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各自為活
“難道你敢說你昨天不是去找她？”黃琪韻從穆介宇的手裏拿回那份文件。
“哦，你，你都知道啊？”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被家長揭了短，穆介宇表現的很不自然。
“知道你思念她，所以我叫人幫忙找到這份資料，剛才在我來這裏之前有人給我打電話說，她剛到上海，就在一家高檔素食餐廳裏麵試了服務員……”黃琪韻還打算繼續說下去。
可是穆介宇已經等不及了，他一雙眼裏滿是期待，期待更多關於柏陽的訊息。
黃琪韻見穆介宇這個樣子心裏一陣傷痛，她本打算好好吊吊穆介宇的胃口，可是又害怕惹他不開心，隻好老實的繼續說下去，“已經被錄取了，麵試人員對於她的表現很滿意。”
“嗯，果然。”穆介宇重新坐回沙發上，“她如果沒有被錄用才是意外，那家公司叫什麽？”
穆介宇已經開著學習不那麽在乎，更或者說把在乎隱藏了起來，此時再談柏陽，反而像是在談一份工作上的事宜。
“書香彼岸圖素館。”黃琪韻也工作化的簡單明了的回答，並在心裏暗想，或許自己的機會來了，哪怕這種親昵隻是逢場做戲，哪怕自己隻是一個替代品，自己也總算是有機會了。
剛剛進公司前三天，柏陽一空閑下來就喊痛，對著她每一個可以訴苦的人說，“哎呀，我的腳，痛死掉了，兩隻腳沒有一隻可以著地的。”
公司裏的同仁給她的答案是，“姐哥當年也是這麽過來的，再等等，再等等就習慣了。”
學校裏的同學給她的答案是，“活該，想錢想瘋了吧，放假不好好在家裏好好待著，出去找工作。”
好朋友給她的答案是，“妞，姐姐已經在外麵打工這麽久了，你有聽說過我們喊累嘛？你這是假期工，沒壓力，沒擔憂的，隻是苦一點累一點就受不了了，丟人。”
媽媽給她的答案是，“真要是堅持不了就回來吧，再加做做飯，刷個鍋，掃掃地什麽的就成了。”
“不要，我才不刷鍋、不掃地、不做飯呢。”前麵誰說的話柏陽都沒有太激動，可就是她媽媽的話她受不了，柏陽這輩子幹什麽都成，就是挑大糞逼急了也能擼起袖子照上，可是這個刷鍋做飯洗衣服掃地，注定一輩子不是柏陽的活計，所以一聽說自己的媽媽讓自己回家做這些家務，陽陽就著急了，“你怎麽知道我堅持不了，我隻是說說而已，其實一丁點都不累，我舒服著呢，我才不要回去給你掃地。我柏陽這輩子就是上大街上撿垃圾我也不會做家！庭！主！婦！”
“好好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有逼你，到時候可不許跟別人說我不心疼你，讓你在外麵打工受累。”柏陽的媽媽早就料到柏陽會這麽說的，所以，雖說和柏陽是電話聯係，但是細心的人依舊能聽到裏麵傳出來的隱忍的得意的笑聲。
“哼，不理你了，我掛了，等回頭我掙了錢給爸爸買件好衣服，給你買拖把。”柏陽氣鼓鼓的作勢就要按下“掛斷”鍵。
這時，電話的那頭在被切斷聯係前，柏陽的媽媽很無賴的吼除了最後一句話，“拖把我也喜歡，等著你。”
“呀！”柏陽真的是快要被自己的老媽氣瘋了，怪不得人常說身寬體胖呢，自己的老媽就是一個典型的（體胖）者，不僅僅胖，而是太胖了。
窩著一肚子卸不掉的火，柏陽從上鋪往下爬，就差最後一蹬了，一屁股摔了下來。
加上自己的下鋪，還有對麵上下鋪一共三人看著柏陽，本以為剛才很窩火的柏陽會因為這一摔而更加生氣。
可是誰知道柏陽就勢著剛才的一摔，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起來了，不僅如此，她冷冷的坐在地上，目光遊神像是在思考問題。
宿舍的空氣因為她的這一摔變的怪異凝固起來。
“噗嗤！”突然，柏陽就笑了，可是一想自己這一喜怒無常的會不會嚇到其他人，所以就努力憋著笑，可是自己真心不是一個能憋足笑的人，沒辦法，隻好放飛自己以足夠的自由開始“哈哈哈……”大笑起來。
“你……”眾人對於柏陽這一反應真的是無可奈何了，欲與說話，可是最終還是選擇放棄。
有人回饋過來的視頻正在穆介宇辦公電腦上放映著，黃琪韻買通人拍的柏陽的視頻，她表麵上認真負責有氣質的站在服務台前，可事實上，剛從老員工那裏學來的優雅無恨的依靠著服務台，沒腳踝的長裙下，很不舒服很不合腳的鞋也被柏陽脫掉了。柏陽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所作所為，臉上**出一種得意的笑。
穆介宇看到視頻裏那個無比熟悉無比思念的柏陽笑了，雖是笑了，可是這笑容澀澀的、鹹鹹的，一摸臉上，原來是淚水不知何時爬滿了麵龐。
穆介宇合上電腦，抹一把臉，“既然你都可以那麽開心，我又何必在這裏因為你而落淚難過。”
站起身，離開辦公桌，走到旁邊的洗水池旁洗了洗臉，穆介宇給黃琪韻打了個電話。
