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愚蠢的旅鼠
“槍給我。”
被鮮血染得越發嬌豔的紅唇吐露出淡漠的詞匯。
“你先走,我來掩護。”
淡藍色的瞳仁毫無焦距。
“隻要你能及時離開……我們就等於沒有輸。”
“雖然我軍的前沿陣地已經被全毀,但是我軍後方大部隊卻並沒有潰散,隻要你及時回到指揮部,立刻組織反擊,我軍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擊退敵軍的。”
——散落的金發隨風而舞,幾欲迷亂蕭兵甲的眼球,毫不在意胸口向外汩汩流出的鮮血,提起身邊的adk45突擊步槍,就那麽,宛若女武神一般——麵對洶湧過來的人潮,毫無畏懼,威風凜凜的矗立在了大地上。
——巴拉萊卡.馬卡裏奇已經心存死誌。
她冷酷的扣動扳機。
【砰】
一名向前衝鋒的帝國武士被當場爆頭。
【砰】【砰】【砰】
她再次扣動扳機,連續三槍。每當槍響時分,對麵向前猛撲的帝**人潮裏就倒下一名敵軍。
——敵我雙方距離還有500米。
“喂~”冷漠的提醒,她的目光瞟到了旁邊正在和她一起進行射擊的蕭兵甲。
“你怎麽還不走?”
“你希望我走?”蕭兵甲哂笑道,他抓起一把不知是誰掉落的突擊步槍,躲在掩體後麵向外射擊。
他的槍法同樣厲害,短短的一瞬劍他就已經射殺了對方至少二十人。
“……”巴拉萊卡沉默了一會,然後冷冷的罵道:“廢話!”
蕭兵甲滿不在乎的笑了,趁著換彈匣的功夫說道:“你來我們營地似乎才2個月吧,有很多規矩你都不知道。”
“我的軍隊裏麵有一個規定就是‘永不放棄、絕不拋棄同伴’啊,隻要我的兄弟裏麵有一個陷入危機,其他弟兄都要拚盡全力去營救他,不管他是在天堂還是地獄!隻要他還沒有斷氣,我們……就絕對不會放棄他!”
“愚蠢的規矩!”巴拉萊卡一邊射擊一邊罵道:“這樣的規矩隻會使你們陷入全軍覆沒的境地!士兵保護長官的安危,服從長官的安排,哪怕因為長官的錯誤命令而葬身戰場也是應該的!而不是因為一時義氣賭上全軍的性命去就那幾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子!”
敵我距離在他們說話間又縮短了一大截,此刻隻剩下300米!
“對,你說的很對。”蕭兵甲連忙扛起旁邊的一具火箭筒,向著對麵漆黑的夜幕發射了一枚火箭彈,火箭彈頓時就把一輛飛速奔馳的海嘯坦克打成了火球。
“長官為了顧全大局,拋下部分士兵的使命來拯救全軍的命運這件事倒也無可厚非。畢竟戰場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可以隨著脾氣胡來。”拋下了火箭筒,蕭兵甲立刻架起了旁邊的迫擊炮。
“但是……”
【砰】的一聲就把一枚小型榴彈拋到了對方行軍的軍陣裏,轟隆一聲爆炸,將數十名來不及躲避的帝國武士集體送上了天。
“我和那些家夥可不一樣~”
蕭兵甲對著巴拉萊卡露出了一個仿佛連這裏的黑暗都能驅散的燦爛笑臉。
“拋棄家人、拋棄兄弟、拋棄朋友這種事馬卡洛夫.蕭拉基米爾的我可做不到啊!”
巴拉萊卡瞳孔霎時收縮,這句話是!
腦海裏不可抑製的浮現出曾經令她永世難忘的影像!
【我的女兒,我是永遠不會拋下你!】
渾身被火焰包圍的父親,曆經千辛萬苦,將被圍困在火海裏的自己救出。明明他的身上布滿了傷痕與火焰,但卻無法抹滅他那猶如太陽般溫暖的微笑;而自己的身上明明沒有任何傷勢,但自己卻抱著父親嚎啕大哭……
蕭兵甲的笑容逐漸與父親的身影重合了……
“父親……”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滑下,巴拉萊卡渾身顫抖,泣不成聲。
“所以……”蕭兵甲把溫暖的手遞了過去。“走吧,去我們獲得勝利的地方!”
