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麽邪門的事情嗎?奚劍眉就沒聽說過達到自己這級別的修士扭動一下胳膊能把胳膊扭斷的。她下意識的低頭看,整條右臂上都覆上一層薄冰。

寒婧當然是動用的冰魄劍的劍氣了。她也跟奚劍眉一樣寧可自損也要製敵。出奇不意傷了奚劍眉,她連戰果都沒來得及看,返身撲向楊玉晴。

不惹事都很難得了,被人一再相逼不還擊絕對不是寒婧的風格。

楊烽這時又為姐姐擔心了,急得大叫:“阿婧,別傷我姐!”

楊炻跟龐非以及他們隨行的人都覺得荒謬,至於楊玉晴跟她帶來的人則認為楊烽昏了頭,要知道楊玉晴本身實力已經不俗,加上一身超級裝備,比奚劍眉的戰鬥力強了一倍都不止,寒婧攻擊她豈不是找死。哦,不是攻擊她,因為她身邊還有個比她和奚劍眉加起來都要強大的高手。

事實上,不管是楊玉晴本人,還是那位剛才進來就獨自站到角落裏的高手,都輕視了寒婧,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反應也相對慢了一步。

寒婧挺槍紮向楊玉晴時,那位高手已經攔在了楊玉晴之前,但是寒婧是個虛招,像是算準了他會擋路,槍尖如靈蛇探路一伸即縮,她的身形也隨之繞向一旁。但她並不僅僅是閃躲,在閃躲的同時她彈指擊出兩道冰魄劍的劍氣,令這位耍酷的奚家高手輕敵之下被破開防禦腕上虎口給劍氣洞穿,還沒血流出來。

轉眼之間又傷一敵,寒婧的奔雷槍也遞到了楊玉晴的喉間,這一套的動作流暢得像是練習過千百遍。“死女人,你再凶啊!”她冷然喝道,才算讓近乎呆滯的大家回過神來,一個個臉上精彩得像潑了顏料盒。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製住,蘊含著森寒冰玄力與狂暴雷玄力的槍尖抵在喉間,楊玉晴怕了,俏臉煞白,但她還逞強嚷道:“你不敢殺我,我丈夫是玄騎神殿第一分殿殿主,殺了我,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難逃一死。”

這時候還威脅寒婧,大姐有沒腦子啊!楊烽沒好氣的吼道:“閉嘴啊!大姐,嫌命長你自己找根繩子上吊去,別連累我們!”

聽到這話,楊玉晴氣得眼發直。

龐非也意外,他覺得楊烽就算是重視這個弟子,也不可能看得比自家親大姐還要重。

楊炻倒覺得楊烽這話說得很解氣。這些年來,大姐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回到娘家見誰都要給一頓排頭,不過他還是假意說了句:“烽弟,跟大姐不要這麽講話,先讓寒青放了大姐,都是一家子骨肉至親的,有什麽不能說開的。”

“是啊,是啊。”龐非咽了一口口水,暗道:楊烽這個弟子比他還猛啊,說動手就動手,一點也不毫糊,並且看著這小子實力很弱的,為什麽就這麽容易讓他得手了呢?

“都散了,奚家的,你們都退開,不然我弟子誤傷了你家夫人,該你們負責了啊!”楊烽還擔心寒婧一收手,就被奚家高手圍攻,先把無關人等驅逐之後,又特別指明奚家的人退開。

倒是應聲退開了,不過楊玉晴帶來的奚家高手在遠處圍成包圍圈虎視眈眈的盯著寒婧,蓄勢以待。

楊烽這時才對寒婧說:“阿婧,聽話,別鬧了先放了我姐,為師會讓她給你一個交待的。”

感覺真是白疼這個弟弟了,楊玉晴那個氣啊!

並不收槍,寒婧懶洋洋的說:“這死女人一來就找我的茬,擺明了就是對付我來的。放了她無異於放虎歸山,我才沒那麽笨呢,放了她,等她再找機會殺我啊!”

到底是自家大姐,看到她臉色煞白,楊烽也急了:“她要敢再跟你過不去,為師第一個不饒她,為師可以立心魔誓。”

楊烽這話說得重了,楊炻跟龐非同時皺眉,楊玉晴則氣得想哆嗦又不敢動彈憋得那叫個難受啊!

“搞不懂你這麽緊張她幹嘛,完全不把你放在眼裏的姐姐,你管她死活呢!”倒時把槍尖挪開沒有對準楊玉晴的喉尖,卻是架在她的肩膀上,俏臉帶煞的寒婧冷然問道:“你是專程找我茬的吧,說吧,什麽原因?”

