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向來友愛的齊家雙英,都沒有意識到,主鼎隻有一個,他們兄弟卻是兩人,誰做被犧牲掉的那一個呢?

戰神殿的英才們意動了,楊烽卻沒有。

以楊烽的眼界,以及傲氣,還真沒打算占曲玉嬈這個便宜。更何況對方那高高在上的語氣,以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神態,真令他看不順眼。如非不想引起兩大神殿之間的戰火,他都想直接宰了這個狂妄又沒腦子的女人。

說起來,在楊烽麵前狂妄的女人稀少得可憐。連女性的長輩們跟他說話,都格外的客氣。除了被他修理甚至被宰掉的,也就是寒婧這個異數,可以囂張依舊。

“死妖精,我師父讓你滾啊,聽不懂人話啊!”這會子功夫又恢複點氣力的寒婧,神氣活現的吼了一嗓子。

曲玉嬈真是恨死了寒婧,她認為就是這丫頭從中作梗,楊烽才不肯做她的鼎爐。

九天玄女功修煉有成,威力極大,進階卻極難。這次是偶然的得到了幻海墨蓮,什麽準備都沒有。

幻海墨蓮又叫七夜蓮,花期隻有七天。七天一過,蓮花就會凋落,化為靈氣重歸天地之間。根也會爛掉。

沒有人知道幻海墨蓮的蓮子開花的條件。

黑玄神殿曾經投入過大量人力物力,對培育幻海墨蓮進行過研究。

收集到九顆幻海墨蓮的蓮子,得到的仍舊是九顆連芽都沒有發的蓮子。至今還放在黑玄神殿的藥材庫裏。

好容易在落日山脈裏聚齊了九個鼎爐,施展魔音功迷了他們的神智,曲玉嬈準備測試一下齊家雙英的天賦,以確定主鼎人選時,他們哥倆居然清醒了,還險些被他們逃走。

見到楊烽,曲玉嬈倒覺得幸虧齊家雙英清醒了。因為主鼎的實力越高,對她越有利,所以極力**他。

楊烽的拒絕,不僅僅是讓曲玉嬈覺得丟麵子。之前她準備來硬的,結果楊烽那一聲蘊含精神力的吼聲,讓她清醒的意識到,硬來不見得壓不住他,但是她也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這個代價她目前付不起。

現在她得到幻海墨蓮已經是第七天了,沒有時間讓她再去另找一個主鼎了。楊烽不肯,就隻能從齊家兄弟之中選擇一個了,如此一來,修煉成果就會大打折扣。

“瞪我幹嘛!死妖精,快滾,不許傷害這些人!”寒婧揮舞著冰魄劍,卻再也不能發出那冰寒之氣了。

曲玉嬈心裏一突,忽然想到,即便不強迫崖上男子,帶著鼎爐們另覓修煉之地,但也不保證崖上那兩人不會偷偷跟蹤。如果修煉中途,這兩人跑去搗亂,豈不麻煩?

精明如楊烽,哪會看不出曲玉嬈那點心思,冷冷的喝道:“曲玉嬈,要想殺你,剛才就直接滅殺你了。滾吧。”

仰望崖上,那玉樹臨風的身影猶如劍插蒼穹,凜然不可侵犯,莫說值非常時刻,曲玉嬈非出必要不敢死磕,就是擱平常時候,動手之前,也得要掂量。

視線從崖上收回,曲玉嬈恨恨的對齊家雙英說:“想做主鼎,就動作快點。”

哥倆感情很好的齊家雙英,看向彼此的目光變了,盡管都在極力掩飾,卻隱隱的有殺氣泄露出來。

生怕齊家雙英自相殘殺,曲玉嬈又加了句:“其實主鼎也可以有兩個的,隻是要求默契度。這個,對於你們這樣的孿生子是沒有問題的。”

算是被曲玉嬈一言打消了心頭的殺機,齊家雙英齊心合力將另七名騎士驅趕著,隨著曲玉嬈離去。

崖上,寒婧揮舞著冰魄劍吼:“師父,不能讓那魔女害人啊!”

“他們自願的,跟我們沒關係。”扯著寒婧的手,楊烽無奈的問聲:“你覺得我們能夠是曲玉嬈跟齊家雙英聯手之敵麽?”

“沒試過怎麽知道?”

懷疑寒婧是自從以弱勝強殺掉黑風盜老九,自信心就爆棚了,楊烽搖頭無語,抓著寒婧隻是不鬆手;

掙脫不開,寒婧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曲玉嬈一行消失,氣得把便宜師父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還來了句:“你是懦夫!”

被寒婧指著鼻子罵的滋味不好受,楊烽本來不想理這丫頭的,此時,也不由得反駁:“為師怎麽就是懦夫了?為師要是懦夫,剛才就答應做那個大有好處的主鼎了!”

“你是怕死,做主鼎掛掉的可能性就算減少到一成,你也怕!”

“合則,為師要不是懦夫,還就需要做一回那個主鼎?”

