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見李清霄的態度如此堅決,自知再多爭吵下去怕也隻會鬧僵,隻能繼續勸道:“那皇上也該顧忌其他妃嬪的想法,這些日子長時纏綿於月玫宮,別人會怎麽想?”

李清霄聽著太後的話更是身心皆疲,本來太後三番四次讓他提點柳飛飛他已是心中有些不快,如今他多垂憐於一位妃嬪都要受太後指點,實在是壓不住怒火,說道:“兒臣謹遵太後囑托,乾坤殿還有些事要處理,兒臣先行告退。”

說罷,李清霄都未等太後有什麽反應便自顧自地回了乾坤殿,留下太後幹幹地瞪著眼睛,氣的連連喘氣。

轉日,內務府的小邱子領來了不少宮女太監來到月玫宮的西殿,說是讓姚玉露挑幾個得力的宮人。

“姚貴人,這都是奴才挑出來做事機靈麻利的,您看著挑上幾個放在這兒西殿伺候著。”小邱子恭恭敬敬地說道,絲毫不敢怠慢眼前這位新晉的貴人。

姚玉露看著眼前站著的一眾人,打量了一番對身邊的呂舫蕭說道:“你看著挑上幾個吧。”

呂舫蕭畢竟是這宮內的老人,看人也總是準些不會有什麽大的差錯,不求一時看出本質,但多多少少也能挑個幹活好的宮女太監。

呂舫蕭道應聲稱是,走到這一排宮女太監的麵前上下打量著,指了六名宮女,看起來都是模樣幹淨端正的,又挑了四個太監留下,道:“小主,依奴婢看便是這幾人就好。”

姚玉露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六個人,點點頭,對著小邱子說道:“勞煩邱公公了,便是這幾個人就好。”

小邱子連忙點頭應道:“姚貴人滿意就行,您這兒有什麽缺的盡管吩咐奴才。”

姚玉露環顧著殿內,確實有些冷清,問道:“之前說是要搬去星輝宮的,怎一直沒有消息?”

小邱子說:“回貴人的話,星輝宮的西殿久無人居,皇上說陳列有些破舊了讓奴才們換上新的,又重新鋪著地麵,還未收拾完,耽誤小主過去實在是奴才的過失。”

原來是這樣,姚玉露暗自感歎,那星輝宮離乾坤殿近的很,而且布置的也很雅致富貴,已經是極好的了,便是這樣還要重新收拾,看來皇上對自己重視還真不是三天兩頭的熱度,想到這裏姚玉露嘴角勾起一絲甜甜的笑容,又說道:“那便這樣吧,一會還勞煩邱公公幫我拿過來幾盆玉蘭,這西殿的花園太過冷清,看著也沒什麽顏色。”

“小主真是客氣,奴才這就給您拿來。”邱公公點頭哈腰地說道,連忙出了西殿。

姚玉露端詳著剛剛留下的幾個人,慢慢抿了一口茶水,道:“你們往後便是我這兒的人了,做奴才不簡單倒也不難,在我這裏當差更是容易,可確實有一點萬萬不能缺的,你們可知是什麽?”

一眾奴才麵麵相覷,隻有一個看起來機靈些的太監見無人說話,才道:“奴才想應該是對小主忠心。”

姚玉露微微側頭對身旁的呂舫蕭說道:“賞。”

這小太監沒想隻是這樣說了就被新主子賞了銀子,連忙謝道:“謝小主恩典。”

姚玉露點點頭,說:“你叫做什麽名字?”

“奴才名叫小允子。”

“嗯,小允子說的正是我想說的,在西殿當差,隻要你們待我忠心我定是不會虧待了你們,可若是有人心猿意馬,伺候著我還瞻顧著別的主子,那也別怪我留不住您的大駕了。”姚玉露恩威並施,繼續說著,殿下的幾個人神色都是帶著微微的畏懼,想來這剛剛進了西殿若是姚玉露不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往後管教起來隻會徒添麻煩。

“小主說的話,你們都要記在心裏,可是知道?”呂舫蕭在一旁補充著說。

幾個新人連忙一眼便看出了呂舫蕭在這西殿的地位,也是絲毫不敢怠慢地應聲:“奴才們定會對小主盡心盡力,不讓小主勞心。”

姚玉露點點頭,麵色緩和了幾分,帶著一些笑容說道:“你們有這樣的心,便是極好的,舫蕭,一人賞一錠銀子,都退下吧,一會聽舫蕭給你們安排。”

眾人一看這姚玉露雖是一上來便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可是出手卻極大方,一給便是一錠銀子,看來也是一個恩怨分明的小主,不像刻意刁難人的模樣。

待新到西殿的奴才們退出去,姚玉露對呂舫蕭說道:“這殿內一下子多了這麽多人,你還是要好生安排著,我屋內的事還是由你們幾個伺候,換做旁人總是有些放不下心來。”

呂舫蕭說:“小主的意思奴婢明白,小主便放心吧。”