龐非跟楊炻一回想,還真是那麽回事,楊玉晴還真可以說是專程來找寒婧的茬。難道是奚大殿主不希望楊烽這位南漠分殿主幹出成績,或者說怕楊烽奪走他第一分殿主的位置,所以讓楊玉晴對付他的天才弟子。雖然這想法有些搞笑,但兩人卻不約而同的這麽想。

楊玉晴倒也光棍,並沒有否認是來找寒婧茬的。其實如果不是寒婧感覺到她心頭的敵意,別人隻會將她的行為歸結於一慣的跋扈囂張性格,卻不會往深裏想還有什麽隱情。

很顯然,楊烽也是相信了寒婧的判斷,臉色陰得實在可以。

“不說是嗎?我是無所謂,反正我的槍尖不留神晃一下,也是在你脖子上紮個窟窿。”看到楊玉晴露出懼意卻依舊不言語,寒婧倒笑了:“還沒有被嚇傻,有點硬氣嘛,好吧,看在你還有這麽點可取之處,我就勉強讓你做個對手了。唔,你有什麽招數都使出來,不過,下一次你再落到我的手上,就隻有一個下場——死。”

寒婧收槍之後,死亡的陰影消失,怒火重又焚燒著楊玉晴的理智,她指手指著寒婧恨聲道:“在這裏,有我弟弟護著你,我不動你。你最好一直龜縮在這分殿不要出去。”

楊炻都覺得楊玉晴這話說得太過了,這不是擺明了要跟楊烽為敵麽!他雖然也對這個弟弟很有意見,但覺得在外麵還是要保持團結的。

楊烽直接給這個姐姐氣得說不出話來,冷笑不語。

龐非倒是想勸,不過看了看,覺得哪一方麵都不是自己勸的了的,何況楊烽都不說話了,他也很幹脆的閉緊了嘴。

冷冷一笑,寒婧厭煩的說:“沒腦子的女人被人當槍使了,還自以為了不起,如果不是看你跟廢材師父是姐弟,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再讓楊玉晴跟寒婧鬧下去,丟臉的是自己,再者奚家的高手們也圍了過來,楊烽沒好氣的吼道:“好了,還吵什麽吵!大姐,以後做事動點腦子,別有事沒事就跑回娘家撒野,記著夫家勢力再強,娘家倒了,你也就是那插在花瓶裏的花沒幾日的新鮮了。”

“楊烽,我真是白疼你了,以後你是好是歹都跟我楊玉晴無關!哼,你好生保護你的寶貝弟子吧,千萬別讓他出門,否則死了殘了別來找我。”聽不出楊烽話裏關切意味,楊玉晴恨得咬牙切齒。

楊炻也火了:“大姐,你還要胡鬧啊!”

伴著楊炻的話音,寒婧彈指一道冰魄劍的劍氣射出,瞬息之間在楊玉晴耳邊劃過,削掉半隻耳環。“還是那句話,在這裏,我不動你。有什麽招數你盡管使來!”她冷冷的說。

奚家的高手們已經來到楊玉晴的身邊,卻依然沒有來得及擋住寒婧的襲擊,盡皆駭然,覺得這等於是說他們的實力都遠遜於她。

其實寒婧之所以屢屢得手,完全是倚仗冰魄劍的威力。這隻有楊烽清楚,並且也隻有他清楚寒婧攻擊力並沒有旁人所想象的那麽強,她並不是攻無不克的,隻是她攻敵的目標都是防禦相對弱的地方。比如奚劍眉握劍的手上跟楊玉晴的耳環,都不是防禦重點,破防自然也要相對容易。

饒是如此,寒婧的心計與臨場應變力也足以讓楊烽無語了。他也很難想象如果這丫頭能隨意動用冰魄劍了,天下還有誰能與之為敵?

想想真有點泄氣啊,自己這個師父已經可以預見到不遠的將來會被弟子超越。唔,對了,這丫頭還說過,超越他之後就不認他是師父了。

感到耳側一涼,下意識的伸手去摸恰好接住半邊耳環,怒火中傷的楊玉晴這時候也感覺不到怕了,張嘴就罵:“都是死人呐,看著這暴徒行刺本夫人也不攔著!”

楊家兄弟同時臉色大變。楊玉晴等於是讓兩大分殿對立,連楊家都要牽扯進去,真的是親者痛仇者快啊!楊烽恨極甩手就是一耳光:“你還沒鬧夠!”

“烽弟,你為這個外人打我?”楊玉晴被打得發蒙,火氣消了,一臉的傻相。

“首先,我是寒婧的師父,所以她不是外人,誰要傷害她,就踩著我的屍體過去。”鏗鏘有力的擱下這話,楊烽再一把扯過大姐,逼視著她問道:“大姐,現在我也要打你了,是不是要連我宰了才舒坦啊!如果你說是,弟弟引頸待戮,這條命就交給你了。”

楊玉晴疼楊烽也不是假的啊,見狀,臉上火辣辣的痛感也消失了。她無助的扭頭看向大弟弟楊炻。

“我們姐弟進去敘舊,你們都在這裏等著。剛才我們姐弟間的一點小誤會,我姐是不會記在心上的,懂了嗎?”楊炻溫和的對楊玉晴的隨從們說。

殿主夫人挨打,自己這些人首先要落個護主不利的罪名,楊炻這麽一說,大家都沒有事了,他們求之不得自然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