“那也要你受得了那死妖精的妖氣啊。”

覺得這丫頭的語氣有點酸氣兒,楊烽又樂了:“死妖精的妖氣是什麽味兒?”

“你去聞啊!”寒婧真的是把楊烽當成自己人,像對阿雲跟阿江一樣的,所以抬腳就踹,居然一腳把他給踹下崖去了。

像樹葉子一樣飄落下去,隨山風還打個旋兒,楊烽似乎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但注意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算計什麽。

寒婧一把沒撈住,急得大叫:“啊!師父,你怎麽沒站穩啊!”

差點沒笑出點內傷,楊烽憋著笑,憑風吹落。

關心則亂,有過共患難的經曆,寒婧對楊烽的關心不摻假的,哪怕身體處在極度虛弱的狀態,這時也不管不顧的飛身掠下來救他。

“這個蠢丫頭,居然真的就這麽跳下來了。”楊烽感動的低歎。

他是順勢落涯,一是借機擺脫寒婧糾纏,免得這丫頭非要去從曲玉嬈手裏救人,到時候生出事來,不僅黑玄神殿不肯幹休,戰神殿也一樣不肯幹休,畢竟幻海墨蓮的功效擺在那裏,齊家兄弟就算會因此折損一個,戰神殿也是樂見其成的。玄騎神殿雖然是一家獨大,也保不住殿內的老東西們會借此生勢,刁難自己。

二來嘛,就是楊烽要測試一下,在這丫頭心目中,自己的重要程度。聽上去很有點無聊,擱熟悉他的人都不會相信,他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測試的結果,讓楊烽滿意得不行,寒婧沒下來時,他嘴巴都快笑歪了。

使了個千斤墜,比楊烽更快落到地上,借且冰魄劍插在崖壁之力,寒婧的膝蓋已下都沒入紅泥裏。剛穩住身形,楊烽已落到頭頂,她雙手一托,將他托住,她的腿則又往泥裏陷了半寸。

楊烽淩空翻落,再反手扯出寒婧,穩當當的落地。

精明的寒婧有時候又迷糊得要命,這時,她居然沒有留意到楊烽的身法比她輕盈,還替他擔心來著。

“真是個蠢丫頭。”楊烽也沒感激寒婧,反而罵上了,看她還是一臉的迷糊勁兒,不由得戮著她的額頭訓道:“任何時候,首先要保全自己,凡事要量力而行!”

天生就不是個聽話的主兒,寒婧迷糊了是一回事兒,被罵可不幹,當是就像點燃的炮仗,騰的一下子就爆了,吼一嗓子:“是你沒用好不好!”冰魄劍橫向“啪”的一下,重重地拍在楊烽的手背上。

劍拍這一記,比剛才踹那一腳可重多了,楊烽手背上頓時青紫一大塊。他看著手背,對冰魄劍的威力好生感慨。

寒婧心虛的問:“你笨呐,怎麽不躲啊?”

肯定不會說是故意讓你這丫頭拍一下出氣的,不然你能沒完沒了的鬧!楊烽佯作氣憤的說:“為師怎麽會想天底下還有你這種忤逆的弟子!”

看到楊烽手背上的青紫色塊還在擴大,並迅速腫成了饅頭,寒婧嘀咕道:“我隻是記名弟子好不好,早就提醒過你,當你是師父,你才是師父,惹毛了,一樣砍你沒商量的嘛!你自己應該小心的。”

被這極品記名弟子的言論逗得差點沒繃住,楊烽頭“記名師父不是師父?那為師豈不是虧大了?”

一言提醒了寒婧,她一驚一乍的叫道:“啊!”

直覺得以為寒婧被什麽咬了,楊烽趕緊抓著她的手掠向沼澤邊緣,幾個起伏,落足實處,再問:“咬到哪裏了?”

“什麽咬到哪裏了?”寒婧莫名其妙的問。

看她不像是被咬了,楊烽略帶責備的說:“那你叫得那麽嚇人是為什麽?”

“這麽久了,又在岩漿湖上麵烤那麽長時間,球球兔肯定都死了啦!”說話時,寒婧望著腕上的鐲子泫然欲滴。

“噗”的笑出來,楊烽歎氣搖頭,也懶得給這丫頭解釋,由著她難過。

遠處的一聲獸吼,驚得林鳥亂噪,也讓寒婧還神,對上楊烽戲謔的眼神,無名火直往上衝,忿然指控:“可惡,你居然還幸災樂禍!”

指著自個兒的鼻子,楊烽歎道:“為師這像是幸災樂禍?”

雙眉一揚,寒婧氣勢洶洶的詰問:“難道像在哀悼麽?”

是那丫頭的模樣太可愛,也是有意拖延時間,楊烽還是不說實話,故意說:“那窩球球兔死就死了,還沒那麽大的麵子要為師給它們哀悼吧。”

“你冷血!”寒婧幾乎要暴走了,揚起劍作勢虛砍兩下,淚水終於滾落下來。

不是沒看到美人哭,她們或妖嬈、或清研、或甜美,都是萬裏挑一的美人兒,堪稱絕色,隻為能係住他的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在他麵前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