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而至的寒家影衛問:“頭兒,黑風盜貌似分散了,這一撥隻有六個,傷了兩個,我們要不要吃掉?”

自忖能夠收拾這撥黑風盜了,影十九果斷決定追上去。這幫賊孫子跑到寒家的地盤撒野,讓他們全身而退,他覺得這對寒家而言,將是個奇恥大辱。

黑風盜老七跟老八背上裝重傷的兄弟,跟著顧黑子一種狂奔,餘下黑風盜老十一殿後。發現後麵有人追,還故意弄出些聲響,像是挑釁,引得寒家影衛更是窮追不舍。

這一追一逃兩撥人,很快就遠離了寒婧等人。

兩撥人都從一株高大的梧桐樹旁經過,卻沒人發現有個大得嚇死人的鳥巢,掩在綠萌間。

跟寒婧有過兩麵之緣的楊烽,趴在鳥巢的邊緣,看著顧黑子一行跟寒家影衛,相繼折向,並很快消失在視線中。

收回視線,楊烽望向寒婧離去的方向,頗有些惡趣味的說:“哥還琢磨要不要找個理由,待會兒去跟美女搭訕,黑風盜就給策劃了出英雄救美的狗血大戲,哥不想演都不行呢。”

鳥巢裏,有個灰白色帶花紋的巨蛋,那隻被寒婧稱之為死鳥的紅毛野雞,正把尖喙紮進蛋殼上的洞裏,滋滋有聲的吸著蛋液。

明顯是靈智已開,這隻紅毛野雞聽懂了楊烽的話,發出類似奸笑的怪聲。

“鳳姐兒,你這吃貨倒是快點兒啊。”楊烽抬腳踢了踢那隻紅毛野雞。

紅毛野雞疑似不滿的“咕咕”叫了兩聲,再度埋喙於蛋殼之內。

過不多大一會兒,傳來一陣極輕的沙沙響聲,莫胖子等人的身形出現在楊烽的視線內。

壓根兒就沒想到頭頂上的鳥巢裏藏著個人,莫胖子他們在梧桐樹下停住。

朝顧黑子他們離去的方向張望一番,莫胖子得意的笑道:“寒家那幫蠢貨居然一個都沒留下,全部跑去追老二他們了。”

“他們一組五個,跟老二他們人數相差不大。估計是老二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家夥,假裝受傷,讓寒家蠢貨們覺得有能力吃掉他們的吧。”楊煜篤定的說道。

“嗬嗬,這是必須的。”莫胖子嘿嘿笑道。

楊烽縮進鳥巢裏,用鳥巢裏的一截小樹枝,把一坨新鮮冒熱氣的鳥屎,給掀飛出去。

略仰麵,笑得正得意的莫胖子,未妨鳥屎從天降,恰好落在他肥厚如香腸的下唇處。他下意識的抿了一下唇,又用手指抹唇,再看,惡心得抬頭罵道:“草泥馬,鳥屎!”

黑風盜其餘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顧不得跟上麵的鳥兒置氣,莫胖子趕緊喝道:“不要笑,想把寒家影衛招回來啊!”

楊煜嘿嘿笑道:“老大,那你就留著鳥屎,讓那寒家小美女用口水給你洗幹涮淨。”

莫胖子猥瑣的笑了,聲音壓得很低,有些像抽筋。

群盜也跟著笑了。

樹下這群實力不俗的悍匪,竟然沒有一個發現近在咫尺的楊烽。

等這幫家夥走了,楊烽眼中有睥睨天下的銳利神光閃過。他低聲罵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居然敢對哥內定的弟子,打這種齷齪主意,看哥不玩死你們!”

紅毛野雞極為人性化的投來一瞥,似乎在好奇的問:小美女怎麽變成你內定的弟子了?

“嘿嘿,鳳姐兒,哥這是剛剛靈機一動,想出來的絕妙好主意。寒婧,上古玄修世家的寒家天才女,收為弟子,能幫哥做很多事情呢。”越說越得意,楊烽又吃吃的笑起來,竟有些個痞氣,跟剛才仿若兩人。

通靈的紅毛野雞露出疑惑的神情。

“鳳姐兒,不懂了吧?嘿嘿,哥不告訴你哦。”仰躺在鳥巢內,楊烽伸腳去撥了撥紅毛野雞的尾巴。

“咕咕”的叫了兩聲,紅毛野雞又伸喙去吸食蛋液。

“你這吃貨天才地寶吃得不少,也不怎麽見長。能幫哥做的事情實在太少。”楊烽歎罷,又自得其樂的說:“寒家妞兒就不一樣了,屬於那種速成天才型的。培養起來,很容易讓人有成就感。”

投了個無限鄙視的目光,給這個無良家夥,紅毛野雞開始啄食起蛋殼。似乎在化被楊烽輕視的鬱氣,為食欲,它進食的速度加快很多。

在莫胖子等黑風盜走後大約半個多小時,紅毛野雞把整個蛋都吃完了。

也不曉得它小小的個頭兒,怎麽那麽能吃,偌大一個蛋,連蛋液帶蛋殼全吃下去,肚子也不見撐,果然不負楊烽給的“吃貨”之名。

一腳把紅毛野雞踹出鳥巢,楊烽閃身躍出,恰好落在它的背上,很勉強的立足其上。他對著左側無人空處,說了聲:“盯著寒家影衛跟那幫黑風盜,不管哪一方回來,都不要讓他們接近寒家妞兒。”

