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反守為攻

吳其正的心裏就在想著這些事情,現在對他來說自救的唯一辦法就是給自己找一個厚台,等到有人想搞他,比如李誌剛要搞他的時候,好有人說話,但是現在誰還給敢他當厚台?誰還敢為他說話?想到這些事,吳其正就在心裏暗自後悔,如果當初自己能與王簡搞好關係就好了,與王簡搞好了關係,說不定就不會搞出這些事來,更不用擔心倒台的事情了,但是有些事情總是陰差陽錯,走錯了路,想回頭就很難了。

想到這裏,吳其正的心裏就有些滴血,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他感覺自己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吳其正這邊在想著,王簡那邊則開始想把趙東方給突破了,讓趙東方開口承認自己的違紀事實,但是趙東方是什麽人?這麽多年什麽風雨沒有見過,什麽事情沒有經曆過,他現在豈能開口?

此時的趙東方被轉移到了外地關押,王簡也跟著去了外地,他是這個案子的主心骨,離開他,這個案子就拿不下來,現在趙東方和鄭文明這個障礙消除之後,王簡並沒有立即來審問趙東方,他現在有的是時間,在這個時間裏,他可以加快外圍的調查查找切實的證據。雖然當初那兩個報告讓鄭文明銷毀了,但是蒙山鐵礦曆年來的帳目還存在著,這些帳目,鄭文明還沒有到銷毀的時候,因為沒有了帳目他的廠子就沒法運轉,因此這些帳目被全部拿走進行審計。

而趙東方在被關押之後,也沒有人理他,給他吃給他喝,但就是沒有人找他談事情,這種情況比他被審訊還難受,因為一個人太孤單了。坐在屋子裏,趙東方不停地來回走著,夜裏也睡不著覺,本來已經有些發白的頭發,一夜之間全部白了,從來沒有經曆這樣的事啊,就是在過去在生產隊的時候,也沒有被人這樣整過,現在到了晚年,居然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想著自己過去的做的一些事,他感覺自己最大的失悟就是過於放縱自己的親屬,太看重家族的力量,如果他不把他們一個個從普通的人提拔為商人官員,那麽他也許就不會有今天,但是有的時候人江湖或許不得不這樣,誰不想自己的勢力越來越強大?誰不想自己的家族越來越興旺,這是不可避免的地方,套一句哲學上的話來說,那不是以人意誌為轉移的,而現在他的倒台也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即使沒有王簡,也有可能會有李簡張簡,反正總有一個人會來收拾他。

如果這樣一想,他倒是有些釋然,反正一輩子也風光過了,該吃的吃了,該喝的喝了,該享受的都享受了,何必在乎現在的處境呢?但是一想到過去的風光和現在的處境,他又安不下心來,這種思想上的爭鬥是最讓人難受的。想來想去還是麵對現實的好,也就是說想法度過目前的難關,度不過再說。

一想到現實,趙東方還是要多想一些,這個比胡思亂想更讓人費腦筋,因為他現在的路已經被人堵死了,如果想在這種情況逃生,就隻能靠他自己,以及他對形勢和情況的分析。

這次的雙規是省紀委決定的,但是王簡肯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蒙山鐵礦很有可能就是王簡調查他的原因之一,如果真的是蒙山鐵礦的事情,那麽林澤宇就會受到牽扯,同時受到牽扯的還有市政協副主席吳同仁,而現在這兩個人到底有沒有被抓,他還不清楚,因此他現在還不能說話,免得讓他們套出自己的話來,如果林澤宇和吳同仁同時被抓了,那麽他就一切都完了,他們兩人不被抓,至少這個案子還是一個謎團,而如果他們兩人都被抓了,那就說明他不說話,他們兩人也可以作證,因此這是一個必須要認真考慮好的問題,現在也沒有人過來審問他們,他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思考一下。

過了有兩天,王簡感到也差不多,他就和省紀委的嚴主任兩人一起來到趙東方的屋子裏,看著已經變得蒼老的趙東方,王簡心裏也不禁有一些感慨,這些貪官汙吏雖然讓人生恨,但是當他們倒台的是時候其實也挺可憐,貪欲讓他們墮入了深淵,最後卻是把得到的一切都失去了,還要付出生命自由的代價,這種慘況也是很讓人痛心的,如果當初組織上能及時發現他們的錯誤,也許他們就不會再犯這種大的錯誤。

