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不知廉恥

安晚晴走出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望著除了下半身還坐在椅子裏,上半身已經斜擺在了小小的方桌之上的男子,修長的手臂枕著他的頭已經沉沉醉倒在那兒,好一會兒才看出來這個人是雲家的二公子雲坤。

沉香樓的大門敞開著,寒風猛往裏闖,側眼望著黑沉沉的天,應該已經是深夜了,雲府七拐八繞的路她不熟悉找不到人來幫她,又望著睡得不省人事的雲坤,她走去將門掩上,沉沉道“算了吧,收留你一夜!”

她撐起他瘦削的身子時竟往旁邊一倒,他的身子重重的把她壓在方桌上,方桌往後倒去時她正努力的將他扶好,身後傳來的方桌倒地的聲音,她不滿的癟嘴“怎麽會這麽重?”

她用肩托著他的一隻手臂,一步一步挪進屋裏,剛靠到床沿她已經累得不行的將手一鬆,如心中預料的一樣身後嘣的一聲驟響,她聳起雙肩閉著雙眼身子一震,她不是故意的,慢慢睜開眼回身望著**睡得跟死豬一樣酣美的人,呼出一口氣“這麽摔都沒有事兒!真是個醉鬼!”她邊罵邊將被子拉過來給他蓋上,自己往軟榻而去,就著軟榻望著伸出床沿的一雙大腳,想起他的醉話,他大哥愛上的女人是要害他們一家的人……他說的是不是絡玉呢?

“你這個禍水,我不會放過你!”前幾天,雲府大門外孱弱的警告聲突然在心底響起,她的眉緊緊的擰了起來,他一定知道絡玉與她母親的計劃,但又知道多少?

清晨,一聲怒吼震耳欲聾“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安晚晴睜開眼望著正指著自己橫眉相對的人,想也沒想的反擊“你才不知廉恥呢!”

安晚晴望著昏沉的天,剛剛才天亮吧,這個人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這麽早就醒了?她攏了攏被子還想繼續睡,沒想到雲坤生氣的低吼“你竟然與男人同室而眠,你還有廉恥了?”

安晚晴甩過去一個白眼兒“是你先闖進沉香樓來的,我好心的收留你,怎麽沒有廉恥了!我們有做什麽嗎?你睡的是那兒,我睡的是這兒!”她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指指了指雲坤身後的床,又指了指自己身下的軟榻,覺得榻上還是沒有**好,便起身裹著狐貂皮和棉被朝**走去,對雲坤那驚愕的眼神視而不見。

望著拖曳在地上的狐貂皮,聽著她倒進床裏便無聲無息的會周公去了,雲坤氣得七竅生煙“你,你,你給我起來,那床我剛睡過,你怎麽可以躺在上頭?”

安晚晴被生生拽了起來,她不滿的睜開眼“你煩不煩呀!你睡的是我的床!你該想的是你怎麽可以睡在我的**!”看著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的人“既然醒了,你就給我出去,我現在要睡覺了。”

聽著腳步聲遠了,她可以暢快的與周公約會了,可腳步聲去而複返,然後便覺一陣風卷到了麵門前,她睜眼一看竟是她的鬥篷被扔在枕畔,接著是一件短襖,一件一件衣衫接連砸來,有的還砸在她頭上蓋了個嚴實,她徹底被惹火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起來,跟我出去!這些衣服都是你的隨便挑。”他冷冷的看著她。

安晚晴氣得嘴都翹了起來“憑什麽你叫我起我就得起!”

“你起不起?”他不答反問,帶著威脅的恫嚇的音色。

安晚晴卻聽而未聞,硬生生的兩個字回絕“不起!”看著他怒氣衝冠的樣子心裏終於有了一絲暢快“有本事你掀開我的被子,把我拉起來!”

她就不信了,在這禮數苛嚴的古代,他一個世家公子還敢來掀她的被子!

可事與願違,她看著他兩步走了過來一把掀開了她的被子,她隻得怒吼一個“你!”

雲坤便朗朗的笑了起來“果然如此,你穿了衣裳才敢如此張狂!”

怎麽會被識破呢?安晚晴不甘的望著雲坤,眉目清柔,輕輕一笑竟比雲初還耀眼,這笑顏真可謂令三千粉黛皆無顏色。

安晚晴依舊坐在**“我不出去。”

雲坤不滿意的道“為什麽?”

什麽意思,大清早的為什麽要受他的臉色“哪兒有那麽多為什麽!”忽而想到一個原因,她拍了拍身下的床“昨夜有人霸占了我的床,所以我沒睡好!我現在要睡覺,我不想出去!”

雲坤氣得攥緊拳頭,她看著那樣子真像要一拳打過來般,他的手一動像她抓來,她即便迅速的躲避卻還是逃不了魔掌,雲坤樂嗬嗬的一笑“還挺機靈……”隨後在**撿了一件乳白色鬥篷,提著安晚晴便出了沉香樓。

凜凜寒風跟霜刀一般劃在臉上,安晚晴將鬥篷的帽子拉得更下來,但再怎麽遮掩還是露出了嘴巴,至於雲坤帶著她穩穩落到地上時,她的嘴唇已被凍得發紫,瑟瑟顫抖。

她伸手不斷的摩擦嘴唇,可手也是冰冷的,雲坤張望四周的眼落在她身上時,眼神微微一閃,責怪著“身子怎麽這麽弱!”

他們根本沒有飛多久,而她竟然會被凍成這個樣子!他當然不知她的內傷是受不了風寒的。

他拉著她進了對麵的常香居,整齊寬敞的大堂裏稀稀落落的坐著幾個客人正在吃早飯,有幾個人隻是抬起頭或側過眼看了一眼他們便又安靜的吃飯了,這氣氛有些僵硬。

小二殷勤的迎上來還沒到他們跟前,雲坤已道“我要最頂樓的那間屋子。”

小二為難的道“客官不好意意思,我們的香滿閣已經住了一位姑娘了。”

雲坤微微一愣“那就挑間好一點的雅間。”

小二高興地領著他們上了樓,安晚晴一雙眼睛上上下下肆無忌憚的掃視著前頭的人,臨風玉樹一表人才,豐神俊逸卻偏偏是個浮躁性子,但還好通情達理,但為什麽感覺他舉手投足英氣逼人神態自若,完全不是那個跟她又吵又鬧的人……

她僵硬的隨他坐下,聽他叫了好多酒菜,狐疑的望向他,這麽急是出來吃早飯?她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