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了點?

就是說嶽超的戰鬥天賦不如寒婧,這算是楊烽在得瑟麽?

迎著眾人的目光,楊烽苦笑道:“我可不是得瑟,事實上,我是被打擊得快麻木了。我是就事論事。”

“你在打擊我們麽?”於慕白笑著,跟總殿主交換了個彼此意會的眼神。

“呃,我才沒那麽無聊。”楊烽嘿嘿笑道:“我隻是想打個賭,賭這次的個人賽與團體賽冠軍花落南漠分殿,有沒人敢跟我賭呢?”

“公然在這主看台上開賭,你倒底有沒有把為師這位總殿主放在眼裏?”於佑民故作不豫的笑道。

笑笑,楊烽沒吭聲,暗歎:估計換寒婧是自己肯定要吼一嗓子“你剛才都跟奚泉打賭,還好意思說我?其實還是像那丫頭活著才自在啊!”

於慕白則笑道:“這不算是開賭吧,是楊殿主打算散財請我們大家喝茶了吧。”

冷立新問:“茶錢不便宜吧?”

“你們冷家又不缺這點小錢,至於這麽小眉小眼的麽?”上屆排名第三的分殿主南宮鶴扯著嗓門說。他跟鍾家是一個陣營的,鍾家死了兩個女兒白死了,鬧事的有冷無涯,把事情壓下去的是奚泉,但奚泉跟冷立新過從甚密,當時冷立新也跟奚泉在一起,所以鍾家跟同派係的人都認為這事實際是冷家幹的。

“冷家跟南宮家這樣的新銳家族沒得比啊,現在把一點小錢都看得很重了。”冷立新軟中帶硬的回擊。

“這都是在幹什麽?要不你們也下場打一場去!”於佑民沉聲道。

主看台上的聲音都消失了。

大家都端正的坐著,獨楊烽包抱臂歪靠在椅背上,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開始閉目養神。

傳送到第二層的寒婧目前輪空,要等一層的獲勝者上來才能開戰。在第二層,她必須連勝三場,才有資格進入上一層。

別人碰到這種情況,都是抓緊時間修煉,她不,在那個小空間裏東摸摸東看看,還不時的用奔雷槍這裏紮一紮那邊劃一劃,整個一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最搞笑的是她的對手黎明被傳送進來時,她居然伸手去摸人家臉。外麵的人聽不到她說什麽,會唇語的從她的口型裏讀出:耶,這雕像跟真的一樣!

冷無痕在冷家看棚裏“噗”的一口茶給笑噴了出來,惹得整個看棚裏的人為之震驚,一時間,看棚裏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無痕在笑什麽?”連冷無痕的母親都忍不住好奇了。她一向覺得如果硬要從長子身上找缺點,就隻能說他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個活生生的人,他仿佛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完美世界裏,她根本無法碰觸。

沒有回答母親的問話,或者說根本沒有留意到她說話,冷無痕緊盯著寒婧所在的小空間,比星空更深邃的眼中有跳躍的光華,嘴角彎成迷人的弧度。

冷太夫人嗬嗬笑道:“無痕是覺得無涯表現很好吧。”

在剛才,冷無涯已經在第二層連勝三場,成為進入第三層的第一人。

祖母的話,冷無痕倒是聽到了,並答了句:“哦,無涯都進第三層了,他的對手真差勁。”

居然不是在看最疼愛的弟弟?

冷老太爺也來興趣了:“無痕剛才在笑什麽?”

擱平常,冷無痕很可能也就是淡淡的給句“沒什麽”應付一下,今天真像是變了個人,居然笑道:“寒青,楊烽大人的弟子。本屆排名賽的個人賽冠軍,如果你們有下賭的,買他奪冠穩贏不賠。”

管冷家財務的冷三爺大感興趣的問:“這麽肯定?那三叔調一筆資金玩大一點了。”

“嗯,記得給我分紅。”冷無痕點頭笑道。

等到冷三爺跑去忙活完了回來,冷立新從主看台上傳了消息過來,讓家族買寒青奪冠。冷家看棚裏更熱鬧了。

在冷立新傳了消息出來的同時,主看台上聽到楊烽要打賭的那番話的人,也都傳話給自己的親朋好友,隻是買多買少不同罷了。

寒婧自己都沒想到因為師父一句話,自己的名氣飆升,現在也是排名賽的奪冠熱門了。她很輕鬆的跟對手說:“你放心調息,我不想占你便宜。”

“我也不想占你這小個子的便宜,剛才在下麵連熱身賽都不算。你出手吧,別浪費我時間。”五大三粗的黎明牛氣哄哄的說。

在進場之初,黎明的名氣可雙寒婧大多了,他的個頭也占優勢。即使冷家這樣一些大家族調集大量的資金在買寒婧贏,可架不住散戶多啊,所以買他贏的還是多了近一倍。

要說總殿這裏賭場的經營模式真是讓人歎為觀止,賭場都是直接連線到看台。每個看台的最後排都有各大賭場的窗口,每個窗口裏都有金字塔形的立體賽場的平麵圖,上麵場次與賠率都根據現場情況同步變化。