“嗯,那你先去帶他們熟悉熟悉這西殿的活計吧。”姚玉露吩咐道,麵上露出了意思倦色,趁著這午後不禁想舒服地睡上一覺,躺在**已有了淺淺的睡意,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窗外飄進濃鬱的玉蘭香味,姚玉露起身打開窗戶望出去,就看見園內擺了四盆開得正旺的白玉蘭,幽幽香氣彌漫在花園中,給這本來暗淡無光的西殿增添了不少色彩。

再見花園中此時也不再是靜悄悄的景象,新來的奴才在呂舫蕭的指點下正在園內打掃整理著,望著突然熱絡起來的西殿,姚玉露還是稍稍有些不適應。

到了傍晚,李清霄又尋到了姚玉露這裏,已經連著幾日翻了姚玉露的牌子,宮中不少妃嬪都對此頗有微詞,李清霄卻是不以為意,越是太後百般阻撓越是順著自個兒的意思來,這母子之間的關係多多少少因為姚玉露生了芥蒂。

姚玉露知道李清霄今日依舊翻了她的牌子,一早便準備好了親手熬製的南瓜百合糖水,想在皇上來了以後喝上一碗去去乏累,又留了幾樣精致的小糕點做夜宵。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姚玉露對李清霄的感情似乎是有了微妙的變化,她自己也是看不明白自己的心,可總覺得這一麵對李清霄就有一股暖意湧上心頭,心髒跳動的頻率更是快了幾分。

“皇上駕到。”門口的小玄子喊道。

姚玉露沒想到李清霄竟來的這般早,急忙整理了一番衣襟起身迎駕,李清霄緩緩從園中走來,園子裏掛著燈籠,每晚將要侍寢的妃嬪總會有內務府的人將這紅絹布製的燈籠掛在園內。外麵的人若是見了哪個殿內冒著紅豔豔的燈火,便知今日這位妃嬪將要侍寢了。

燈籠散發出來的紅光照在李清霄的臉龐上,光影閃閃晃動出斑駁的斑紋,李清霄著的一襲淡黃色的長袍,上麵淺淺繡著龍紋圖樣,在這紅光的閃爍下似是閃閃發光,英武的臉龐籠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

姚玉露望著眼前的人,不禁有些如癡如醉,甚是忘了規矩沒有請安,隻是癡癡地望著。

李清霄微微笑著走近姚玉露,說:“傻丫頭,這是在看著什麽呢?”

姚玉露被這聲音拉回了精神,連忙躬身道:“臣妾見過皇上,一時失態,還請皇上恕罪。”

李清霄愛昵地望著姚玉露,無奈地說道:“不是早就和你說過,到了這西殿便無需和朕拘著禮了嗎?”

姚玉露麵露羞澀,甜著聲音說道:“是玉露慌了神給忘了,皇上怎今日來的這麽早?”

“朕看奏折一早已經批完,就想早些來陪你。”李清霄說著,領著姚玉露一同進了殿內。

殿內彌漫著玉蘭花的香氣,更是有閃閃的燭火通明著前廳,姚玉露和李清霄坐在前廳的床榻上,二人之間的小方桌中間擺放著幾朵剛剛折下來的玉蘭花,這幾株玉蘭花是內務府千挑萬選送來的,是之前南國進貢的新品種,比起一般的玉蘭更是香氣濃鬱宜人,聽聞是皇上知道姚玉露甚喜玉蘭,特意叫內務府挑選的幾株上好貨色。

“你這屋內的玉蘭花味道甚香,跟西殿修葺的風格很匹配。”李清霄嗅著空氣中迷人的味道,看著眼前的佳人說道。

姚玉露輕輕擺弄著桌上的幾支玉蘭,說道:“這玉蘭花冰清玉潔,又是不染汙濁,玉露喜歡得很。”

李清霄點點頭,道:“你名字中也有個‘玉’字,也同樣是冰清玉潔的美人,和這玉蘭花更配。”

姚玉露羞紅了臉頰,道:“皇上這樣誇讚玉露,玉露怕是消受不起的。”

“朕哪裏說的是空話,都是真心實意說出來的。”李清霄一臉真誠地道。

“皇上,玉露準備了南瓜百合糖水,又配了幾樣小點心,給皇上做夜宵。”姚玉露笑盈盈地說道。

李清霄聽著很有興致,或許是因為有姚玉露在身邊怕是粗茶淡飯也感興趣吧,興致勃勃地說道:“你的手藝那般好,肯定好食。”

不一會凝兒和蕪兒便將糖水和點心端了上來,李清霄吃了幾口,越發是食指大動,一碗糖水喝盡又讓姚玉露添上了一碗。

“玉露見皇上很是喜歡,這糖水秋天喝著正合適,南瓜潤肺益氣,百合養心安神。”姚玉露道。

“朕見你懂得甚多,各方各麵都知曉一些,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才女。”李清霄聽著姚玉露的話,不禁內心深感。

“不過是皮毛罷了。”姚玉露臉上含著笑,說道。

“嗯,朕每晚來你這裏,心情都會愉悅許多,真不知你施了什麽法術。”李清霄閉目片刻,打趣著說道。

“玉露不過是一顆真心待皇上,想讓皇上高興,並不想旁的。”姚玉露說著自己的心裏話,卻是不禁麵紅心跳。

“唔,你這樣說朕真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