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之夜
吃過飯後,兩人在上海寬闊的街道上散步。尹述牽緊顧芷心的手,顧芷心也緊緊地倚靠在他的身邊,看看不遠處廣場上逐漸升起的霓虹,看看跑過身邊的小孩子明晃晃的笑臉,再回身看看伴在自己身邊的人,眼角眉梢裏都是因她而引發的喜悅幸福,顧芷心想,若能一直這樣下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兩人漫步著回到入住的酒店,乘坐電梯上到房間所在的9層。兩人的房間相連,快到房間門口時,顧芷心道了晚安之後,就掏出了房卡飛快地刷卡並閃進了門裏。尹述本來也掏出房卡準備進房間,斜眼看見某人急匆匆的模樣,竟忍不住笑了。眼波一轉,捉弄她的心思就浮了上來。
尹述飛快地閃身擋在顧芷心即將要關上的房門前,單手撐著門,身體斜靠在門框上,一臉慵懶的笑意。
顧芷心錯愕地看著她,某人開口:“不請我進去坐坐?”
“我累了,想休息了,要坐回自己房間坐去!”
“嘖嘖嘖,女人還真是善變,一路上靠我靠的那麽緊,怎麽這功夫倒像是我是洪水猛獸,避之惟恐不及的?”說著還故意貼近顧芷心,“怎麽,怕我把你吃幹抹淨?”
顧芷心的心事被拆穿,卻嘴硬地不想承認,“想太多了吧你!”
尹述繼續擺出紈絝子弟的那副嘴臉,“哎,長夜漫漫,這麽早睡多無聊,我突然想喝紅酒了,陪我喝一杯?”戲謔的表情擺明了不是隻喝酒那麽簡單。
“要喝酒自己打電話向服務台要,我這裏哪有紅酒。”
尹述再一次靠近顧芷心,“幹嘛這麽緊張,不就是喝個酒嗎?怎麽,你還怕自己把持不住?”
顧芷心氣得一把推開他,伴隨著一句“你神經病啊!發什麽花癡!”門砰地一下被關上了。
尹述望著麵前被關上的房門,眼裏的笑意加深,然後哼著小曲踱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顧芷心靠在門板上,手撫著砰砰跳的心髒,臉不自然地發紅。她不是聽不懂尹述的暗示,說實話自己也不是那麽保守的人,可她總認為這種事要講究個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她覺得還不到時候,不想強迫自己。
平複了一會兒,顧芷心換下高跟鞋,去洗澡了。
第二天,兩人收拾停當,乘坐觀光索道向外灘進發。通過黃浦江,到達外灘後,兩人直奔目的地老城隍廟。
早就聽說城隍廟的小吃名滿天下,顧芷心早就憋著勁兒要嚐一嚐。進到城隍廟的小吃街裏,簡直是目不暇接。尹述回頭看看顧芷心,發現她早就興奮得眼睛發亮。
顧芷心確實也沒辜負自己的宏願,生煎、排骨年糕、甜酒釀、重油酥餅,這樣還不死心,當看到著名的南翔饅頭店門前排著的等待買南翔小籠的長長隊伍時,顧芷心毅然決然地也加入了其中。
站在隊伍裏,顧芷心的眼睛也沒閑著,踮著腳四處張望,看到自己想吃的東西就指揮著尹述跑去買,到最後,幾乎大多數的小吃都隻是吃了一口就塞到尹述手裏,尹述也不生氣,樂嗬嗬地看著她吃。
直到撐得再也塞不進去任何吃食,顧芷心才決定從城隍廟裏“解放”出來,兩人又到附近幾個有名的景點裏逛了一番,在傍晚時,找了個地方隨便吃了一點東西,然後漫步在黃浦江畔。
傍晚的風掃過臉頰,顧芷心靠在尹述的懷裏,感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沒有俗世紛擾,沒有做不完的工作,有美景、有美食、有愛人在身邊,顧芷心覺得像在天堂一樣。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身後外灘的建築群也在霓虹的閃爍下明亮起來,周圍一對對的情侶,濃情蜜意地互相倚靠著。顧芷心被這樣的美景吸引著,不住地看這看那。
“芷心?”尹述的聲音溫柔地響起。
“嗯?”沒回頭,兀自欣賞著迷人的風景,尹述又輕喚了一聲,顧芷心轉過頭,剛想問他幹嘛,結果就被某人封上了嘴唇。
顧芷心不自覺地回應他,身體也更緊地向他倚靠過去。尹述攬緊顧芷心的腰,全情地投入到這個吻中,直到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才不舍地彼此分開。
顧芷心縮在尹述的懷裏,半晌聽見尹述的聲音響起:“真想一直這樣下去。”
顧芷心不解地抬頭看他,卻看見尹述明亮的雙眸裏鎖上一層薄薄的煙霧,水汽氤氳。“我明天得走了,公司有很多事等著我處理。”
顧芷心聯想到之前吃飯時尹述響個不停的電話聲,和他接聽電話時越皺越緊的雙眉,明白他為了陪自己走這一遭耽誤了多少事。
想到這裏,不舍的情緒一點點從心底漫上來,逐漸淹沒了整個心房。顧芷心不說話,隻是更緊地往尹述的懷裏靠了靠。
兩人又在江邊逗留了一會兒,直到顧芷心覺得涼涼的風吹得有些顫抖,兩人才搭乘輪渡回到浦東的酒店。
或許是得知尹述第二天就要離開,彼此都有些不舍,回來的路上,顧芷心的興致一直不怎麽高。兩人一路沉默著走到酒店,乘坐電梯上到他們所在的樓層,沉默著打開各自的房門。
終於,在顧芷心打開房門要走進去時,尹述歎了一口氣,伸手拽過低著頭的顧芷心,緊緊地擁住了她。
顧芷心靠在尹述懷裏,長久地感受著沉默的氣息,下定決心剛想說點什麽,尹述卻搶先一步在她唇上快速地吻了一下,“晚安,早點睡。”然後把她推進房間並為她關上了門。
顧芷心躺在房裏的沙發上,撫著自己的唇,那裏剛剛還留存著滾燙的溫度,想想即將要離開的尹述,想想他為自己做的一切,想想自己這兩天發自內心的喜悅和滿足,顧芷心想,或許這趟上海之行需要有個更加完美的結局。
打定主意,顧芷心站起身,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然後推開門,站在尹述的房門前,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