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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時候不早了,您也早點睡吧!”夏至看了一眼那博古架上的沙漏,便走進房裏勸道。
青鸞此時正歪靠在床頭,邊上點了一盞燈,手上卻是抱著一本書。揉了揉微微有些酸澀的眼睛,青鸞這才將手上的書放到了一邊,對著夏至吩咐道:“這天氣還有些熱,將窗戶打開吧。”
夏至應了一聲,給青鸞放下了帳子,又將那窗戶開了一條縫,這才熄了燈轉身去了外間。
屋子裏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唯有窗戶外頭有那麽一絲的月光透進來,青鸞一時還沒有睡意,睜著眼睛看著頭頂上那頂水墨淡色帳子。距離上一次大皇子的滿月宴已經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裏她竟然都沒有收到上官絕的任何解釋。
外頭的那些風言風語,青鸞亦有所耳聞,前兩天大嫂還一臉心事重重的過來安慰她,說實話外頭怎麽傳她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上官絕的態度。
當初在滿月宴上,上官絕弄出猴兒選妃,這若是換成其他家的姑娘少不得要認為這是一種侮辱,但是青鸞並非剛剛認識上官絕,上官絕對她的好自己也是看在眼裏的,便是她自己內心深處其實也已經認定了上官絕。
但是自從太後下了懿旨後,外頭那麽多的傳言,上官絕卻是連個影都沒有露,這讓青鸞的心裏頭又有些不舒服了,既然當初拿猴兒選妃有不得已之處,那麽事情過之後也該同她解釋,更何況當初上官絕亦是擅自決定這個事的,她可從來沒有答應要嫁給他。
雖說是兩世為人,不過再幹脆利落的女人一旦遇上愛情都會變地患得患失,便是青鸞也不例外。
以前都還時不時的出現在她跟前,現在到好了,一個月都不見人影,該不會想著定親的懿旨都下了便不用再繼續討好她了吧,青鸞如此一想,心裏頭便有些恨恨的,卷著薄被的手不由得用力揪緊,好似揪著的是上官絕那張討人厭的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青鸞漸漸的有了困意,眼睛不由自主的閉了起來,沉入黑暗前,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上官絕那招牌似的痞笑。
青鸞睡地不是很熟,迷迷糊糊中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拔步床的帳子被撩開了,黑暗中隱隱的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哪裏,青鸞騰的一下子坐了起來,那個身影卻比她更快一步的蒙住了她的嘴巴。
娘候睡夏睛。“別怕,是我!”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嗓音,青鸞心頭卻是一鬆,隨即想到自己還在生上官絕的氣,這混蛋卻大半夜的翻牆爬進了她的閨房。
青鸞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上官絕。
屋子裏很暗,上官絕卻將青鸞那含羞帶怒的表情看地一清二楚,心頭驀的一顫,挨著青鸞的脖子低低的喊了一聲:“阿鸞!”
為了不吵醒外頭睡著的夏至,上官絕刻意壓低了嗓音,那低沉的男聲卻像是一陣清風鑽進青鸞的心頭,癢癢的。
青鸞麵色不由得一紅,這廝膽子越發的大了,不但敢半夜爬牆,這會都發展到爬床了,青鸞伸手抵上上官絕不斷靠近的腦袋,低聲斥道:“你幹什麽?”
