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洞房花燭

安晚晴卻不再說話,雲初一步一步走近,彼此的心砰砰砰亂跳,直到雲初牽住紅蓋頭一角時緩慢的動作才頓了頓,揭開蓋頭時,正看見一雙溫柔繾綣的目光膩在他的臉上,他緩緩蹲下執起她的雙手,輕輕吻上她的十指,

安晚晴深深地笑著,凝視著他的小心翼翼,感受這樣的嗬護,輕閉的雙眸浸出幾滴淚,安晚晴驚了驚,伸手擦掉他的淚,十分戲謔的取笑他沒出息的模樣“我嫁給你,你那麽感動,”

如此生機盎然嬌豔醉人的鮮花,怎麽會隻有一兩日的性命,雲初談何不痛,可他卻不能讓她感受到一點點他們對她的隱瞞,他笑如輕風,撚指彈在她的腦門兒上“哈,看我為你沒出息,你很得意,”

不僅雲初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愣神尷尬,連安晚晴也沒想到雲初會說得這麽直白肉麻,安晚晴閉上眼將心中的痛與感動不舍關住,屈身抱住雲初,輕聲道“我不得意,我很滿意,很高興……”

雲初輕拍著她的背,不管她如何壓抑,總聽出了她聲音裏的哭腔,他深有體會,在這令人高興的時刻,誰都不會提起隱在心中的痛,他笑言“晚晚,沒有紅燭,沒有月老,你就這樣嫁給我,你不怕我到時候不認賬,”

安晚晴沒有睜開眼,倒是因為這一句話勾出了她一直關著的淚花“對呀,我就這樣嫁給你了,你還敢不認賬,你如果不認賬,那我也不認賬,反正沒人知道,”

雲初坐上床將她攬進懷裏,悠悠道“怎麽沒人知道,我不就是一個嗎,”

安晚晴靠在他的心口“還算有良心,”

“冷嗎,”雲初箍緊安晚晴的身子,安晚晴搖搖頭“在你懷裏,很溫暖,”

“傻話,瞧你的手都冷成什麽樣了,”雲初握著冰冷的手輕聲道,沒有責備,隻是心疼,

安晚晴無言抽出手放到心口,一個勁兒的傻笑“真的不冷,因為這裏很溫暖,很溫暖,”

“晚晚……”雲初激動不已,這麽一個溫暖的女子對他來說隻有一個,但這唯一,卻要經受這麽多的痛“你知不知道,最溫暖的是你說的這句這裏很溫暖,”

一滴淚落進安晚晴如雲發髻之中,安晚晴笑道“誰說的,最溫暖的明明是被窩,”她站起身,揭開被子,縮進床裏,雲初呆呆的望著她的活波天真心疼的笑,隨即也躺進床裏,蓋上被子,將她圈進懷裏,有些埋怨道“我不信,要不你比比,到底是我的懷裏溫暖,還是被窩暖和,”

安晚晴高興的笑道,枕著他的頸間“啊,你躺在被窩裏抱著我,我怎麽分辨得出來,”

“用你這兒就可以分辨,”雲初抓著她的手輕放在她心口,安晚晴臉上一熱,心口猛跳,感受到手下跳動的心,頸間灼熱的肌膚,雲初此時笑出了聲“看,是不是很溫暖,”

“你,”安晚晴語塞,她怎麽也沒料到雲初會來這一招,毫無準備當然敗下陣來,賭氣道“胡說,隻是心跳快了些,怎麽就是變暖和了,”

“那你說,有沒有暖和一點,”雲初綿柔的聲音聽得安晚晴的心都快融成水了,她正想否認,雲初又補充道“你說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我信你,”

他的認真令安晚晴將話都咽了回去,抬起頭來望著他責備著“你都不讓讓我,”

雲初看著那雙狀似淒楚的眸子,享受著這樣的撒嬌“不用我讓,你一直都是贏的,沒有人欺負得了你……”

安晚晴不明白,雲初將她的手摁在自己心口“你已經贏了它,它是你的,再也不聽我的話了,以前它很平靜,現在它會痛會疼會擔心會開心會隱忍會玩笑會暖會冷……”

安晚晴臉上的笑容一分分褪去,哀傷之色一閃而過,那樣子十分難看但在雲初眼裏卻十分好看,安晚晴突然笑道“還會哄人……”

她看著他,極其認真“雲哥,答應我一件事,”

雲初沉默,他不想拒絕她,卻不敢輕易答應幫她,因為能讓她這麽認真嚴肅相求的事情一定不是簡單的事,安晚晴道“我現在隻有兩日的性命,你願意陪著我任憑我鬧,可不可以讓我鬧最後一次,”

雲初心都停止了跳動,臉色蒼白,他不知道她如何知道這件事,原來她這一天都是裝出來給他們看的嗎,讓他們放心,雲初沉著臉,剛硬而霸道“你不會有事,你還會有好幾十年的命,齊風說了他能救你,你要我怎麽陪你鬧都行,但不是最後一次,”

“好,”安晚晴極其堅定,描著雲初的眉眼,輕聲道“要了我,讓我感受你愛我多深,”

以為雲初會拒絕,但眼前的他卻隻是沉默,他如何體會不了臨死之前人的願望,他曾死過,他知道,但他不願意承認這是她生命的最後時光……

憐惜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雲初望著她睜開的眼,眼中淚花激**“晚晚,你真的贏了它,我從來無法拒絕你,”

聲音輕柔似風將她的淚卷落到他的臉上,第一個深長苦楚的吻落下,情真意切難說,但彼此相溶的淚水都再傾訴心中的痛,多想在一起的日子更多一些,多想能夠天長地久,但那是無法實現的幻夢……

他溫柔的吻逐一行經全身,帶給她一生之中溫暖之最,點燃她全身因生命之終而冷卻的血液,她活了,在他的體溫之中,感受著生命的溫度,

輕淺歡吟,氣息相融,繾綣纏綿,溫暖一室,她如飲醉了酒酣睡的模樣淌在他的懷裏,身上掛滿了細密的汗珠,他摟她在懷裏抱著她的頭抵著她的額鬢嗅著她的發香,頸間布滿汗液,相擁而眠,

夜半,溫熱濕潤的東西淌過他胸間,他心口一陣一陣的刺痛讓他睜開了眼,腥氣盈鼻,想抬手擦掉在身上流淌的東西卻根本動不了,雲初驚出一身冷汗,急切的喚著安晚晴,

聲聲切切淒淒的呼喚聽在安晚晴耳裏,大睜著眼淚如雨注,無論她如何張開嘴拚命說話就是沒有一點聲音,連啞巴都不如,身子更是不能動,聽著雲初著急恐懼的聲音她更著急,為什麽雲初也不能動,難道他也中毒了嗎,是她把毒傳給了雲初,悲從中來,她的心碎裂成渣,紮得自己鮮血淋漓,早知道她就不該說那句話,她不該那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