【嗖】【嗖】【嗖】
尖銳的爆鳴從遠方響起,一下子數十道金色的光柱貫穿了厚重的掩體,擦著蕭兵甲的頭發射了過去。
——敵軍裏麵居然有坦克殺手!
“操,看樣子真的頂不住了!我們必須得撤離了!”蕭兵甲小聲罵了一句,然後把頭轉向了巴拉萊卡:“走吧,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嗯……”擦幹了眼淚,巴拉萊卡輕聲應道。把小巧卻粗糙的手遞了過去,蕭兵甲一把拉過去,然後麻利的把她背在了背上。
“你受了傷,我的體力比你好,待會我負責背你跑,你幫我找看後麵是否有士兵在射擊,有的話就幹掉他!”
“嗯。”不知為何,此時巴拉萊卡的應聲裏麵充滿了溫柔與委婉。
“走你!”蕭兵甲大喝一聲,背著巴拉萊卡就向前邁著大步奔去。
看到對麵的敵人有逃跑的跡象,帝國武士急忙提槍射擊,但是蕭兵甲走的卻是‘之’字形路線,再加上夜色已晚,子彈根本就沒辦法準確擊中對方。
耳邊呼呼的刮著寒風,蕭兵甲的腎上腺激素再次旺盛的分泌,從後方射出的子彈迅速地就超過了自己,在夜空中劃出一條又一條明亮的軌跡,從子彈射出的方位,蕭兵甲可以判斷出對手下一次射擊的準心在哪裏,也因此他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逃避死神的召喚。
“趴下!”巴拉萊卡的警告聲在耳邊如同炮竹般響起,身體本能的往下一趴,一顆灼熱的彈頭幾乎是擦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而他的鼻翼那裏也頓時聞到了一股頭發被燒焦的味道。
蕭兵甲被嚇得渾身冷汗,急忙往前一爬,再次直起身來向前大步跑去。而這時後背的巴拉萊卡也還手射擊,她索性把厚重的棉衣扔掉,不顧天寒地凍僅穿著一件中間被血染紅了的背心,解放了雙手與身體的巴拉萊卡從蕭兵甲腰間掏出手槍,雙手各提著一支手槍還擊。
依靠著專業狙擊人員精確到可怕的判斷力,她僅憑著上一秒對方射擊所發出的光就可以判斷對方的身形與位置,兩支54式手槍在她手裏成了最便捷的殺人工具,不時有人被她殘忍擊殺。
裏自己後方陣地僅有不到300米距離,蕭兵甲背著一個人的重量同樣跑的有些氣喘籲籲,不過此刻的他並不感覺到疲勞,相反的還處於一種精神極端的亢奮中。巴拉萊卡那豐滿的胸脯因為射擊不時地擦著他的後頸。
【萬歲!】
蕭兵甲在心地裏麵狂呼道。
離己方陣地越來越近,蕭兵甲甚至都能看到出來迎接的隊伍裏的人臉了。而這時,一發流彈擦著詭異的角度,準確地擊中了蕭兵甲的肩膀。肩膀瞬間就被冰冷的酸麻所充斥,蕭兵甲額頭霎時間流出了冷汗。
“蕭……”巴拉萊卡擔心道,她已經感覺到從肩膀流下的溫熱血液已經沾濕了她的身體,原本緊箍著的雙臂此刻也有些鬆動。
“口胡~~~”蕭兵甲喉嚨裏發出不似人類的低沉吼叫,身體停滯了片刻後,再次邁出了步伐,而且這次奔跑的速度比之前更快,雙臂比之前還要有力強健。
“唔啊啊啊啊!”蕭兵甲狂吼著,如同一隻被激怒的豹子般瞪紅了雙眼,飛速奔跑著。眼前的景物如同潮水般向後退去,離後方陣地越來越近了!
此時巴拉萊卡也停止了射擊,她知道自己的射擊動作會影響這位大男孩的步伐。她靜靜地趴在了蕭兵甲的背上,感受著皮膚下麵那悅動不息的心髒跳動。
“笨蛋……”
巴拉萊卡用別扭而又撒嬌的語氣小聲罵道,雖然蕭兵甲本人並不知道罷了。
終於,在越過了最後一道阻礙——一道高達3米的水泥牆壁後,蕭兵甲終於背著巴拉萊卡逃離了15000大軍的追殺!
