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可是好了?”姚玉露關心道。

“嗯,上次真是將我嚇得不行,這才調養過來,那樣的場麵真連想都不敢去想了。”季水冬道。

“嗯,那就好,總是在屋內悶著也不是個事兒,這出來溜溜才是好的。”姚玉露道。

季水冬未說話,而是仔細端詳著姚玉露,又說道:“感覺姐姐的皮膚白嫩了不少,方才又在練舞,可是有了什麽打算?”

姚玉露並未隱瞞,說道:“讓你猜中了,我想......重獲皇恩。”

季水冬聽罷瞪大了雙目,神情由驚轉喜,立刻說道:“姐姐總算是想通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姚玉露淡淡一笑,還說什麽宮中無姐妹之情,可眼前的季水冬不就是真正為自己歡喜嗎?說道:“現在還談不上是什麽喜事,雖是做著準備,也不過是多保養練舞,結果還說不清楚呢。”

季水冬忙是說道:“姐姐不必擔心,以姐姐的才情美貌,皇上豈會不動心?”

姚玉露被她誇得有幾分羞澀,含笑道:“你怎是說得這般誇張。”

“姐姐還總說寧妹妹羞澀,水冬說的都是心裏話,姐姐無需謙虛。但若是如此以後,咱們三人也能有個照應,待寧妹妹的孩子誕下後,這宮中的眾人也不會隨隨便便欺負咱們了。”

季水冬想著,也這樣如是說道,三個人必定將多些照應,在現在的她看來如何都算得上件好事。

“希望是如此吧,我此番也是抱了很大的信心。”姚玉露說道。

“話說姐姐怎就突然想明白了,之前心思一直硬得很,奈何我怎樣勸都沒用。”季水冬疑惑地問道,總覺得姚玉露應該不會輕易改變想法,定是出了什麽事。

“是我母親......罷了罷了,不提也罷,我心中想起來便是愁苦。”姚玉露並不想說下去,越是說著隻會越發心痛。

“姐姐不想說,水冬便是不問了。上次八王爺被救走後,可已經治好了傷?”季水冬對上次李清羽的事也是懷著幾分歉疚,雖然覺得李清羽並不是為了自己而為之,可畢竟是救了自己,她還是心存感激的。

“聽小玄子說,養傷養了好一陣子,如今已經差不多好了。”姚玉露說著,不禁垂下了雙眸,那日的事曆曆在目,可想起來竟是依舊有些心悸。

“耽擱了姐姐不少功夫,水冬先告退了,也想著要去看看寧妹妹。”季水冬說道。

“嗯,你便是去吧,我前幾日才去北殿尋過她,最近忙得要緊,怕是顧不上你們二人了。”姚玉露有些歉疚地說道,這些日子,三人已經很少像過去那樣坐在一起品茶聊天了。

“姐姐放心,我們二人就等著姐姐的好消息了。”季水冬笑盈盈地說罷,出了西殿。

又是忙碌的一下午,姚玉露香汗涔涔,在這酷熱的天氣下便是迎著太陽起舞,呂舫蕭生怕姚玉露染了暑熱,時不時地便奉上冰爽的綠豆湯祛熱,又遞過手絹擦汗,倒也是照顧得無微不至。

比起姚玉露三人慢慢有了些起色,柳飛飛那裏卻是甚不得意,雖然已經承寵過,但皇上隻去過她那裏三四次罷了,平日對他也是鮮少問津,比起待遇甚至還不如季水冬討皇上歡心,若說宋金枝和李靈韻真是因為才貌兼具才被皇上這樣喜歡,那季水冬定是溫柔無辜的模樣討了皇上歡心,而許才人又單純可愛與宮中女子甚是不同,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柳飛飛越發鬱悶,在她看來自己身上也不乏優點,又是牢牢拴住了太後的心,怎皇上那裏如何都是對她無法動情呢?

柳飛飛帶著這不快的心情到了太後的殿宇,這晚上正是來陪太後用膳。

“臣妾參見太後,太後萬福。”柳飛飛福了福身道。

太後見她來了,也是笑顏逐開,自己在殿內憋悶著也是無趣,出了皇後時不時來看看自己,也就隻有柳飛飛能給自己解解悶了。

“飛飛,你來了,哀家方才讓禦膳房準備了些清爽的菜,一起用吧。”太後親切地招呼道。

“謝太後。”柳飛飛端了端身,坐在太後跟前。

這樣的場景對於柳飛飛來說已經是太熟悉了,所以她並沒有特別地拘禮,太後也是喜歡她自在的樣子。

見著宮女將菜一道道端了上來,二人慢慢用著,太後說道:“這夏天吃點涼爽的綠葉菜是最好的。”

“太後說的是,天氣熱得很,這些菜降溫去火,很適合這季節。”柳飛飛道。

“今日哀家叫你過來,倒是有點事想聽聽你的意見。”太後放下銀筷子,定睛道。

“太後請講。”柳飛飛聽了有些疑惑,她太後老人家的事,還需要聽自己的意見?

“你入宮也有些日子了,又侍奉過皇上,哀家的意思是,讓皇上再給你的位份上提一提。”太後臉上掛著一些笑容,說道。

柳飛飛聽後,心中大驚,這可是她盼了多少日的喜事啊,沒想到太後竟主動提了出來,方才陰鬱的心情似乎一掃而光,可卻又是稍稍端著,麵上很是平靜道:“勞太後費心了,若是皇上有這個心意,自會給臣妾提位,太後若強求皇上,怕......”