上官絕衝著青鸞露出了一個笑,道:“阿鸞,我想你。”
上官絕的厚臉皮青鸞不是沒有見識過,可是他似乎每一次都能刷新她的承受力。上官絕靠地很近,她的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裏衣,裏頭是蔥綠色的兜肚,那雪白的肌膚,惑人的香氣,上官絕的眸色微沉。
青鸞順著他的目光才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的胸前,一張臉緋紅,手下意識的拍了上官絕一記,嘴裏罵道:“流氓!”青鸞的力道不是很大,隻那清脆的聲音在暗夜裏顯得格外的響亮。
“姑娘,怎麽了?”外頭的夏至似是聽到了裏頭的動靜,開口問道。
青鸞清了清嗓子,掩飾住聲音裏的心虛:“沒什麽,剛才就是有一隻蚊子。”
“怎麽會有蚊子呢,要不奴婢點上驅蚊香吧?”夏至說著就要起床。
青鸞睨了一眼上官絕,卻見他似乎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不由得恨地牙癢癢,卻又不得不說道:“你別進來了,我要睡覺了。”
上官絕聽到青鸞這麽說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青鸞心頭一陣氣悶,伸手狠狠的在上官絕的胳膊上擰了一記,上官絕的那個笑容瞬間變地有些扭曲。
即便如此兩個人卻是誰都沒有發出聲音,不一會外頭又安靜了下來,上官絕才湊近青鸞道:“阿鸞快穿衣服,我帶你出去。”
這綴錦閣裏裏外外都是丫鬟婆子,實在不是什麽說話的地方,上官絕一個月沒見到青鸞,心裏那是有一肚子的話要同她講,偏青鸞心頭正氣他呢,對他的話無動於衷。
上官絕一咬牙,拉過那床頭的外套披在青鸞的身上,又隨手拿了一件披風整個蓋在青鸞的身上,強勢的抱起青鸞,從窗戶越了出去。青鸞到不妨上官絕會來這麽一招,她的力氣又敵不過上官絕,又不能隨口喊叫,她相信若是讓自家哥哥發現上官絕夜闖她的閨房,怕是會直接打斷上官絕的腿。
此時已是深夜,上官絕抱著青鸞掠出威遠侯府的後牆,正好落坐在等在牆角的坐騎上。
“你要帶我去哪裏?”青鸞忍不住瞪了上官絕一眼,他也太過胡鬧了,即便是兩人的名分已經定了下來,也不能做出深夜擄人的事來啊,若是等一下夏至醒過來進到房間又沒有看到她,那威遠侯府還不得大亂。
“阿鸞,我就是想見見你。”上官絕一臉的委屈,他們兩個人之間似乎一直都是他一個人一頭熱的,若不是上次青鸞不顧自己的安危出城去找她,他甚至都不敢弄出猴兒選妃的戲碼。
饒是現在他的心裏頭也是忐忑的,唯恐青鸞因為這件事心裏頭不痛快。
“那你也不能大半夜的闖進來啊。”青鸞的語氣不由得軟了幾分。
上官絕見青鸞的神色鬆了下來,便打蛇隨棍上的說道:“就一會,天亮之前我會送你回來的,保證不會讓別人發現。”他自己也得悠著點啊,萬一被衛澈發現了,那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說話間,上官絕已經將披風給青鸞披上來,都已經到了外頭了,青鸞若是再反對那也顯得矯情了。上官絕見她不再說話,心頭一喜,一扯韁繩疾駛出去了。
馬兒直接駛出了城,離北城門不遠的地方有一方小山丘,上官絕直接策馬上了山,那山丘並不是很高,不過半刻鍾的時間便到了頂。上官絕這才直接抱著青鸞下了馬。
已經是夏末了,林間的秋蟲“嘰嘰”的叫著,天上的是半輪新月,垂掛在那天空,浩瀚的天空零星的分布著點點的星辰,習習涼風吹在身上,分外的舒爽。
青鸞站在山頭,皎潔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像是覆上了一層瑩潤的光芒,上官絕側過頭去看著她,隻覺得這一刻心裏頭無比的平靜,無比的滿足。
“阿鸞!”那微微的歎息的聲音,上官絕伸手握住了青鸞的手,“阿鸞,這樣真好!你是我的了。”
青鸞因為心裏頭惱他,不由得拆台道:“那可不一定,還有兩年的時間,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上官絕麵色一緊,那看青鸞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小心翼翼,“阿鸞,你不願意嗎?”