蕭兵甲無力的跪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頭上的汗水融化了血液一同流了下來。旁邊趕忙有警務員過來攙扶,卻被蕭兵甲一把推開。
“先給她救治!她受了重傷!”蕭兵甲指的是已經陷入昏迷的巴拉萊卡,巴拉萊卡胸口的傷口此時又裂開,鮮紅的血液再次從裏麵流出。
前來救治的人員很快就帶著擔架過來,他們小心的將巴拉萊卡抬到擔架上,然後迅速的送到後方戰地醫院裏麵。就在蕭兵甲與巴拉萊卡即將擦肩而過時,巴拉萊卡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用含糊不清幾乎隻有蚊子般大小的聲音小聲說道:“活著……回來……”
蕭兵甲聞言先是一愣,然後笑著回答道:“是的,一定會活著回來,帶著絕對的勝利……回來!”
巴拉萊卡不知是有沒有聽到,帶著濃濃的笑意被送進了戰地醫院。
而這時,1連連長瓦西裏.斯米爾諾夫的通訊員急匆匆的前來報到道:“報告營長同誌,我軍剩餘3個連876名在此報道!另外您的布置我們也已經完成,隨時可以投入戰鬥!”
“876人,即是說我軍已經傷亡了近300名戰士嗎!”蕭兵甲咬牙切齒道:“這筆賬我會和你算清除!小鬼子!”
“給我接通前沿陣地的電話,告訴他們隻要小鬼子進入我軍300米絕對火力射程內,就不要吝嗇任何一顆子彈,給我狠狠地打!把這些日本鬼子都給我統統鏟除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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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部外,前沿陣地。
整個第1連隊258人此刻全都隱藏在戰壕裏麵,另外還一部分人藏在戰壕後方一道呈半圓形的厚重水泥牆後,所有人無不神色凝重,因為在他們的前方升陽帝國大軍衝鋒所造成的聲勢他們已經感受到了。瓦西裏.斯米爾諾夫重重的掛掉步話機,一張胡子大臉上滿是猙獰。
“同誌們,營長說了,這一仗能不能取勝就看我們了!隻要這一仗贏了,我們就可以徹底粉碎敵人卑劣無恥的偷襲,然後他們就會徹底的被西伯利亞的冬天所纏住,他們的結局會像是衛國戰爭裏的法軍一般被徹底殲滅!讓我們盡情戰鬥吧,同誌們!”
“烏拉!”
而就在瓦西裏在做戰前動員的時候,前方夜空下忽然間竄起了三發紅色信號彈!
剛剛還在歡呼的1連官兵霎那間翻身爬起,以最快的速度進入了戰鬥位置,瓦西裏也在第一時間進入了觀察哨,背著步話機的通訊兵也趕緊翻身爬起,神情緊張地跟了上來,這時候十發照明彈已經在陣地上空猛然綻放,霎那間將整個戰場照得亮如白晝。
借著照明彈的強光,1連將士們吃驚地發現,一大群鬼子兵居然已經趁著夜色迅速的進入了陣地的北邊沿上,正處於絕對火力射程邊緣!那一片閃閃發亮的武士盔,在照明彈的照耀下反出刺眼的反光,幾乎閃花了1連將士的眼睛。
旁邊的副連長剛想要下令讓躲在水牆後麵的預備部隊進入作戰狀態,卻被瓦西裏連忙阻止。目視著副連長惘然的眼神,瓦西裏獰笑著道:“讓他們再進入一點,這一次讓他們絕對避無可避!”
“鬼子,小鬼子上來了!”
“打,打死這些日本鬼子!”
1連將士們霎時怒吼起來,同時猛烈開火。
霎那間,rpk重機槍、捷克式輕機槍、**沙衝鋒槍還有adk45突擊步槍出的子彈就已經交織成了一張密集的交叉火力網,正向前全速突進的帝國武士便紛紛被摞倒在地,剩下的帝國武士趕緊臥倒在地,架起卡賓槍與蘇軍對起來。
這種戰況持續到海嘯坦克的到來。
交火不到十幾秒鍾,一排排的小型速射炮彈就從對麵呼嘯而至,旋即紛紛在蘇軍陣地上爆炸開來,一時間,蘇軍陣地上火光衝天、彈片四射。盡管有戰壕的掩護,蘇軍官兵還是紛紛倒在了血泊中。隻見20輛海嘯坦克排成一列,掩護著後麵數千名帝國武士向前碾壓了過來。
看樣子他們是打算一舉碾碎蘇軍陣地。
看著對麵氣勢洶洶的帝**部隊,他們已經進入了絕對火力網的射程。瓦西裏狠狠一揮手,朝天大吼道:“預備隊開火!把這些日本侏儒都給我吃掉!”
