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冰霖忌憚的是冰魄劍,哪怕冰魄劍現在不能動用,寒婧的態度囂張如故:“說我的兄弟是蝦米,就跟說我是蝦米一樣!”

其實這也是寒婧清楚就算加上居心不明的陸揚,四人也不見得拚得過重傷的冰霖,隻能以勢壓服這高階玄獸。

冷無涯跟何遠山都為寒婧的話感動不已。

一直沒哼聲的陸揚也露出思索的神色。

冰霖都快哭了,軟聲相求:“是我說錯了還不行嗎?”

“嗯哼,態度真好啊!是不是想著糊弄我們去幫你弄了聖星王蓮,再把我們幹掉獨吞聖星蓮呢?”寒婧精明的喝道:“當我們都是傻子是不?”

“我的毒傷隻需三片花瓣就足夠了。”冰霖趕緊申明,又以龍的尊嚴立誓保證自己對寒婧沒有異心。

也不曉得是不是寒婧最後生氣的時候揮拳砸了冰霖一下,還是交手的時候冰霖的血沾到寒婧戴的禦獸環上,在冰霖立誓的時候,禦獸環上暴起一團血光,幻成拳頭大的血色符文沒入冰霖額上。

冷無涯他們都是接受正統玄騎神殿教育長大的精英,特別是冷無涯跟陸揚在家族的幫忙下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契約夥伴,哪能不知道這就是在跟玄獸簽定契約,而且還不是夥伴契約,而是對玄獸更為主仆契約。

冰霖嘴巴大張,眼裏露出驚恐欲絕的神情,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寒婧居然聽到冰霖的聲音在腦海裏出現“這是怎麽回事?”,她也來反問一句:“活見鬼了啊,這是怎麽回事!”

“老大,你跟這條母龍簽了主仆契約!”何遠山無法不歎服。

跟玄獸簽主仆契約寒婧倒是懂,因為古玄道本來就鄙視玄騎神殿跟玄獸簽夥伴契約,像寒婧的哥哥們都是跟玄獸簽定的主仆。

說起契約玄獸也是寒婧心頭的傷,因為哥哥們身為男兒,就可以在十歲時由家族為其提供幼生期高等玄獸簽定契約,而她生為女兒身就沒法享受這項福利,哪怕她是家主的嫡長女也不能例外。

為避嫌,寒非之竟然不肯用家裏的錢給女兒買玄獸,讓寒婧更是火大,以至於遷怒哥哥們,把他們花好大氣力弄來的冰屬玄獸全給扔到山裏了。

明知道冰霖是龍非人,但沒現出本體,仍是個千嬌柔百媚的絕代佳人,梨花帶雨也我見猶憐,即便寒婧也有種自己欺負了人家的念頭:“行了,別哭了,契約簽錯了解開不就行了嘛,嗯,等這次事情了結了,你把我們送回這裏,我就給你解除契約。”

“解不開了,你實力太弱了。”冰霖鬱悶不堪的說。這莫名其妙的契約如果是跟另一位強者簽定,它也認了,可現在它發現寒婧實在弱得可以,那柄讓它害怕的劍也是個半殘品了,假如它之前敢冒險一搏,一爪子就把她拍死了,哪裏輪得到她做自己的主人。

“還看不起哥的實力?”寒婧不爽的質問。

按一般常識,簽定夥伴契約還可能是烏龜看綠豆看對了眼,主仆契約必定是人類有壓服玄獸的實力。不了解實際情況的陸揚,挺會找時機拍寒婧的馬屁:“寒老大的實力都能跟你簽主仆契約了,還算弱啊?”

恨不得一爪子拍死這個小白臉,冰霖卻無言以對,隻將牙齒咬得咯咯的響。它能說自己是被冰魄劍壓製了麽?不說一樣惹人笑話,還會因為暴露了主人的秘密被零拆了。

明白寒婧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冷無涯打岔說:“契約的事情慢慢再說,現在想辦法過這風雷穀吧。”

陸揚忽然拿了把傘形玄器出來說:“我偷了爺爺的乾坤傘。”

那傘乍看是無異於桐油紙傘,相當不起眼,但是撐開來傘麵上雲紋流轉寶光隱隱,就算是再沒常識的也知道這傘的等級不錯了。

陸副院長的乾坤傘,何遠山也有耳聞。他生性活躍不像冷無涯孤傲,在學院裏吃得開,一些小道消息他不去打聽也自有人來說。剛好前幾天就聽人說起陸副院長當年仗著乾坤傘跟學政堂竹執事打了十天十夜,最經典的對話至今猶被學員們津津有味的學說。

“老子說不出來就不出來,有本事你進來啊!”

“欺負老子破不開這烏龜殼是不是?前麵進不來,老子到後麵爆你**!”

