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不打眼的海東青從草原飛起,它鋒利的眼睛堅定地飛往大琰方向。
太叔瑱站在城牆上,看到遠處黑點飛來,他眸子微閃,命人帶來生肉。
梁錦芝也看到了海東青,那是從匈奴方向回來的海東青。
他罕見地露出幾分喜色,快步往廚房走去。
不多會兒,梁錦芝提著兩塊肉上來,海東青正站在太叔瑱手上。
太叔瑱手裏拿著紙條,他回頭看了眼梁錦芝,銳利的眼睛藏著喜色。
拿過梁錦芝手上的肉,他把紙條給梁錦芝,他則專心喂海東青。
看到紙條上的內容,梁錦芝麵色大喜,滿臉笑意。
“太好了,等了那麽久,那些孫子終於願意出兵了!”
太叔瑱沒說話,他的神情卻說明了一切。
終於等到這天了。
隻是他沒想到大閼氏如此舍得,竟然出動了母族力量為馬永利報仇。
如此看來,馬永利的價值遠比他想象中還要大。
聽到消息的謝婉瑜帶著月柳趕來,見桀殊跟幾位副官在營帳,她怕打擾他們,轉身就要離開。
“你可不能走。”見她要走,桀殊忙攔住她。
這可是他們軍營的財神爺,誰走都可以,她可不能走。
其他幾位副官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謝婉瑜。
不看謝婉瑜有二。
一是謝婉瑜是他們的財神爺,萬萬不能得罪。
二是他們骨子裏看不起女子,覺得女子眼皮子淺,做事沒有男子那般全麵。
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些什麽,太叔瑱淡淡地收回目光,示意謝婉瑜坐到他旁邊來。
既然留下,謝婉瑜也不忸怩,她在他旁邊坐下後,麵無表情地掃了那幾個副官一眼。
這幾個副官,她沒見過。
他們幾人默契地盯著腳尖看,桀殊他們也不在意。
桀殊三言兩語把匈奴那邊傳來的消息告訴她。
得知他們的大閼氏把母族力量借給馬永潤,看來他們是真的想踏平北地。
不過……
“大閼氏母族出了多少兵?”
謝婉瑜看了眼太叔瑱,又看向桀殊。
至於那幾個不作聲,像啞巴似的,直接被她忽略。
說起出兵人數,桀殊麵露凝重之色,他緩緩搖頭。
“暫時還未得知。”他們目前隻知道這些。
“現在堡寨有多少人?三十萬應該有吧。”
謝婉瑜垂眸,回想他們從京都帶來的兵有多少。再加上招安以及黎家軍,加起來有三十萬左右。
紮營在此的匈奴人少說也有二十萬,大閼氏母族會借多少兵給馬永潤呢。
這些在謝婉瑜來前,他們已經討論過了。
他們認為大閼氏母族隻會借出五萬兵。
謝婉瑜卻不這樣想,大閼氏如此看重馬永利,那麽她母族對馬永利的感情也不淺,她覺得應該會借出十萬以上。
聽到她這個猜測,那幾個副官不讚同這個想法。
“不管怎麽說,馬永利隻是一個外甥,大閼氏母族不可能會借出這麽多兵支援他們!”
麵對他們激動的反駁,謝婉瑜也沒有異議,她眉頭微動,嘴角勾出一抹淺笑。
“你說得對,但誰能知道大閼氏母族那邊的態度,他們要是真派出十萬兵,你們可有對策?”
幾個副官麵麵相覷,他們有什麽對策,就算他們有十萬兵,加起來也就三十萬兵,跟他們一樣,他們還怕了那群匈奴人不成。
看出他們心中所想,謝婉瑜掃了桀殊一眼。
這些副官是隻訓練武功,沒有訓練腦子嗎。
匈奴人那是騎在馬背上的國家,他們的兵至少有十萬鐵騎。
太叔瑱想的也是這個,馬永潤駐紮在邊關的二十萬兵就有八萬鐵騎。
要真如謝婉瑜所說,大閼氏母族會借出十萬兵,那麽其中肯定會有五萬鐵騎,加起來就是十三萬鐵騎。
他們三十萬兵當中,連十萬匹馬都拿不出來。
桀殊看了一眼不服氣的副官,頓感頭疼,他們幾個不會以為謝婉瑜是在瞎猜,杞人憂天吧。
“可是將軍,就算他們常年騎馬,也不見得他們會派出那麽多鐵騎吧。”
“而且他們從去年開始便一直駐紮在邊關,糧草肯定沒那麽充裕,他們怎麽可能會派出如此多的鐵騎?”
他們想得不無道理,匈奴人依靠大草原生活,每到冬天便會發起進攻掠奪城池,搶走城裏百姓的食物,以此過冬。
邊關比其他地方要好些,是因為邊關有堡寨,隻要堡寨一天還在,匈奴人便無法踏平北地,掠奪城池。
謝婉瑜聞言,眼底閃著嘲諷。真是天真,他們要是糧草不足,他們就不會一直駐紮在這裏,隻會想辦法進攻。
“你猜我們怎麽知道匈奴人有八萬鐵騎?”
幾個副官看不起謝婉瑜,但他們也不傻,謝婉瑜為何會知道匈奴人有八萬鐵騎?
隻能是太叔瑱或者桀殊說的,他們為何會知道?
幾個副官想到這裏,臉色微變。
那就是他們在匈奴有探子!他們在匈奴有探子竟然瞞著他們!
思及此,他們憤怒抬頭想要找太叔瑱他們要個說法,可對上謝婉瑜似笑非笑的嘲諷。
他們憋紅了臉,質問的話一句也說不出。
為何沒有告訴他們是有原因的,具體是什麽原因,他們心知肚明。
他們親眼目睹太叔瑱他們血洗堡寨,副官也殺了好幾個,他們是後麵提上來的。
他們是誰的人,太叔瑱他們也心知肚明。但無所謂,隻有在重大的商議,他們才會被通知過來,平日裏他們在操練場跟士兵們一起操練。
就算參加重大商議,他們也沒有說話的份,隻是站在一旁聽太叔瑱他們說。聽完後還是雲裏霧裏,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這次亦是如此,最後鬧了個不歡而散。
他們離開太叔瑱營帳還在罵罵咧咧,“他們到底有沒有腦子,也不想想他們匈奴能有多少糧草,就他們在這裏駐紮這麽久,還能派出那麽多鐵騎?一點腦子也沒有。”
“我覺得他們不至於說謊,護國將軍絕不輸於平庸無腦之輩,他能讚同謝夫人的話,那麽肯定有可取之處。”
“你想什麽,她一個婦道人家,在後宅打理打理後院事務還好,你讓她說兵法?等著吧,這次一定吃敗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