話音剛落,擋在海嘯坦克前麵的那一道厚實的水泥牆突然從中出現了一大堆射擊孔,近30架重型反坦克機槍粗長的雙聯15mm槍口從中探了出來,黑洞洞的槍身上路出冰冷的黑色。
同時在陣地兩側,一大叢的雪堆裏麵也被人從中掀了開來。露出了雪堆下麵的真麵目來——6座鋼精水泥構成,恰好堵在了半弧形水泥牆兩端的反坦克炮壘!
反坦克炮壘首先開火,6座重型炮塔發射出的炮彈精準的擊中了海嘯坦克的屁股,瞬間就把幾輛海嘯坦克打成了火球。
旁邊的海嘯坦克急忙調轉炮塔,欲圖反擊。但是他們正麵的30座重型反坦克機槍堡壘卻已經開始噴吐了火焰。如同暴雨般密集的彈頭灑向了海嘯坦克的車身,整輛車頓時被打的火花亂飛,海嘯坦克連忙後退,卻沒想到這些彈頭的威力何其巨大。竟然在坦克後退的途中將正麵裝甲給射穿,頓時敵軍陣地上出現了一連串耀眼的火球。
而這時失去了坦克掩護的步兵們也頓時受到了不存在死角的彈幕洗禮,一張死亡的巨網霎時間籠罩了他們,操作反坦克機槍的蘇軍官兵左右調轉槍頭,正端著卡賓槍衝鋒的一群帝國武士們頓時被打得支離破碎。
蕭兵甲繼續命令2連和3連剩餘人馬趕去補刀,兩隊從左右兩翼向著依舊在突擊的帝**們射擊。一下子麵對三麵不存在死角的射擊,帝**士兵們頓時如同稻草被割倒般齊刷刷倒了下去。
其實隱藏在帝**中的坦克殺手部隊手中的電漿切割炮對麵前的重機槍堡壘還是有一定威脅的。但是他們發射電光炮卻需要3秒鍾的定位,同時再在又一排照明彈的映照下,他們的身軀根本就無法躲藏,隻能成為機槍堡壘的活靶子。
牽頭作為第一波衝鋒的隊伍已經被射殺得差不多了,但是後麵的剩餘帝**卻沒有放棄衝鋒。因為他們此刻執行的命令豬突命令,此令一出隻有兩個結果,要麽是他們衝鋒到最後一人也沒有衝破防線,全體陣亡,要麽就是衝破了敵軍的防線,將敵軍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徹底殲滅。
同時此地的地形也決定了帝**不可能在變換陣式發動衝鋒了,在半弧形射擊圈的正麵就是一個狹窄的峽穀,帝**隻能從正麵發動衝鋒而不能迂回作戰。這也是蕭兵甲觀察好地形後,特意把指揮部放在山隘後麵,為的就是讓這一塊地域成為不折不扣的戰場絞肉機!
也因此在水泥牆後方的作為預備隊的民兵所看到的是這麽一批景象;凶猛如虎地帝**武士嚎叫著一隊隊地往上衝,卻在半弧形絕對火力網地密集射擊下一片片地倒了下來,在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裏,斷垣殘壁內就已經堆滿了帝**武士地屍體,至少五百多名敵軍已經成了重型反坦克機槍隊的槍下亡魂。
濃冽的血腥味開始在空氣裏彌漫開來,已經和帝**打了一仗的將士還好些,可那些剛剛召集的民兵卻一個個全都趴在地上使勁地幹嘔起來,那種刺鼻的味道,還有那種慘烈的景象,沒有幾個戰場新丁能做到鎮定自若。
此時的帝**就像是一批排隊跳海自殺的旅鼠,集前仆後繼地跳進了蘇軍官兵絕無死角的射殺大網。
屠殺,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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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下午3點開始寫,一直寫到現在。整整500來字,打得我手快要斷了……
求安慰,求妹子……
誒,貌似我說了什麽奇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