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媽媽被這句話說的臉色越發不好,她尷尬的說道:“我們家的主母昨天晚上突然發了高燒,今日請了禦醫來看也不太好,怕是身上有病會傳染,所以今天就不過來了……”
這句話說的讓趙氏心裏一驚,這又很快的反應過來:“那就請夏媽媽稍後,等我過去稟報了我家老祖宗。”
屋裏老祖宗一聽到了這句話,驚訝的立刻站起身來,咬著後槽牙也要說道:“咱們府還沒有怪罪他趁諾兒生產時流連青樓的罪責,如今這樣的好日子,居然還敢舔著臉說他們不來了,難道是欺負我丞相府沒人嗎?”
何小尾手裏握著茶杯的手,開始慢慢抓緊抬起眼睛,看著對麵手心裏絞著手帕的夏媽媽,她的神色緊張,眼光徘徊,頓時氣的咬牙切齒,隻覺得熊熊烈火燃燒於胸。
前世丞相府嫡次女許久諾,嫁入了夏侯爵府,不止生產之時一時兩命,更是在自己死之後,那夏侯覺得獨子,日日留戀青樓,甚至娶了一個青樓中的煙花女子為妻,玷汙許久諾的名節。
想起自己的妹妹年紀輕輕便被人害死的下場,她的臉色開始發白,難不成這一輩子也躲不過這般厄運嗎?
手指悄悄的發抖卻又透著發酸,不知道是這幾日為了鍛煉身體,下手太狠還是太過生氣導致。
“母親別急。”何小尾沉住氣,衝著趙氏嫣然一笑:“既然說了,他們夏侯爵府的大娘子受了如此重要的傷,不如我們帶來大夫一起去爵府裏看一看吧?”
“可是如今諾兒才剛剛生產,咱們娘家就帶著大夫跑過去,是否會讓人覺得我們丞相府行事囂張,刻意坑害?”
趙氏性格軟,開口問道。
“那夏侯爵府雖然不比我們丞相府,精於武功,這也是個世代習武健身的世家,剛剛那奴才說突發疾病,實在是不可信,這其中肯定有內情。”
猛地把自己的聲音提高了許多,也難掩胸中的怒火:“老祖宗你和母親都是身上有誥命,在身的確不適合帶著大夫前去,可是您身上還有另外一種身份,母親愛女心切,愛屋及烏關心女婿,關心孩子的家人總歸是沒錯的。”
“我也去!”一旁的三妹妹許守信站起來堅定的說道。
趙氏的臉上繃著,而老祖宗的臉上更是陰沉的難看,她獨自撥弄著手裏的檀木佛珠,知道這件事必有內情,恐怕許久諾受了委屈,就算是多一兩個人前去也好,就算都是女人,也不能讓人覺得丞相府好欺負。
老祖宗看向了何小尾,又看了看雙目囧囧的幾個女眷,半晌才開口說道:“既然如此,就讓真真帶著你們幾個,一起去看看,不要貿動,要弄清楚這點是怎麽回事兒,咱們丞相府裏的姑娘可不是要嫁到他夏侯爵府裏受委屈的。”
“羅媽媽,你也跟著一起去。”
羅媽媽立刻點頭稱是。
得到了準許,趙氏感激不盡的對著老祖宗行禮,羅媽媽是老祖宗身邊的人,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是可以代表老祖宗,老祖宗是國家的長公主,有了羅媽媽陪同,才讓夏侯府的人知道長公主對許久諾的重視。
一聽說何小尾要去,趙氏開始擔心她的身子,畢竟這丫頭性格十分倔強,搬出來沙袋要鍛煉身體,如今的身體肯定是每天苦煉。
“沒事的,娘,我是徐徐圖之,一點一點的加碼子給自己鍛煉。”
自己不去,肯定不知道夏侯爵府究竟怎麽樣了?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讓久諾再留在夏侯府裏。
如今二女兒久諾剛剛出了月子,有孩子牽絆著也不能親自過去,可是真真是自己的孩子她的性子沉穩,心思細膩,有她跟著自己不好說出口的話真真都可以替自己說。
馬車來到了,夏侯府裏門口的仆人一看到是丞相府便立刻急匆匆前去稟報,府裏的人是一下子便慌了神,隻急匆匆的說要回去麵見主母。
趙氏給何小尾帶了一件厚厚的披風,往日沒出嫁之前,這是平時她最喜歡的衣服,厚實卻又輕盈。
“真真,娘不想讓你去夏侯爵府,你偏要去,這次去的千萬不要強出頭,如今你是丞相府剛剛認出來的孩子,身份地位都比他們要略低一籌,若是有閑話傳出去,必然是說你心量狹隘,多管閑事,懂了嗎?”
“娘,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風吹起衣角,門口寬敞華麗的馬車開始走動起來,朝著夏侯爵府的方向走過去。
夏侯爵府,當家主母正躺在**,看起來更是麵無人色,一旁她的親生女兒在旁邊挨挨的跪著,聲音哭得又細又軟。
“娘你別嚇我呀,你別嚇我,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呀。”
何小尾勾起嘴唇笑一笑,一旁的羅媽媽立刻上前一步,把這姑娘扶起來:“姑娘,先別哭,我家主母帶來了大夫,是杏林聖手,讓她先來看看。”
何小尾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心裏幾乎已經笑開了花,那人裝作一副昏迷的模樣,偏偏睫毛一直在顫顫巍巍的亂動,臉上的白粉嘩嘩往下掉,一看便是上妝不服帖導致的,這出的裝病的戲碼,演技實在是太過於拙劣,讓人想笑又覺得對方可憐可恨。
要是有的選自己恨不得立馬抽出刀劍來砍了這人,她人麵獸心,滿腦子都是陰謀詭計,前世自己的妹妹許久諾就是死在她的詭計之下。
她的臉色沉沉向著內室走了幾步,掩著嘴唇在一旁的姑娘身邊說了幾句。
小丫頭被激得眼睛一紅,猛的站起身來就把胳膊高高揚起,橫眉冷對,非要狠狠的打何小尾一巴掌不行。
“哎呦,這就生氣了?不裝了?”
何小尾笑的狡詐,動作方麵比她還要快,猛的把這姑娘推到了她母親沉睡的床榻上,把床榻上那人壓得立刻瞪大了雙眼,從**彈了起來,這才慢悠悠的說道:“主母裝病,小姐圓謊,難道這就是你們夏侯爵府的待客之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