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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不在太無聊了,所以薇卡在這裏弄了個酒館,當然,生意一般。”

再次見麵當然有無數的話要說,潘尼驚喜地發現離開幾個月之後,她們的氣色看上去都還不差,似乎這裏的生活條件比西門還要好上些許,就連最瘦削的希柯爾,臉蛋都胖了一圈。

蘭妮嚼著大塊的奶油麵包,下巴頦上已經堆積起了兩層的雙下巴,還好並不算難看,反而讓巫師感到有些可愛,她抱著薩洛拉絲,一麵絮絮叨叨地嘟囔著:

“不過在西門的時候,我們可是更無聊,不是被你的一群仇人堵在法師塔裏,就是躺在**生孩子,看來你這個混蛋活得倒是挺滋潤的,居然還有閑情雅致去勾引女孩子……”

她瞄了一眼坐在**發呆的菲娜,鼻子微微皺了皺。

希柯爾和薇卡都用一種不滿兼著埋怨的目光盯著潘尼:終究還是把她給拐回來了?

“這個……你們沒看出來,她這裏出了點小問題。”

潘尼有些苦惱地指著菲娜的腦袋。

“總之,她是纏上我了,隻好先把她帶到這裏來。”麵對眾多揶揄視線,巫師暗叫失策,早知道應該先去星幕,把這個小麻煩解決了再說。

“哼,她為什麽不纏上別人,非要纏著你?”蘭妮歪著腦袋,不屑的語氣透出一種很清淡的酸氣。

潘尼頓時感到百口莫辯,這確實是一個相當讓他無語的問題。

“丹林頓小姐好像真的變傻了呢。”奈菲斯坐在菲娜身邊,很好奇地打量著菲娜的臉,注意著那茫然的表情。

“好了,小寶貝們,這些都不是重點。”薇卡眯著眼睛拍拍蘭妮的腦袋,這個動作讓後者對她投以不滿的注視,薇卡轉向潘尼:“塞爾的事情,都解決了嗎?”

北地與絕境東域之間路途遙遠,相互之間消息溝通也比較閉塞,一般的平民渠道,很難快速得到遙遠的費倫另一邊的消息。

她的詢問讓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潘尼的身上。

“潘尼,爸爸的仇人們下地獄了嗎?”

“混蛋,以後我生孩子的時候被不會再有敵人找上門來了吧?”

“大人,以後我們不會再被仇人追殺了嗎?可以過上安穩些的生活了嗎?”

……一雙雙充滿期盼的視線落在巫師身上,一時讓他心中的話難以出口。

一想到自己的決定即將讓她們的生活更加顛沛,巫師就感到無比地痛苦。

從塞爾到西門,再到如今的銀月城,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給她們帶來什麽安穩的生活,無論在哪個地方,都有綿延不斷的麻煩找上門來。

可相比這次即將發生的事情,以前的些許麻煩事,都變成了小兒科一般。

世界要毀滅了,毀滅前的大災變,都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因之喪命。

他的沉默讓屋內眾女的期盼目光也暗淡了下來。

薇卡歎了口氣,在後麵撫摩著潘尼的頭發。

“哼,逃回來的也沒關係,沒把命丟在那裏就好了,省了我還要想辦法為你報仇。”蘭妮哼了一聲。

“無論如何,大人能回來真是再好也不過的事情了。”奈菲斯仍然一臉滿足的笑容。

“潘尼,你能回來就好……”

“不是這樣……”潘尼搖了搖頭,表情漸漸嚴肅:“我們可能要暫時離開托瑞爾了。”

“離開托瑞爾?”薇卡吃了一驚:“潘尼,你在說些什麽?”

“是我的聽覺有問題還是你的頭殼壞掉了?”蘭妮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希柯爾也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潘尼怔了一下,旋即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高估了她們的心理承受能力。

作為一個大法師,對他而言,橫渡位麵,穿越晶壁係都不算是什麽天方夜譚的事情,不過對於薇卡等人來講,就是一種很奇幻的事情了。

這時潘尼突然感覺到,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出了大事。”巫師決定用盡量簡練的語言把事情解釋清楚:“薩紮斯坦預謀釋放上古邪物,毀滅整個托瑞爾,現在塞爾的紅袍巫師都幾乎被他驅逐了出去,幾位學派首席,除了米絲瑞拉都被殺了。”

房間內除了神情茫然的菲娜,所有人都是一副驚呆的表情。

雖然經常聽說世界末曰的預言和故事,但是潘尼的話語,卻告訴她們,世界末曰已經近在眼前。

“說實話……”潘尼表情有些無奈:“我認為他的計劃很有可能會成功,現在的形勢對他太有利了。”

“沒人能阻止他嗎?”薇卡詢問。

“有。”巫師指了指自己:“現在看來那個人就是我,但我心裏麵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如果事態不妙,我必須提早做出準備。”

房間內一片沉默。

“潘尼,你的準備,就是放棄這個世界?”薇卡皺眉開口,語氣中有些不滿:“然後躲到異世界,坐視它的滅亡?”

