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大時代的下的人們總是渺小的,

但我們的一舉一動也許就決定著世界的進程……

《共青團真理報》上印著這兩行詩。

拿著報紙的伊戈爾正在莫斯科機場的候機大廳裏等待柳德米拉·米哈伊洛夫芙娜·科西金娜。也許不該來為元帥的女兒送行,可自己心裏還是期待對方的再一次出現。

候機大廳裏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雖然遠東的戰事剛剛完結,北美的前線仍然硝煙彌漫,但在這裏,卻難以感受到戰爭的氣息。若不是那些偶爾出現的歸國傷兵,也許人們還以為自己完全生活在和平的環境之中。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個靚麗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候機大廳的入口處。柳德米拉一身素裝,提著手提箱向走進來。

“柳達!”伊戈爾叫著對方的小名,揮著手熱情地迎上去。

“您好,魯斯蘭。”柳德米拉也熱情地迎上來,“您怎麽在這裏?”

“元帥告訴我你要走了,我就專程來送你一趟。”

“謝謝。”金發碧眼的柳德米拉笑得十分燦爛,就如黑海之濱的日光一樣燦爛醉人。

“來吧,我幫你提箱子。”伊戈爾說著接過柳德米拉手中的箱子。

“怎麽好意思呢?”

“沒關係,我可以送你上飛。”伊戈爾高興地說。見到柳德米拉,自己的心裏不自覺地愉悅起來。

兩人說著便朝登機入口走去。

“嘿,請等一下!”突然身後傳來了急促的呼叫聲。

隻見費德林捧著一大束鮮花氣喘噓噓地跑過來。

“科西金娜小姐,對不起,遲到了。”費德林滿臉通紅地說,也許是因為不好意思,也許是趕路跑步過來的緣故。

“噢,克裏斯托弗。沒關係,你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柳德米拉微笑著說。那不是純粹禮貌的微笑,眉宇間自然泛出的笑容和淡淡的紅暈表明,見到費德林,令到美麗的科西金娜十分開心。

費德林殷勤地遞上捧在胸前的那一大束紅色玫瑰花,“送給你的,親愛的柳達。”

“你太客氣了,克裏斯托弗。”柳德米拉接玫瑰感激地說,“你還挺浪漫的嘛。”

“哎,好花送美人。”費德林眯著眼笑著說。

這下子被掠在一旁的伊戈爾反而很尷尬,隻能禮貌地“陪笑”。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費德林又興奮又神秘地說。

“有什麽好消息快說來聽聽。”柳德米拉一副傾聽的樣子。

“你們難道沒發現嗎?”費德林說著張開雙手,擺擺肩膀。

柳德米拉仔細端詳了對方,最後卻隻能搖搖頭。

伊戈爾看都不看就伸出手,對費德林笑著說:“恭喜你,克裏斯托弗·費德林上校!”

“謝謝,大校同誌。”

“哦,你升官了!”

“是啊,我現在是上校了。”費德林握著伊戈爾的手對柳德米拉說。

這時,提醒旅客的公共廣播響起:“請往基輔3032航班的旅客從三號通道檢票登機。”

“好了,我得走了。”

“我送你上飛機吧。”費德林說著便搶過伊戈爾手中科西金娜的手提箱。

“謝謝你們,我自己來吧。”柳德米拉不好意思地說,一手捧著鮮花,一手伸過來要手提箱。

“哪裏,走吧。”費德林說著便拉著柳德米拉往登機入口走,並回過頭對伊戈爾說:“大校同誌,我送柳達上飛機。”

伊戈爾隻好表示同意,說:“也好。再見,柳達。”他說著朝柳德米拉揮揮手。

“再見,魯斯蘭。”柳德米拉朝伊戈爾微微一笑,就跟費德林走向登機入口。

機場檢票人員欄住了高大的費德林,“同誌,送客隻能到此。”

費德林指了指掛在自己胸前的紅旗勳章,說:“我是克裏斯托弗·費德林上校,就是在遠東濱海地區趕走韓國侵略者的那個海軍陸戰隊坦克兵營長。”

“您好,上校同誌。可您也隻能送到這裏。”對方立馬顯示出尊敬的姿態,但並不打算讓步。

“好了,克裏斯托弗,謝謝你了。我自己上飛機吧。”柳德米拉說著要手提箱。

這下費德林急了,大聲告訴檢票員:“我說同誌,這位可是科西金元帥的女兒,也是我的女朋友。現在要回基輔,我隻送她上飛機。”說完他便掏出軍官證塞給檢票員,“這個先押在這裏,等下我就回來拿。”

他說完就拉著柳德米拉快步衝進登機入口。檢票員攔也攔不住。

“開天啟坦克的就是不一樣。”在後麵看到一切的伊戈爾搖著頭說。柳德米拉出現後,費德林就似乎處處與自己爭奪,而且還占上了風頭。“嗯,還是去找我的費麗達吧。”伊戈爾想到這裏自言自語道。

伊戈爾走出候機大廳,這時,一台輪椅從旁邊機場的出口被推過來。輪椅上的人脖子上安著托架,左手纏著繃帶掛在胸前。他身上披著紅軍坦克兵少將軍服,衣服左胸上別著紅旗勳章、亞曆山大·涅夫斯基勳章、近衛軍獎章、北美進攻獎章,它們下麵還有一大堆金光閃閃的勳章、獎章。

雖然隸屬不同的軍兵種,相互之間也不認識,但伊戈爾還是馬上向來者立正敬禮。

對方見狀也舉右手端坐在輪椅上回禮,然後問:“你就是魯斯蘭·伊戈爾同誌吧。”

“是的,將軍同誌。”

“我是瓦列裏·格列高利耶維奇·梅爾庫羅夫。”他說著熱情地伸出右手。

“您好,將軍同誌!”麵對大名鼎鼎的紅軍坦克猛將,伊戈爾十分激動地伸出雙手,緊握對方的右手。

“你的事跡我都聽說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梅爾庫羅夫大發感慨。其實他這種三十出頭的將軍也算是“少年英雄”,隻是麵對更年輕的伊戈爾,自己也就反倒有“倚老賣老”的感覺了。

“將軍您過譽了。”伊戈爾謙虛地說,“與您在北美的勝利比起來,我們的勝利隻能算是小打小鬧。”

伊戈爾也並非純粹的謙虛,梅爾庫羅夫指揮下的紅旗第10近衛坦克師在北美縱橫捭闔,克敵無數,絕非一般部隊可比。

“你就不必謙虛了。”梅爾庫羅夫笑著說,“我們不過是在不同的崗位爭取勝利。我們都是蘇維埃的軍人,追求勝利是我們的天性。”

“是的,將軍同誌。隻有勝利才能成就我們的榮譽。”伊戈爾點著頭讚同道。

沒想到梅爾庫羅夫反而神色默淡地說:“以前我除了爭取勝利,就沒有太多想法。可是現在,我經常在思考,我們得到的勝利是否值得?”

“勝利都是值得的。”

“也許吧。”梅爾庫羅夫看了看機場外麵繁華的莫斯科城市說,“好了,大校同誌,就不打擾你了。”梅爾庫羅夫說著又伸出右手,“我已經調任莫斯科軍區裝甲教導師,有空可以來找我。”

伊戈爾再次與對方握手,欣然應允:“好的,將軍。”

“記得帶伏特加!哈哈。”

“是,將軍同誌。”伊戈爾也笑著回答,然後敬禮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