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廣發傷得應該來說並不很重,隻是些皮外傷弄得滿臉是血,臉孔其實是因為氣得嚴重扭曲變形。

寒婧也沒想趕盡殺絕,聽到他說“我認輸”就收槍,哪知道他的身體連同護甲同時爆開,竟然又不惜自爆與她拚個玉石俱焚的。

好個寒婧,千鈞一發之際舞動奔雷槍繞身急旋,洪廣發自爆形成的衝擊波凝實的密集如雨的射來,威力一波強似一波。

如大風肆虐之中的小草依然故我的輕盈而舞,僅奔雷槍影形成的護罩**動不休,寒婧則安然無恙。

“這就是寒青在悟道碑前悟出的狂風與小草的那幅圖的真意麽?”於佑民並不掩飾其調查寒青的事,很直接的向楊烽問。

“貌似是的。”楊烽壓抑著怒火答道。這是哪些被草泥馬啃了腦袋的驢,居然安排了不止一個選手采取自爆的形式企圖殺死他的弟子!

於佑民現在心態發生變化,在他心目中雖然頭號心腹大患是玄神殿,但是詭異的黑玄神殿也同樣為他所忌。

黑玄魔女曲玉嬈如果練成了九天玉女功,足以跟他們這幫老家夥抗衡了,除了楊烽師徒根本無人能敵,於佑民在想自己默許那些人害死了寒青,楊烽心寒縱然有家族牽製不會反叛,卻不會再為玄騎神殿出力了,到時候楊烽會笑看黑玄魔女掃**玄騎神殿年青一輩。

朝楊烽看了一眼,於佑民淡淡的說:“就當是個考驗吧,寒青應付得還不錯嘛。唔,這件事情為師會給寒青一個交待。”

以師父的身份說這話,而不是總殿主,那就是以私人的身份說話,也等於是宣告:寒青是我徒孫,居然有人敢對寒青下黑手,我這做師祖的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楊烽的臉色恢複正常恭敬的應了聲:“是。”

寒婧這時候也惱了,暗恨:冰塊說過這挑戰賽嚴禁生死鬥,如果不是鍾家報複就是廢材師父的仇家了,尼瑪,自爆還沒完沒了了!

惱歸惱,寒婧卻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不過,她也隻需要撐過一定的時間,洪廣發形神俱滅她也就安全了。

隻不過,能闖到第八層的選手已經是精英中的精英了,自爆的威力又豈是那麽容易能應付的。周圍的空氣也被引動,形成龍卷風暴反過來又增強了爆炸波的威力。

爆炸波由近及遠的衝擊下,大地震顫如波浪起伏,空間也開始震**不休,灰色如絮如絲的能量堆疊成一道道深灰色的線條隨著大地的震顫起伏,看上去就好像是這個空間都馬上要坍塌了。

寒婧舞動的奔雷槍不可避免的受到了爆炸波的影響,舞動的幅度與節奏被打亂。擱別人碰到這時情就章法大亂肯定是一敗塗地了,她倒是因為本來就沒有招數,所以每每順勢而為,總是妙到顛峰的引導爆炸波的力量去抵消爆炸波的衝擊。

饒是寒婧應付得宜也是險像環生,但是在觀眾眼裏仍要歎一聲:妖孽的存在就是逆天啊,碰到這種情況還跟玩似的,應付的輕鬆裕如。

如果寒婧聽到觀眾認為她應付得輕鬆,鐵定要否認:喂,這叫輕鬆啊,好多次都快要了我的小命好不好!

但是,就連於慕白也鬱結:“這小子應付得也太輕鬆了吧,連自爆都像是在給他喂招?”這會子他都忘了自爆的是自己分殿的選手,這話讓別人聽著很容易誤會成他因為洪廣發自爆都沒有幹掉寒婧而惱火。

冷立新還生怕楊烽誤會,半開玩笑的打圓場:“老於氣昏頭了,知道的說你是因為選手不爭氣給別人當槍使,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覺得寒青應該應付不來呢。”

於慕白愣沒反應過來傻呼呼的說:“我就是認為寒青那小子應該應付不來啊。那小子滿打滿算也就是青銅玄騎的級別顛峰,洪廣發可是白銀玄騎了自爆還奈何不了他,完全沒道理啊,如果他是仗著護甲威力大也罷了,可他完全是靠著自身玄力硬抗啊。”

奚泉聽不下去了也道:“老於啊,我分殿的頭號種子選手不比洪廣發差啊,不一樣栽在這小子手裏了。你鬱結什麽啊?”

真是拗了筋,於慕白還不懂堅持說:“你們分殿的頭號種子選手沒自爆啊,洪廣發這牲口是自爆啊,懂什麽叫自爆不?”

讓於慕白這話噎得冷立新跟奚泉都無語了。

南宮鶴那一夥人則幸災樂禍,都巴不得楊烽誤會了跟於幕白鬥起來。

楊烽沒有誤會,或者說從表麵上是看不出他誤會了的,他隻是在那兒得瑟:“這隻能說明你們分殿的選手太菜了,連自爆都這麽弱,弱爆了啊!”