太後打斷了柳飛飛的話,又說道:“怕?有什麽好怕的,哀家替你做主,隻是問你一句可否願意?”

柳飛飛雙頰微微一紅,回道:“臣妾自是......願意。”

“這便好,你對哀家的忠心哀家都看在眼裏,自是不能虧待了你。”太後說道。

太後對皇上在柳飛飛身上的態度很是不滿,女子家家,如花的外貌或是曠世的才情都有些什麽用處?在太後看來,不如像柳飛飛一樣,性格恭敬溫柔,家世清清白白,若是誕下皇子,也為日後多些考慮啊。

“臣妾謝過太後,太後待臣妾這樣好,臣妾真是無以回報。”柳飛飛有些感動,說道。

“明日哀家便會和皇上提起這事,你便是放下心來吧。”太後道。

這一日的晚膳結束後,柳飛飛的心情是多日都未曾有過的歡愉,回玉霞宮的路上更是笑容滿麵,總覺得這夏夜的天空竟也比平日高遠了許多。

幾日後,皇後殿內傳來消息,讓各宮的妃嬪都過去,說是有些事兒要宣布。

姚玉露的舞說來也是練得小有成就,自己又是許久未在眾人麵前露麵,今日著實好好打扮了一番,又是隨著許才人一同去皇後的鳳鸞殿那裏。

皇後坐在殿內的正中,但許久未露麵的蕭淑妃和玉妃今日也依舊不在妃嬪之列,突而少了這兩日,這殿內倒是清靜了許多,眾人對皇後均是恭恭敬敬,姚玉露的身邊坐著季水冬和許才人,三個姐妹許久未聚在一起,今日一見更是歡喜。

“今天本宮尋各位妹妹來,是皇上一會有事要宣布,本宮便是借著這機會,給妹妹們尋來聚一聚嚐嚐之前進貢的西域茶。”皇後臉上一如始終地掛著淺笑,說道。

“皇後體諒,從來都記著臣妾們。”蘭妃恭恭敬敬地說道。

瑾妃如今沒了蕭淑妃撐腰,在皇後麵前也是收斂了許多,道:“西域茶?還從未喝過,能跟著皇後享享福了。”

皇後微微一笑,才見皇上走了進來。

眾妃嬪見李清霄來了,均是站起身來請安:“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李清霄擺擺手說道:“起來吧。”又是坐到皇後身邊的主位。

“今日朕來是有個事兒要宣布,小於子。”李清霄惜字如金,隻是說罷這句話,就示意身邊的小於子宣讀聖旨。

小於子雙手攤開金色綢緞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念柳才人柳氏為人賢淑得體,貴而不恃,謙而益光,特封為婕妤,欽此。”

皇後在一旁聽著,臉上微微含笑,眾人均是朝著柳飛飛投去了羨慕的眼光,這剛入宮不久便已是婕妤,真是皇寵恩澤時,也是好大的福氣。

柳飛飛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驚詫地微微張開嘴,頓時喜笑顏開,眼角甚至還爬上了一滴淚水,這一刻她等得太苦,終於是盼來了,怎能不喜?

柳飛飛連忙福身謝恩:“臣妾謝皇上恩典。”

“起來吧,你待太後一如往昔,待朕也是衷心,這是你應得的。”李清霄臉上依舊是掛著威嚴的神色,讓人看不出喜怒。

蘭妃坐在李清霄一旁,說道:“恭喜柳婕妤,才入宮這些日子已經被封為婕妤,真是喜事。”

皇後也麵含笑容說道:“是啊,柳婕妤才德兼備,如今更是被封了婕妤,前途無量。”

最出人意料的是今日瑾妃竟也笑著說道:“柳婕妤確實是這公眾典範,但若是要臣妾說啊,這新進宮的妃嬪都是品德賢淑的人,進宮這些日子表現不錯更給皇上添了幾分歡愉,應該都在位份上晉一晉才是。”

說罷微微頷首又朝著李清霄淺笑,這時候李清霄饒有興致地問道:“此話怎講?”

瑾妃繼而說道:“這剛進宮的宋貴人、李才人也都是表現甚佳,不如都晉一晉位份,以表皇恩浩大。”

瑾妃這話說得半玩笑半認真,卻被李清霄聽進了耳中。一旁的柳飛飛已是大驚失色,麵上雖依舊是含著笑,但心裏卻已是怨恨地咒罵上了,沒想到瑾妃竟是出了這樣一個下下招。

這話看來更像是有人教瑾妃這般說的,以瑾妃的頭腦,哪會想出這樣的主意?

“瑾妃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一旁的悅嬪說道。

“皇後,你以為如何?”看得出來李清霄倒是心念著這個主意,便是問道皇後的意見。

李清霄此次晉封柳飛飛,也不過是授了太後的意,自己倒是沒什麽心思,比起柳飛飛他倒更想給宋金枝、李靈韻的位份晉一晉,眼下瑾妃提出來的主意,其實正合他意。

“臣妾以為這樣正好,皇上恩澤浩大,臣妾們更為感激。”皇後微微看了一眼李清霄的神色,便是已摸出了李清霄的心意,自是順著他的意思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