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好好活著
出人意料,沉香樓外雲初正往裏走,安晚晴驚訝的望著已經走了進來的人“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不用送丞相嗎?”
“我讓方遠去送相爺了,”他的目光疑惑的落在她身上,雙手同時落在她的雙臂上“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就像是一個謎,不,是許許多多的謎……”
安晚晴因為他的觸碰,堅決的心像飄**在風中一樣搖來擺去,她努力的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望著他深沉的眼中沒有溫柔更好像是一種審判探尋意味“什麽謎?”
她的坦然讓他這種心緒漸漸消失“我也不知道,隻是……”
“隻是什麽?”天生的好奇,總想知道全部的事情的她已經毫無思索的問了出來。
這之中微微的急切,讓雲初心底的那種迷惑又慢慢湧現“自從你醒來以後,好像所有的事兒都圍著你轉,感覺你的身上藏著很多秘密。”
安晚晴想這所有的事兒所指,根本不明白是什麽意思“所有的事兒?”
雲初依舊望著好奇的她,試圖去找出一絲破綻,可他發現她依舊是平靜的,連一絲緊張都沒有,無比的好奇疑惑比他還重“蘭墨的傷從何而來?宮中夜宴皇上竟然會為了你失禮失儀?齊風到底是什麽人?你怎麽會遇見楚衍?”他突然停下來,然後緊緊的握著她的臂膀“為什麽醒來之後要求死?”
安晚晴不知道怎麽解釋這些事兒,這跟她有關嗎?這都不是她挑起的“你說的那些我都不知道,至於求死,那個時候有些事情沒有想通,現在不求死了。”
雲初忍受不了她這種無所謂的淡漠,那種迷惑化作一種惱怒“就算如此,你總可以告訴我昨夜發生的事兒吧。”
安晚晴垂眼側過身子,雲初便放開了手,看著她坐進木椅之中,沉沉道“雲初,一統天下好還是不好呢?”
雲初望著她有些疑惑,怎麽一下說到這個上麵來了,又聽她沉痛著道“我不想屍橫遍野,所以我反對,可我心底又知道他是不會聽我的反對的……”
雲初終於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了山頂上雨中摟抱掙紮的一對人的原因,聲音也柔和下來,他對此也無可奈何“不是早就說過他想要天下了嗎?”
安晚晴點頭,是,早就說過,卻沒有辦法阻止……
兩人沉默著,注視著她凝重悲憫的神色,他重重一歎“那些都是很久以後的事兒了,也不是你一個人操心得來的,你別在勞心傷神了。”
“對呀……”她輕聲的答,可她的心始終沒有嘴巴那樣爽快,還在想著要怎麽阻止即將爆發的戰爭,也慶幸它還有很久以後才會爆發,如果她要有所安排也還有時間,那該要怎麽做呢?
雲初見她根本沒有回心轉意“晚晚,你別再想了!這根本不是你我能阻止的事兒,楚衍他籌謀了數十年,一切早就已經安排好了!”
安晚晴不理他,一定可以有辦法的,一定有!
雲初生氣了,拍在木椅的扶手上,她驚得抬起頭看著那被他震裂斷在地上的木頭“為什麽一定要想出辦法來阻止他!我想了十幾年都沒有一個妥善的辦法,你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就能想到了,你對他的布署一無所知,你想的辦法會有效嗎?”
她的焦慮在他的輕吼聲中像在風中淩亂招展的花全數凋落,她知道這不是想就能做到的事兒“對不起……”
雲初心疼的望著她“你沒有對不起誰,你隻是出於好心而已。”
她知道他在安慰他,她怎不知如果沒有精心布局也會有許多人因此喪命呢?如果惹怒了楚衍會不會讓戰爭提前爆發呢?這都是可能發生的“你不用安慰我,是我考慮不周……”
她將腦海清空,暫時不想這個事兒,越急越想不出來好主意,望著一直看著她的人“你幹嘛一直看著我?”
“我在想,有一天會不會因為你而天下大亂呢?”雲初有些癡迷的低昵著。
安晚晴沉凝的臉色漸漸紅潤,不是害羞而是被滿腔怒氣憋的“怎麽可能?有誰會願意為我逐鹿天下?我又不是陳圓圓……”
雲初有些失笑“陳圓圓是誰?”
她一怔,隨即解釋“曾經有位王爺聽聞紅顏知己被易朝新主搶走之後怒發衝冠,領兵攻關……”
雲初沒想到這個她說的竟是真實的天下大亂,他一遍一遍撫著她的眉眼,楚衍對她的情到底是真是假?那一夜他的感覺是那麽的真實,如果楚衍喜歡她,為何要用言語激他?為何要提出一較高下?為何要說請旨冊妃?
她被摸得癢癢的“雲初,你別摸了,好癢呀!”
他聽話的停了手“晚晚,那晚你跟楚衍到底都說了些什麽?”
安晚晴聽著那擔憂的聲音望進那關切的眼裏“雲初,你在擔心什麽,你擔心楚衍會為了我挑起戰爭嗎?他早就策劃好了一切,不會因為我的。”她天真的話讓他更擔憂起來,原因可以有很多,而你也可能是導火線,一觸即發的導火線,希望你在他心中還沒有那麽重要……
她停了好一會兒,見雲初依舊在擔心“如果真有那麽一天,那我寧願死也不要天下大亂。”
雲初停在她臉上的手猛地一顫帶著她臉頰上的的肉顫動“別說這些無用的話,死,並不可以解決一切!”
她知道她觸及了他的底線,可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她一定會那樣做!心中無比的堅決。
雲初看著她一向波瀾不興的眼中目光炯炯,不禁緊張雙手扶住她的臉讓她正對著自己“你一定要聽我的話,死,並不能解決任何事!如果天下因你而亂,那你死了,這亂局便會突然停止嗎?不會的……晚晚,你別犯傻好嗎?”見她眼中閃過一絲猶疑,他繼續道“答應我,要好好的活著,不要想著死。”
她的心痛得無法呼吸,眼中一閃一閃的波光,那殷切的目光溫柔的聲音像是魔咒一遍一遍的奏響,將她的決心敲散,化為烏有,她知道死可以逃避任何事卻不可以解決任何事,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