“老子吐血了啊!草,不帶這麽打擊人的。”於慕白急了居然爆了句粗口,惹得主看台上哄然大笑,楊烽自然是笑得最歡暢的那個。

寒婧如果聽到師父說對手太菜了,肯定要吼一嗓子:“啥?我的對手太菜,自爆還弱爆了!你什麽眼神啊,沒看到我險象環生險些就一命嗚呼了!”

比於慕白和寒婧更憋屈的肯定是洪廣發了,如果他現在還有理智的話,肯定得哭天搶地的嚎一嗓子:“寒青這妖孽是你的私生子嗎,草泥馬對他也太關照了吧!”

自爆之後,洪廣發已經失去了理智,唯一的執念就是幹掉寒婧,直到他灰飛煙滅。他以全身的血肉為引動自爆的能量精準的攻擊寒婧的同時,失去血肉覆蓋的骨骼如同風化的石頭一層層急速剝落化粉,也隨著爆炸波激散而出。

盡管寒婧隻需要用較少的冰玄力引動奔雷槍裏蘊存的冰玄力與雷玄力,時間長了她也耗不起,特別是當奔雷槍上鑲嵌的冰、雷雙係的高階晶核因為耗盡了能量粉碎,她體內的那點冰玄力根本不夠看。

對那柄奔雷槍熟悉不亞於寒婧的楊烽留意到奔雷槍上光芒一黯,然後雷玄力所發的亮紫色光芒消失,就知道是晶核裏的能量耗盡而碎,不由得牙根一咬神色陰了下來。

要知道楊烽在改造那柄奔雷槍的時候可是不惜血本,用的都是即將進入地階的玄獸晶核,這種晶核當消耗品已經是奢侈了,正常人都不會這麽用,頂多是嵌個黃階或者玄階初期的晶核在玄兵裏用完再換。

晶核裏的能量都被消耗完了,可想而知寒婧承受的攻擊有多強悍。假如她的反應稍有差錯就將香消玉鄖,想想來這後果,楊烽就不寒而栗。

主看台上的老怪物也都看出來了,有的在好奇寒婧要如何應付,有的則暗自期盼洪廣發臨死前發威好歹也拖著寒婧一起死。

於佑民忽然坐不安穩了,比楊烽的擔憂一點也不少。之前還猶豫要不要保寒婧的,現在看到這個資質最好的徒孫有了生命危險,心頭那點猶豫立馬消失了,下令執法弟子去製止洪廣發。

洪廣發的這種情況製止跟立斃沒區別,而寒婧則可保事還能繼續參賽。

楊烽聞言倒是臉色陰轉晴,而氣色變差的則是南宮鶴那些巴不得寒婧死掉的人。

冰魄劍的劍氣灌入奔雷槍裏,麵帶煞氣的寒婧準備一舉解決洪廣發時,身著黑衣滾金邊的執法弟子出現了,一道滅魂鞭毫無阻礙的透過爆炸波形成的的風暴圈,抽在已經看不出人形的洪廣發身上當場讓他徹底爆開。

緊接著執法弟子甩出一尊鎮魂塔,塔身黝黑如石,又泛著星星點點的金屬光澤,它淩空飛起,長鯨吸水般吞吸著周圍狂亂四衝的氣流。

寒婧有點犯暈,搞不懂突然冒出來的這人是幹嘛的。貌似冰塊說過,個人賽就是單打獨鬥,一場比賽絕對不會有三個選手出現的。

“你可以繼續比賽。”執法弟子酷酷的說罷掉頭就走。

撓著頭皮寒婧不太確定的問:“喂,是我廢材師父讓你來幫忙的麽?這算不算是舞弊啊,被抓包了會不出有麻煩,打到第八層了,我可不想為山九仞功虧一簧了啊。”

那位執法弟子都打了個踉蹌,繃不住那酷臉給回了句:“是你師祖下令,不算是舞弊。”

“哦,謝謝啊。”本來到這裏就應該打住了,但寒婧在人家執法弟子身形欲動未動時又嚷道:“喂,我師祖誰啊,這麽牛啊,公然作弊都沒關係的?”

寒婧沒留意冷無涯說這立體空間外麵都能看到的事情,當時她忽然走了神,所以不清楚外麵觀眾都笑翻了。但是執法弟子清楚一幫大佬都盯著啊,趕緊說:“不準亂說,抓緊時間調息,準備應戰。”說完趕緊閃人。

“至於嗎,像是被鬼追得跑這麽快。”寒婧十分費解。

於佑民就不明白了,甚至很不爽了,壓低聲音質問楊烽:“他連師祖是誰都不知道?”

楊烽也不記得有沒有跟寒婧提到師祖是誰了,這時候當然不承認,隻苦笑道:“我這師父都還屬於考察階段,她壓根就沒想知道師祖是誰。不然,全天下都知道我師父是誰,她即便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完全不聽,隨便在風雲學院或者在南漠分殿聽人議論也應該知道師祖是誰啊。”

覺得楊烽的話有道理,於佑民悻悻然道:“真是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