上官絕緊張的盯著青鸞,那漆黑的眸子宛若那最為幽深的深潭,青鸞的心頭一顫,腦海中浮現的是相識之初的畫麵。她的印象裏,上官絕一直是恣意張揚的,什麽時候又有如此小心翼翼的神情?
青鸞心頭的怒氣突然間隨風去了,微微的轉過頭去,道:“上官絕,我爹爹這一生隻有娘親一個女人,雖然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可是我的印象裏,爹和娘那種一世一雙人的感情是我最為期盼的,女戒教我們三從四德,女人便是嫁了人也必須做到不嬌不妒,打理好內宅,管好相公的諸多小妾。上官絕,我的心眼很小,我要求我的相公隻有我一個女人,那種大大方方給自家相公納妾的主母我做不了……”
上官絕聽到這裏已然明白了青鸞的心思,他伸手將青鸞的身子轉了過來,神色認真的盯著她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阿鸞,我保證我的生命裏隻有你一個。”
青鸞的身子微微的一震,一世一雙人,這世上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當她從上一世的噩夢驚醒的那一刻便決定,這一世她不會再輕易交付自己的這顆心,即便注定一世孤獨,她也不願意成為這芸芸眾生當中的一個。
然而世事難料,眼前這個男人在不知不覺當中走進了她的心底,他的無賴,他的霸道,他的死皮賴臉,讓她無法拒絕,也無從拒絕。
不知道過了多久,青鸞突然踮起了腳尖。
上官絕隻覺得唇上一暖,緊接著耳畔便傳來青鸞的聲音:“我相信你!”
上官絕的瞳孔猛地一縮,雙手下意識的牢牢的禁錮住了想要退開的青鸞,他的心頭很是興奮,一時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隻嘴裏喃喃的念叨著青鸞的名字。
青鸞見他亂了方寸的樣子,臉上慢慢的浮現了一個笑容。
“阿鸞,你是喜歡的對不對?”上官絕盯著青鸞的臉,語氣微微有些激動。
青鸞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緋紅,卻是堅定的點了點頭,上官絕那張清俊的臉上綻開了一抹傻笑,心頭的喜悅像是一朵朵的禮花綻放了開了,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隻緊緊的抱著青鸞道:“阿鸞,阿鸞……”13acv。
過了好一會,上官絕激動的心才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想到之前自己送出的十幾封信,封封石沉大海,這才讓他如此的患得患失。
“阿鸞,我真怕你不高興,我給你寫了那麽多的信,你都沒有回,我真怕你信了外頭的那些傳言。”上官絕心有餘悸的說道。
“什麽信啊?”青鸞聽的一頭霧水。
上官絕道:“我之前給你寫了十幾封信你都沒有收到嗎?”
青鸞搖了搖頭,下一瞬間,兩人幾乎同時想到了這各中的關節,上官絕不由得咬牙切齒的說道:“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幫他,忘恩負義的家夥。”
青鸞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個訕笑,畢竟上官絕那口中的忘恩負義的家夥是她的親哥哥,不過哥哥也真是的,居然還扣下了上官絕的信,害地這一個月自己白白生了好幾場的悶氣。
上官絕拉著青鸞直接坐在了一塊岩石上,“阿鸞,秦親王府看著風光無限,其實裏頭並不幹淨,那老太婆把持內院三十年,嫡係一脈隻剩下了我一個,也難怪阿澈他不放心。”
這親事如今定下來,雖然打破了那老太婆的計劃,可是難保那老太婆不會對阿鸞出手,上官絕覺得自己還是將秦親王府的情況給青鸞說上一說,好讓她有所準備。