“喂？”來電顯示上是穆介宇的名字，黃琪韻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愉悅，所以鈴聲才響起了一遍，黃琪韻就迫不及待的接通了，可是話筒剛湊到嘴邊，又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有些太不矜持了，“穆經理，找我有什麽事嘛，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麽事情啊？”
穆介宇沒有想到黃琪韻上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會是這句，嗬嗬，還真是一個虛偽的人，你費勁心思傳遞柏陽的信息給我，目的不就是為此嘛，現在又給我講公事公辦不摻和私人感情。
想到這，穆介宇笑了，“當然是有事了，穆經理想約黃總監吃飯，不知道有沒有這份殊榮？”
“嗬嗬，怎麽，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黃琪韻手打涼棚望著天空，“沒有啊？”
“既然黃總監不肯賞這個臉，那我看就算了吧。”穆介宇拿掉手機剛要掛斷電話。
黃琪韻就在電話那頭緊張的嚷嚷了，“開句玩笑都不可以啊？你這人怎麽那麽小氣，你請客，那你說吧，在哪裏見？”
“真的，你請客，好啊，時間、地點、人物、關係！”明明已經決定忘卻的人，可是麵臨同樣的問題，穆介宇還是想起了當初自己第一次約會柏陽的情景。
“喂！喂！喂！”半天不見穆介宇回答，黃琪韻還以為自己的手機出了毛病。
“哦，對不起，在，在……老地方見吧。”黃琪韻連續喂了那麽多聲，穆介宇才回過神來，連忙抱歉，並且說了地點。
“不是吧，你第一次正式約會我，居然去那種小地方，小氣。”黃琪韻很不滿意兩人經常一起吃快餐的小飯館。
“好，那你說去哪裏？”穆介宇也是一個老實人。
“當然是老地方了，還能去哪裏啊？”黃琪韻笑笑，得意於自己的得逞，她最喜歡穆介宇的緊張和不知所措的樣子了。
“你……”
“嘿嘿，剛才逗你玩呢。”
掛了電話，黃琪韻真的覺得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好，尤其頭頂上的整片天空，全是藍色的。
等到一切都習慣之後，不管你是在做什麽，開始了順其自然，日複一日，也就覺得日子不再那麽難熬了。
所以暫定為柏陽在假期工的日子裏沒有出差錯，然後一天接著一天掰扯著手指腳趾數日子，然後回學校，然後放假，然後在寒假期間因為上一暑假的優秀表現繼續在那家餐飲業工作，然後再開學，叫了畢業論文再放假，是不是該考慮找工作的事情了。
既然柏陽的日子已經暫定為不出差錯了，那麽何嚐不讓穆介宇的日子也不出差錯呢，每天保持著和黃琪韻的曖昧，生活關係是情侶，工作關係上下級，感情問題是你不問我不答。
所以時間一晃一年多又過去了。
“陽陽，有時間嗎，高中老同學聚會，而且過兩天丸丸結婚。”多年未見的好友小雅突然打來電話。
“真的？”這就是好友，雖說是多年沒見，但是聽到對方快樂，自己也會由衷的歡喜，“肯定去嘛，不過小雅啊，小丸子比你小一歲都結婚了，你啥時間結婚啊？不是還沒有找到男人吧。”
“且，姐姐那是不屑於找。”小雅很鄙視的回了柏陽一句，“再者說了，你不也是沒有的嘛。”
“行，你就不屑於找吧。”柏陽沒有繼續和她拌嘴，因為這種親昵的關係的老友就算是拌嘴也拌不出來個輸贏，“我明天就回去，在家裏先幫忙找家像樣的飯店等著我。”
“成，城北頭一塊錢倆的包子鋪就不錯。”小雅這大方的，嘖嘖，沒有話說。
“成交，我們是從你家一路吃到城北頭嗎？”多年的好友，連互相打趣都可以培養的如此默契。
“……”小雅真心敗了，“算你狠，回來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先掛了。”
“好的啊，拜拜。”掛了電話，柏陽在網上投出了最後一份簡曆，然後關了電腦，準備準備可以走了。
穆介宇貌似比柏陽大兩歲吧，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也該是到了被家人催促著結婚的年齡了，可是黃琪韻這個秘密佳人隻能秘密著，從去年就開始嚷嚷著相親事宜也到了該兌現的時候了。
還有啊，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們的老家應該也是同一個地方，一個中部地區的縣級城市。
“這次回去什麽時候回來啊？”富貴了，就是不一樣，以前是臨時列車，現在是高鐵和諧，黃琪韻挎著穆介宇的手臂，曖昧的斜靠在他的身上。
“三兩天吧。”回答的輕描淡寫，穆介宇轉回頭注視著黃琪韻，目光挺複雜的，也挺單純的，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