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革命 第三十八節 困境
隨著陣陣雷鳴響起，莫斯科逃難的市民發現頭頂的雲層頻繁地閃現出耀眼的亮光。
大量的雲間雷電被天氣控製器發出的超短脈衝激光引誘出來，形成雲中的雷暴，隻見雲中電光四閃，雷聲陣陣，雲層中充滿了明亮的火光與強大的電流。
從雲層中撲向莫斯科市中心的蘇聯攻擊機和武裝直升機很快就發現它們陷入一張無法逃離的強大雷網當中。雖然雷電中的飛機可以被視作“法拉第籠”，而且現代飛機都裝有各種防止雷擊的裝置，特別是軍用飛機，更具有先進的防雷係統。
但是人類對抗大自然的力量終究是相當有限的，天氣控製器引發的雲間雷電，其強度與密度遠遠高於通常情況下的雲間雷電，無數刺目的閃電像飛舞的群蛇在雲層裏亂躥，從四麵八方擊中蘇聯攻擊機和直升機，超乎想象的電流強度和雷擊密度讓四麵八方飛來的蘇聯飛機在極短的時間內，承受著大大超過設計的電荷，幾乎每一架蘇聯飛機都在同一時間裏被多道閃電擊中，機身上的放電刷和翼尖甚至不能及時把迅速積聚在機身上的巨大電荷導走，飛機和機上的炸彈、導彈就被引爆，結果濃密的雲層當中，傳來的不僅僅有頻繁的雷聲，還有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飛入雲層中的蘇聯飛機就像小蚊子被誘入滅蚊燈時一樣，劈啪炸響。
天空中到處是雷爆和閃光，大批蘇聯飛機和武裝直升機沒能逃過這場可怕的攻擊，在雲層中被炸成碎片，燃燒的碎片像雪片一樣紛紛揚揚地掉下來。
同蘇聯的磁能塔一樣，美國人的天氣控製器也是以閃電為殺人手段，不同的是，磁能塔是點對點戰術武器，當然其威力之大可以影響整個戰區進程，並且是利用電磁製造人工閃電，它是人類篡奪大自然力量進行戰爭犯罪，天氣控製器則是利用超短脈衝的激光激發雷暴，是人類引誘大自然力量進行戰爭犯罪，而且是點對麵的戰役武器，雷暴一旦形成，打擊的可是一整片地區，就像天氣控製器首次使用，就讓企圖借雲層掩護蘇聯攻擊機和直升機群如數盡墨。
第二波攻擊機群的毀滅讓澤廖諾格勒的科西金和特雷舍科夫十分震驚。
“美國人又投入了新式武器！”科西金麵色慌張地對特雷舍科夫說。
特雷舍科夫則一言不發，他比科西金清楚這第二波攻擊機群的損失意味著什麽？第一波攻擊隻是試探性的，用以探明敵人在克裏姆林宮周圍地麵部隊的防空力量，第二波才是真正的拳頭，動用了莫斯科軍區剩餘的攻擊機和武裝直升機，卻沒想到連一顆炸彈也沒能投出去就全被雲中的雷暴撕成碎片。
這時，臨時指揮部門口的士兵高聲司令：“全體起立！”
指揮部裏的人馬上起立，羅曼諾夫帶著伊戈爾走進來。
“我聽說美國人投入了新式武器！”羅曼諾夫一邊示意大家坐下，一邊問科西金。
科西金上前敬禮，高興地說：“羅曼諾夫同誌，見到您真高興！”可他接著又無奈地報告：“他們能夠引發雲間的雷電，摧毀了我們第二波空中突擊！”
“莫斯科軍區已經損失掉了九成的空中打擊力量！”特雷舍科夫補充道：“現在地麵部隊都被逃難的市民堵在外圍，很難向市中心前進！”
羅曼諾夫走到地圖前，臉上呈現出嚴峻的神情，說：“我在克裏姆林宮看到紅場上國家秘密警察為打進莫斯科的美軍引路！”
“現在已經證實，美軍跟之前進攻西西伯利亞的部隊一樣，是通過他們的超時空傳送儀發起的，敵人是從美國本土直接傳送到紅場上來的，他們還在不斷增兵！”科西金說著為羅曼諾夫指明地圖：“中央機場也被敵人占領，連旁邊的第十六熱電廠，但這之前兩個地方是陸軍第二坦克教導旅從尤裏的人那裏奪得的，後來交給了國家秘密警察！”
“他們背叛了，整個國家安全委員會現在都叛國投敵了！”羅曼諾夫憤怒地說：“格林卡婭現在人呢？你們找到她沒有！”
特雷舍科夫看了科西金一眼，接著對羅曼諾夫說：“我們接到庫科夫同誌的電話，知道他們已經切斷了尤裏的電力供應後，我們本來準備讓城外的部隊都進入市中心，但她阻止了我們，說她的人可以接應您，難道是……”
“不用難道了！”羅曼諾夫不悅地說：“她不讓你的部隊進入市中心，就是怕美軍一出現，我們進入市中心的部隊可以迅速打敗他們，國家秘密警察隻服從於國家安全委員會，而它們是蘇聯最重要的防線，國家秘密警察都叛變，隻能說明國家安全委員會也變節了！”