“我當然不想這個世界被某個瘋狂的家夥毀掉,但若是我盡了一切的努力都沒能挽回局勢,為托瑞爾殉葬也沒有任何意義。”潘尼搖了搖頭:“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們因此而死。”

“不,你錯了,潘尼……”薇卡坐到了巫師的對麵,很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我很願意因此犧牲,因為我的父親、兄弟、親人家園都在這片大陸,我不可能那樣自私地舍棄他們離去。”

“薇卡……”巫師眉心深鎖:“我們也可以把他們帶走。”

“但是他們不一定會同意這樣做。”

“不同意也要同意。”潘尼的口氣變得有些蠻橫:“這次的災難之巨大,遠遠超出你們的想象,引起這場災禍的,遠遠不止薩紮斯坦一個人。”

“還有誰呢,西恩先生?”兩個銀發的高挑女士突兀地出現在這間大臥室的門口,用一種嚴肅的讓人不適的表情對著潘尼。

“請原諒,雖然我們也很想禮貌地得到各位允許後再來拜訪。”銀月女士艾拉斯卓.銀手挑了挑眉毛:“但是在外麵聽到各位的談話,實在是令我感到恐懼,所以請閣下務必諒解我們這小小的失禮……您應該明白,萊拉的聽力是很敏銳的……”

說話之時,她的視線一直凝注在無時身上,幾分驚奇的神色漸漸出現在她的眼睛裏,這位年紀輕輕的巫師與前幾次見麵時,身上的氣質發生了很明顯的改變。

這種感覺來自一種對奧術力量的直覺。

原來的大法師潘.迪塞爾在艾拉斯卓的感應中,力量雖然強大,但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協調感,然而現在這種不協調的感覺已經消失,而那股力量在艾拉斯卓的眼睛裏,也不再是那麽清楚而明晰。

而是變得如同被一層迷霧籠罩般難以測度。

他接觸到傳奇奧術了。

艾拉斯卓.銀手迅速得出了結論,心中驚詫不已。

而萊拉對此則顯得有些遲鈍,因為她的法力雖然強大,但本身的魔法天分卻不算出類拔萃,並不是一個傳奇法師,雖然有著非凡的力量,所以對潘尼的法力並沒有艾拉斯卓那樣敏感。

“沒關係……艾拉斯卓女士……”巫師也是微微驚詫,布置下的隔音結界沒有阻擋住兩位銀手女士,這並沒超出他的預料,雖然有些不悅,但仍然禮貌地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值得重視的事情,我很理解……”

“小子,你嚇了我們一跳。”萊拉臉上仍然掛著驚異的神情:“世界末曰,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這當然不是說著玩的,而且神秘女士也很快就要隕落了。”潘尼回答道。

“什麽!”艾拉斯卓和萊拉麵色驚變。

如果世界末曰已經嚇了他們一跳,這個新的消息就更加讓她們感到石破天驚。

因為世界末曰已經被預言了無數次,毀滅世界的災難也不是沒出現過,但是魔法女神被殺卻對艾拉斯卓和萊拉有著特別的意義,因此盡管其嚴重姓和危害姓似乎遠不及世界末曰,但是給她們的震撼卻反而更深。

“知道陰魂城最近為什麽封鎖起來了嗎?”潘尼表情平靜地解釋道:“因為莎爾正試圖利用上古邪物的力量侵蝕魔網,從而使神秘女士變得虛弱。”

這是伊立斯.肯達因告訴他的事實,經過一番考慮,潘尼還是決定將這些消息透露給銀月女士。

原因當然是他很看不上伊立斯.肯達因的作為,即便肯達因似乎已經十拿九穩地肯定這場大災變已經不可挽回,但潘尼仍然試圖為事情增添幾番變數,如果能夠阻止這場災難,惡心一下那位地底先知,潘尼會感到非常痛快。

盡管對潘德瑞姆的立場使潘尼與舊帝國的人站到了同一條陣線上,但是對於伊立斯.肯達因唯恐天下不亂的做法,巫師並不讚同。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艾拉斯卓和萊拉表情陰晴不定,連連喃喃著。

“如果不出意料,那麽夜之女士的計劃已經很接近成功了,而這件事是我在塞爾得知的,薩紮斯坦如果想要解放上古邪物,也必然會出現在陰魂城。”

巫師說道。

潘尼很清楚,為了聚齊上古邪物的身軀,薩紮斯坦必然會出現在陰魂城,那麽就要聚集盡量多的力量阻止他陰謀得逞,將艾拉斯卓和萊拉拉進來,好處當然是顯而易見的。

“必須立即集合盟友,對陰魂城發動攻擊!”從潘尼口中聽到了足夠多的消息,直覺告訴艾拉斯卓這一切都是很可能發生的:無數跡象已經這樣表明了。

她也很快做出了決定:“必須盡快!”

“我馬上就回深水城。”萊拉點了點頭。

“那麽迪塞爾先生……不知道您的西門城,是否願意加入這場戰爭呢?”艾拉斯卓轉向潘尼。

“當然願意。”巫師毫不遲疑:“我會盡快說服他們。”

願意阻止世界末曰的勇士,無論在費倫的哪個區域,相信都是不會少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