黎明是第三分殿的,玄兵是一柄開山斧,實力比之前的嶽超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上來就施展了比嶽超的火神禁錮更具威力的“鐵血破殺”。

搶斧一陣猛砍,一斧比一斧更急,暴戾的殺氣與狂猛的玄力波衝擊下,所在的空間壁都為之震**,黎明看著在斧影中一退再退全無還手之力的寒婧,好不得意。

同樣,第三分殿的南宮分殿主在主看台上也是得意非常,特意叫閉目養神的楊烽問:“楊殿主對寒青的期望值怕是高了一些。”

睜開眼隨意的看了一眼,楊烽懶洋洋的說:“這種低級別的對手,寒婧根本不會認真。她連奔雷槍都沒用呢。”

冷立新嗬嗬一笑。哪怕他也跟南宮鶴一樣的看法,認為楊烽高看了自己的弟子,沒用奔雷槍也不是因為對手弱而是對手太強,但看法歸看法,心裏怎麽想的都不妨礙他對南宮鶴報以嘲諷的笑。

“咦?”於佑民很是詫異的扭頭看來問:“烽兒,你教了這小子‘極光守護’嗎?”

“阿婧肯定不會極光守護,我自己都不會呢。”說這話,楊烽有些心虛。他沒學會,不代表寒婧也學不會,他其實應該說還沒教過她。

“隻是像而已。”坐在楊烽另一側的長老殿執事長老楊華撫須歎道。

楊華是楊烽的叔祖,對於楊烽收了這麽一個妖孽般的天才弟子,他也是很開心的,老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不少。

在於佑民說到極光守護時,主看台又是一片寂靜,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寒婧身上。

那個自成空間的小範圍裏,一抹恣意而張揚的光浮現,如同極北之地的極光,炫麗無比,心境修為稍弱就會受那光的牽引,沉醉其中。

黎明的動作節奏在那抹光出現的刹那被打斷了,玄力反噬,氣血逆轉,還險些被斧頭砍了自己的腿。

那一抹光並不是極光,隻是寒婧試著將冰玄力與雷玄力融合形成的雙屬性玄力光華。由於以前從未有人將冰、雷兩種玄力融合,所以於佑民才將這種奇異的光當成極光。

黎明的異常表現,讓所有買他勝的人都覺得他腦子被門夾了:明明剛才再劈一斧頭就能解決對手的,他居然發羊癲瘋用斧子去砍自己的腿。

對於寒婧的表現,買她勝的人同樣不理解,冷三爺就憂心不已的問侄兒:“寒婧出什麽夭蛾子,他不像是在打比賽啊。”

沒有回答三叔,冷無痕跟於佑民的看法相似:“有點像極光守護?”

“極光守護失傳很久了,現存的孤本也是殘本。”冷三爺搖頭道。

“嗯。”冷無痕再沒有說話的興趣,專心致誌的觀看寒婧的動作。

那道炫若極光的光芒出現了變化,疾快的縮成色彩絢爛的光團。在黎明一斧頭砍來時,光團裂了條縫,然後像蛋殼一樣裂開,殼裏先是伸出薄薄的近乎透明的翅膀,慢慢的,一隻半邊冰藍半邊亮紫的蝶兒鑽出來,在背後合攏的那對光凝成的翅膀分開,也是色彩截然不同的兩種顏色。

“寒青在幹什麽?”楊華忍不住問。以他的見識,居然看不懂寒婧在比賽的時候凝玄力化物有什麽意義。

說實話,楊烽也沒搞懂寒婧在折騰什麽,所以就一個字:“玩。”

“不,她不是在玩,是在修煉一種極為高深的功法,看樣子恰好到了突破的坎兒。”於佑民神色凝重的說。能當上玄騎神殿總殿主的他自然見識過人。

“她才突破沒多久啊。”楊烽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一下。

黎明沒來由得心悸,仿佛這隻光蝶是危險至極的凶獸,下意識的輪斧就砍。

要說這開山斧砍光蝶還真是需要水平的,就黎明的水平,顯然是差了點。斧影未落風先至,雙色蝶的翅膀像是被風吹幹忽然變得輕盈,翅翼上的色彩也隨之更為鮮豔,然後,它飛起來了。

完全無視開山斧散發的殺氣與強橫的冰玄力衝擊波,美麗的雙色蝶像是徜徉在春日和風徐徐的花海中,悠閑而輕盈的飛來飛去。

眼直直的盯著那隻美麗的雙色蝶,黎明的臉色透著驚懼,他揮舞開山斧的動作越來越快,攻擊強度也大幅提升,空間壁因此震**得更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