趙東方也是看著站在他麵前英氣逼人的王簡,心裏也是有些感慨啊,想當初王簡算什麽啊,他當大領導的時候王簡才剛剛從學校畢業,可如今王簡卻已成長為市紀委書記市委領導,大權在握,而且年輕有為,在西亭縣和金蒙區都幹出了一番成績,贏得了一片讚揚之聲,但是不知從何時起,他們之間居然結了怨,也許兩強不能並存,看到現在的王簡,就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他不想讓現在的王簡能超越自己,現在想來說它是一種孽緣也罷,說它是自己的造化也罷,反正與王簡的對立成了他今生最大的敗筆。但是如果他不與王簡結怨,他就會安然無恙嗎?也許會,但更多的不會,自己與王簡的對立,可能就是他潛意識中的一種行為,因他感覺到了王簡這個人的脾性,潛意識當中覺察到了王簡對他的威脅,因此他不可能與王簡結好的,到了現在,一切都已經成為現實,想什麽也沒有用了。

看到趙東方坐在那裏也不起來,而且也不說話,省紀委的嚴主任就很嚴厲地說道:“趙東方,你想好了沒有,想好了就交代自己的問題。”

看到這個嚴主任非常嚴厲的話語,趙東方並沒有什麽害怕,就慢慢地抬起頭說道:“你們把我搞到這裏來,說我違了紀,那麽我要問你們,我到底違了什麽紀?你們省紀委市紀委的領導,要先給我一個說法。”

趙東方反客為主,轉守為攻,讓省紀委的嚴主任十分生氣,大聲地斥道:“趙東方,你要搞清你現在的身份,這裏不是你的四蒙,也不是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的時候了,念在你為黨和政府工作多年的份上,我們也給你一些麵子,但是你不要得寸進尺,拒不交代問題,如果你再這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趙東方哼了一聲道:“這還叫客氣嗎?你不要在這裏嚇唬我,我雖然落了難,但我的骨氣還在,我不會向你們低頭的,我沒有違反任何紀律,是你們在陷害我。”

趙東方如此態度,讓省紀委的嚴主任大感意外,一般的貪官進來都是老實的很,即使不老實也會想著為自己辯解,但不會像趙東方這樣義正辭嚴,反過來說他們,這樣感覺起來,不是他們在審趙東方,而是趙東方在審他們,如此一來,這個案子還怎麽辦得下去?他這樣一想,就大怒道:“你現在的意思是說我們抓錯了你,你沒有任何違紀的地方?”

趙東方看著憤怒的嚴主任,嗬嗬一笑道:“你說呢?如果不是你旁邊的那位,我現在不可能在這裏與你們說話。”

目標指向了王簡,嚴主任就轉頭看了一下王簡,此時的王簡知道趙東方心裏怎麽想的了,他還是認為是自己故意搞他,而省紀委的人不過是來配合他的行動,這是其一,另外一個方麵,就是趙東方有著強大的心理素質,他把自己放在了正義的製高點,如果不把他這種心理上的製高給打趴下,恐怕他不會開口講話的,所以說現在的重要問題是要從心理上打敗他,然後才能突破這個案子,否則真不一定能拿下他。

想到這裏,他就對嚴主任說道:“嚴主任,你先回避一下,我跟他談一談。”

嚴主任一看這是一塊硬骨頭不好啃,那就交給王簡吧,想了一下就轉身走了出去。

在他走了之後,王簡就看著趙東方,慢慢地說道:“趙主席,我沒有想到現在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麵,而更沒有讓我想到的是趙主席依然是威風凜凜不減當年,我王簡佩服!”

聽著王簡慢條斯理的話,趙東方猛然一笑道:“哈哈,你是不是為了今天等了好久了?”

一聽到他這樣說,王簡微笑了一下道:“趙主席為話從何說起?難道趙主席認為我想看到你今天這個樣子嗎?吳其正在西亭的時候,與我一直不和,但我從來沒有想著要把他拿下來,我又會怎麽想看到趙主席今天的下場呢?有一句話說的好,勿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知道趙主席也不是小人,但是還是不要這樣說的好。”

王簡一說出吳其正的名字,趙東方立馬擔心地問道:“你們把其正怎麽樣了?”

王簡就用一種奇怪地眼睛看著他,說道:“趙主席,你以為這是在搞迫害嗎?吳其正雖然與我作對,但並沒有違法違紀的行為,怎麽會把他怎麽樣,難道你以為你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