“你應該知道我是父親的遺腹子,當初母親還懷著我的時候,父親便戰死了,那個時候西北的戰事不斷,祖父隻是命人將父親的靈柩抬回了上京,自己卻還鎮守在西北。父親的死對母親打擊很大,若不是當時她的肚子裏還有一個我,她恐怕立時就要跟著父親去了。”上官絕握著青鸞的手,目光卻是遙遙的望著天際,人人都隻看到他秦王世子的榮華,卻從來沒有人了解過那份榮華裏頭的悲哀。
青鸞心頭酸澀,算起來上官絕比她還要悲慘,至少她還享受過幾年父母的疼愛,可是上官絕卻是一出生便都沒了父母。
“我出生不到三日,母親便也跟著父親走了,滿月的時候,老頭子才從西北回到了上京,給我取名為絕,大概是怪我克死了他的兒子跟媳婦,所以他便給我取了一個這麽不吉利的名字。”
上官絕稱秦親王為老頭子,青鸞可以想象這一對祖孫的關係,作為西北軍的領軍人物,青鸞佩服這位幾十年如一日,兢兢業業鎮守在西北的元帥,可是做為上官絕的祖父,青鸞卻真的不明白,秦親王怎麽可以對上官絕如此的絕情。
“那個時候皇上還隻是一個皇子,母親臨終前卻是將我拖給了元後,我想如過不是元後和皇上,我怕是也不存在這個世上了。”上官絕的語氣帶著一絲絲的自嘲,青鸞甚至都看見了他眼底閃過的自我厭惡。
青鸞的心頭微微的痛,上官絕的這一份難受藏了有多久,如果不是因為要讓她了解秦親王府的狀況,怕是他都不會說出來吧。
“五歲之前是我印象當中最快樂的日子,那個時候皇上和元後親自教養我,元後沒有孩子,將我當成了親生的一般,可惜後頭皇子之間的爭鬥日益的劇烈,我不隻隻是上官絕,我還是秦親王府唯一的嫡支,其他的幾位皇子又如何願意讓我一直生活在元後和皇上的膝下,在遇到過幾次危險後,元後和皇上也沒有辦法隻好將我送回了秦親王府。”
“那個時候整個秦親王府根本就沒有一個親人,六歲那一年我有兩次跌進了湖裏,兩次因為吃錯了東西差點死掉。”
青鸞咬了咬唇,她根本就沒法想象當初小小的上官絕是如何在狼窩裏生存下來的,才六歲,什麽都不懂的年紀,卻要麵對這世間最險惡的人心,青鸞的心一陣陣的發悶,眼眶微微有些發熱。
她反手抱住了上官絕,“你別說了,我都知道。”
秦親王子嗣不盛,一嫡一庶,嫡長子戰死沙場,雖然留下了遺腹子,可是這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娃娃,又如何鬥得過那些豺狼一般的親人,甚至連他唯一的親祖父都不怎麽在意他的安危,他該有一顆多麽的堅強的心才能承受著所有的一切。
秦親王將兒子兒媳的死都歸罪到上官絕的身上,他又是多麽的無辜,從小便背負著克父克母的名聲,他又該多麽的自我厭棄啊。
青鸞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抱著上官絕,上官絕那遙遠的毫無焦距的瞳孔微微的縮了縮,青鸞卻是猛然抬起了頭,雙手捧住上官絕的臉說道:“他們不喜歡你不要緊,隻要我喜歡你就夠了。”
那小小的人偎在他的懷裏,當她說出我喜歡你就夠了的話時,上官絕隻覺得似有一道暖流劃過了心頭,那微微有些僵硬的臉浮上了一抹暖色,那被自己扯地血淋淋的心似乎也沒有那麽痛了。
“上官絕,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秦王世子,也不是因為你有一個大夏朝號稱為戰神的祖父,而是因為你是上官絕。”即便是上一世,青鸞也從未說過如此直白的告白,可是這一刻她又何其的慶幸,慶幸還有一個自己能夠陪在上官絕的身邊,讓他不至於一個人孤零零。
ps:磨死我了,昨天時速2000,今天瞬間就隻有800了,這感情戲就是我的死穴啊,求安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