸再次急促了起來。

而走出房舍的巫師見到船隊首領詹娜‘女’士迎麵走來,笑‘吟’‘吟’地朝自己打著招呼:

“弗林先生,我們有一位大人,剛剛來到這裏,希望能夠見你一麵,不知現在是否合適?”

來了。

巫師明白,自己這種突然出現的危險人物,散塔林會絕不會坐視不理,必然會想辦法進行控製,眼下這個要見自己的大人,目的多半便在於此。

從裏斯海峽北麵一個晚上就到達這裏,如果不是高階巫師施展的傳送術,就是使用的高價的傳送卷軸,散塔林會派來應付他這種危險人物的人,身份當然不會低。

巫師當然不會拒絕,他等的就是這一刻,於是他臉上堆滿了微笑,欠身答應:

“當然合適,詹娜‘女’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