科西金對格林卡婭的叛變卻仍心存懷疑，因為羅曼諾夫前往庫科夫在克林的團部之前，可是與索菲婭·格林卡婭在一起的，也是受格林卡婭的手下保護，如果格林卡婭要背叛蘇聯投靠美國人，她完全可以抓住羅曼諾夫，獻給她的新主子，何必大費周張，讓羅曼諾夫去勸庫科夫，然後上演一出風險極大的苦肉計，也許她是想借尤裏之手除掉羅曼諾夫，畢竟尤裏之後，就她的實力與名望，她最具有接任蘇聯最高領導人的資本。
不過無論如何，美軍現在打到莫斯科市中心，沒有蘇聯內部高層的配合，美國是很難精確地利用尤裏與羅曼諾夫鬥爭出現的兵力空虛的機會發起進攻的。
“我之前還那麽信任她，可她居然與美國人裏應外合！”羅曼諾夫顯得十分懊惱。
“羅曼諾夫同誌，如果格林卡婭和她的國家安全委員會真的叛國投敵，我們應該馬上離開，暫時放棄莫斯科！”科西金果斷地建議：“他們掌握著我們蘇聯和紅軍的所有秘密，如果與美軍合作，恐怕形勢會變得極為不利！”
聽了他的話，羅曼諾夫無奈地發出一聲長歎，然後，他對科西金和特雷舍科夫命令道：“特雷舍科夫同誌，你務必堅守莫斯科，讓地麵部隊盡可能地拖住市內的美軍，米哈伊爾，你以我的名義給北美戰區發布命令，要求他們盡快向美軍發動全線進攻，以牽製美軍對莫斯科的增援，還有烏克蘭軍區的增援部隊已經在路上，他們到達後立即投入戰鬥！”
接著他轉身對門口一直沒有說話的伊戈爾說：“魯斯蘭和我馬上出發，趕去國家實驗室，是該出動超級武器的時候了！”
羅曼諾夫提到超級武器，科西金立即明白他是指瑪加麗塔一號時空機器，但科西金沒有說什麽？隻是堅定地應答：“請放心吧！羅曼諾夫同誌，我們一定不會讓莫斯科輕易落入美國軍隊的手裏！”
特雷舍科夫也沒多問，跟著科西金表態，說：“羅曼諾夫同誌，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把美國軍隊趕出莫斯科！”
羅曼諾夫鄭重與兩人握手，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就轉身離開了，伊戈爾急忙向兩位紅軍將帥敬禮後跟著離開。
羅曼諾夫帶著低落的情緒離開了指揮部，現在的蘇聯已經處於極其危險的形勢之下，不僅大批美國軍隊出現在莫斯科中心市區，而且現在聯共中央、蘇維埃政府、紅軍最高統帥部都幾乎失去了運作能力，國家安全委員會的背叛更是雪上加霜，羅曼諾夫感到他正喪失對局勢的控製能力，甚至對紅軍的控製也已經消失，如果科西金和特雷舍科夫不把他剛才的命令當回事，他也拿他們二人毫無辦法。
回想過去二十多年，他帶領蘇聯奮發圖強，終於在今年五月得以一雪前恥，指揮五百萬大軍殺入美國境內，打得美軍丟盔棄甲，他當年大學的同窗現今的美國總統杜根更是兩度逃離首都，狼狽不堪，然而，僅僅半年多的時光，似乎這一切又倒了過來，美軍成群結隊地通過超時空傳送攻進了克裏姆林宮周圍的莫斯科市中心，羅曼諾夫這位帶領蘇聯實現複興的偉大領袖如今卻也不得不像杜根以前那樣，夾起尾巴灰溜溜地逃離克裏姆林宮，甚至是莫斯科。
直升機正快速轉動著巨大的旋翼，發出“啪啪啪”的響聲，羅曼諾夫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望了望南方的天空，南邊莫斯科中心市區上空鉛灰色的濃雲裏仍然傳來道道閃光和陣陣雷聲，美軍的天氣控製器引發的雲間雷暴仍然在持續著，就在羅曼諾夫有所恍惚時，幾個小東西輕飄飄地晃過他的眼前，緩緩落到地上，他抬頭一看，陰沉的天空中正飄下紛紛揚揚的雪片。
戰亂中的莫斯科又迎來了一場雪。
“請快一點，羅曼諾夫同誌！”已經跑到“雌鹿”武裝運輸直升機旁的伊戈爾大聲催促羅曼諾夫。
羅曼諾夫快步走到直升機旁，在伊戈爾的幫助上登上飛機。
“快起飛，舍列梅季耶夫機場！”爬上飛機的伊戈爾催促飛行員：“跟機場聯絡，讓他們準備一架飛機，我們要去喀山，快！”
“雌鹿”直升機輕盈地離開地麵，冒著飛舞的雪花，飛向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