依舊空空如也的地方,傳來一聲低沉的:“是。”

“鳳姐,走吧。”帶著紅毛野雞也追了去。

不知危機降臨,寒婧等人趕到地圖上標注的半月湖時,眼看著天色不早,在離湖不遠的林間空地停了下來。

寒江紮吊床,夜孤雲負責生火烤山狸肉,而寒婧則被他倆攆去半月湖洗澡。

波光粼粼的湖麵上,一條背閃點點金光的黑線蜿蜒遊動。

寒婧沒有注意到那條蛇。一會兒蛙泳,一會兒蝶泳,玩得好不開心。等她發現時,那條迅速接近的鐵鱗毒蛇,正揚起蛇頭,“噝噝”的朝她吐著紅唁。

腦子裏想到《大陸玄獸誌》上麵的介紹,知道這蛇應該是三階玄獸了,叫夜孤雲他們已經來不及,鴛鴦纏絲匕又跟衣服一起放到了岸上,寒婧心裏有些緊張。

視線鎖定了水麵的蛇,看到它貼著水麵激射至麵前三米,她揚手猛擊水麵,一道冰藍色的玄力夾在濺起的水花中,準確的命中蛇七寸。

有類似金屬撞擊聲響起,鐵鱗毒蛇隻是略往下沉,旋又彈射而起,纏上她揚起的玉臂上,吐著紅唁的蛇頭“噝噝”有聲。要死了嗎?

寒婧心往下沉。她可不認為被三階的鐵鱗毒蛇咬了,還能不死。

從湖對岸的林子裏,飛出一道流光焰。那是一隻隻鳥,個頭也不大,竟然載著一人閃電般掠過湖麵飛來。

假如寒婧留意到,一定能認出騎鳥而來的,就是有過兩麵之緣的楊烽。

一眼看到寒婧,楊烽唇翹起完美的弧度,漾出些狐狸的奸詐笑容。遙遙的彈指一擊,他彈出一道紫色的雷光,精準的爆掉鐵鱗毒蛇的頭。

爾後,他的目光滑落,停在她露出水麵的光潔肩頭,為其閃爍著玉般的瑩潤光澤所誘,不自覺的舔了舔唇。

也不問寒婧的意見,他直接抓住她的肩拎出水。

千鈞一發之際,蛇頭突然爆掉,讓寒婧怔住。然後,又發現他居然是罕見的雷屬性,很是驚訝,所以慢了半拍,才留意到自個兒被拎出水了。

多日沒有修理過的臉上,胡子拉茬,反而給楊烽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平添了邪魅張揚的神彩,讓他帶有一種野性的陽剛美。

近距離仰視著那張臉,寒婧又是一呆,俏麗的臉上漲得通紅,白皙的臉龐上,滾落的水珠,不知是冷汗還是淚水。她咬著牙低聲說:“拿開你的爪子!”

楊烽不僅沒鬆手,反而將寒婧提起來,挺熟撚似的攬著她盈可一握的纖腰。

在寒婧的掙紮中,楊烽穩穩當當的隨鳥飛向湖岸,嘴裏還抱怨:“好人沒好報啊,救你一命,不說以身相許,至少也不該惡言相向吧。”他的聲音清亮似鳴泉,隻是那腔調恨得讓人牙疼。

水浸濕的湖綠色抹胸,與輕薄同色綢褲衣貼在寒婧身上,哪裏擋得住春光外泄。

絕對不是君子的楊烽,他燦如星辰的眼眸,此時閃動著溫柔如流水的目光。飽覽春色之後,呼吸也有些異樣了。

寒婧氣紅的臉更是羞欲著火,雙手抱胸,抬腳要踹,他低聲警告:“別亂動,不然要掉下去洗鴛鴦浴了。當然,假如你樂意的話,我是不介意的。”

鴛鴦浴這三字太刺激人了,寒婧臉更紅了,卻也不敢亂動。

逗這小妞兒太有趣了!楊烽悶笑著,上了岸也不主動鬆手,等到寒婧咬牙切齒從牙縫裏擠出一句:“還不放手啊!”

“哦,抱歉,一時緊張,忘了。”楊烽很沒誠意的道歉,然後瀟灑的騎鳥飛過湖去,留下一串讓人恨得牙癢的笑聲。

離開家連衣服都沒有帶,還虧得寒江娘心細,讓寒江帶了一套他妹妹寒琴的衣服,寒婧穿著嫌緊了點,這時連濕衣服也沒換,直接套上寒琴的衣服。

衣服不太合身,緊了些,襯得寒婧纖腰之上春光更見撩人。擱之前,她不當回事兒,這時卻窘迫異常。

等楊烽騎鳥飛走,寒婧鬆了口氣,然後靠著樹幹,坐下來發起呆來。也不知想到什麽,俏臉染上可疑的紅霞,逐漸像火燒雲。

隨鳥掠入湖那邊的林子,楊烽讓鳥兒停下來,揀了根橫伸的鬆樹虯枝坐下,視線穿過枝葉的間隙,打量著湖對麵的寒婧。

火鳥似乎奇怪他幹嘛又回來了,發出咕咕的叫聲。卻聽他說自言自語道:“那幫賊孫子的速度真是慢,還沒到,狗血大戲少了他們還不行,咱們等等再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