何遠山“噗”的一聲先笑了,然後趕緊掩飾道:“如果不是臨時撞上冰霖,我都要懷疑你一開始就準備好要過風雷穀去。”

心虛的瞟了寒婧一眼,陸揚辯道:“我沒準備過風雷穀。”

寒婧的精明在這候又冒出來:“姓陸的小白臉,你偷這傘是想跟我再打一場是不是?”她壓根沒想自己的臉就算戴了麵具也比陸揚白,兩人之中她倒是更有資格做小白臉。

擱之前說不定陸揚就承認了,在冰霖莫明其妙的跟寒婧簽了主仆契約後,他認為想跟寒婧打根本就是找抽,忙不迭的搖頭說:“絕對沒有!我早就想偷這乾坤傘了。”

“姑且相信你是真的吧。”寒婧不太認真的笑道。她才不怕挑戰呢,如果陸揚真拿這乾坤傘挑戰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傘搶過來了。

沒來由得打個寒戰,陸揚趕緊轉移話題:“對了,這傘最多隻罩得住三個人,我們四個加上冰霖就有五個了。”

“當然是分兩批嘛,你先送兩個人過去,再回來接剩下的兩個嘛。”何遠山開玩笑的說。

“不行!”陸揚嚇得大叫,他可沒膽子獨自在風雷穀裏行走。

“時間不早,別開玩笑了,走吧。一起走,你們三個在傘裏,我跟冰霖都可以不用傘的。”冷無涯果斷說道。

寒婧沒有逞強,她承認就抗雷擊而言冷無涯確實有優勢,何遠山也是這想法。冰霖有闖風雷穀的經曆,抗雷擊能力更不是旁人可比。

在穀外聽著轟隆隆的雷吼聲,跟身處雷光如雨灑落的穀裏是截然不同的感覺。時隔不長,穀裏的落雷更為密集,隻看就已經心旌動,更遑論深紫色雷電招搖的劃空而下,以及劈頭蓋臉砸下來的狂風暴雪。

身在乾坤傘下,雷電在傘前炸開,熾亮的電光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奇怪的是就連被雷電轟飛的冰屑也無法飛進傘麵覆蓋的範圍。寒婧徹底放下心來讚道:“這傘真不錯哦!”

擔心寒婧打乾坤傘的主意,陸揚幹笑道:“乾坤傘隻能防禦,沒有攻擊能力,而且很費晶石的。”他還準備編點乾坤中看不中用的毛病出來,寒婧的注意力已轉移。

冰霖撐起深藍色的玄力罩,雷電擊中,光罩最多晃動兩下,電光迸射化為無數細小的電流如蛇沿著光罩蜿蜒滑落,滋滋有聲,卻無法破開那個蛋殼形的光罩。

再看冷無涯就狼狽多了,他身體的重要部位雖然有套裝護甲防護,雷電的衝擊波卻大半是他硬抗的。所以他的速度很慢。

看著心裏急,寒婧眉頭一皺有了主意:“冰塊,到我前麵我推你走,你就管抗雷吧。”

被雷轟得七葷八素的冷無涯沒聽清寒婧在說什麽,隻是胡亂答應了一聲。等到一股柔和的力道推著他走時,他才明白她剛才叫什麽。

走了大概十裏,寒婧忽生奇想:“要是讓冰塊到乾坤傘上站著,能不能直接把雷電傳給乾坤傘?”

何遠山脫口道:“不能吧!”

陸揚很實在的答:“沒聽說過。”

“冰塊,有個可能省事的法子,你要不要試下?”寒婧揚聲問道。

完全是條件反射答了聲“要”,冷無涯才掉頭來問:“是什麽?”讓何遠山大搖其頭,連呼這人中邪了!

“中你了大頭鬼,你幫小白臉掌穩了傘柄,我出去看著冷無涯,凡事總有個開頭,沒試過不代表不行。”教訓完何遠山,寒婧再把想法跟冷無涯詳細說了,再把選擇權交回了他,讓他自己決定要不要試。

冷無涯倒是大感興趣:“反正一道雷電也劈不死我,頂多乾坤傘麵的雷電反噬一回,我沒問題的。”

“不要漫不經心的,要敢想,但是行動一定要穩中求穩。”像師父教訓弟子那樣訓了冷無涯,再把自己把身體當輸送管道調用冰魄劍的冰寒之氣攻擊的心得,毫無保留的講了出來,供他參考。

冰霖對人類的情況不了解,不明白自家主子惡聲惡氣訓了人,為嘛被訓的沒有怨氣不說還一臉感動的望著她,暗自忖:有了人身體,還是不懂人心啊!

別說冰霖疑惑,就是寒婧自身也不太明白幹嘛那三個人都怪怪的看著自己,她是不明白像這種心得一般人是不會輕易透露的。

玄騎神殿相較其餘五殿而言在提拔人才方麵相對公平,藥神殿、匠神殿甚至普遍存在“教會弟子餓死師父”的心理。所以這也是平民精英子弟報考首選都是風雲學院的原因。

在實力為尊的世界裏,除非是至親尊長,都不會期待後輩超越自己,這也是為什麽玄騎神殿內部的權力架構仍不脫套的是以家族為勢力分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