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說到未婚夫婿,聞櫻臉一紅,她娘讓她在屏風後麵相看了安家公子,品貌端莊,舉止文雅,聞櫻一見就動了心,更難得這安公子十分上進,聽聞經常挑燈苦讀,也不似那些紈絝子弟經常出入青樓楚館,非常潔身自好。
柴家是富戶,可畢竟是商賈出身,不入流,能有個有功名在身的姑爺當然十分看重,顧氏就跟安公子商量,讓安公子在自家讀書,成親後留在嘉定安家落戶。安公子跟養父商量後答應了,也是因為養母對他一直心存芥蒂,幾個嫡出的兄弟更是防他如虎,養父擔心這個養子將來得不到自己的那份財產,幹脆乘著他成親,將他分出去過,將他的那一份財產提前給了他,已經在縣城給他買了宅子,在鄉下也置了莊子和田地,還在嘉定城裏買了三間鋪子給他。
顧氏知道後大喜,女兒嫁過去上無公婆,下無弟妹,一進門就是當家奶奶,家境也算殷實,離的自己還進,端的是門好姻緣,因此給女兒籌備嫁妝分外上心。一心要幫扶著小兩口好好置份家業,將來女兒進門衣食無憂才好。
聞櫻想起這事,紅了臉蛋,卻還是有些甜蜜,輕聲道:“留在嘉定,我娘說,他,已經在這裏置了宅子和產業,將來咱們還能在一處,多走動走動呢”
貞娘一聽十分歡喜,蕙蘭和元敏嫁的都遠,彼此的聯絡也隻能是書信,如今聞櫻能留在本地,就可以多個朋友走動走動,忙拉著聞櫻小聲嘀咕起來。
兩人都忘了此刻她們所處得位置正是一座假山的後麵,倆人貪圖這裏背陰涼快,還有個小巧的石凳可以坐,卻冷不丁聽見一個俏麗的女聲:“真的是你嗎?”
貞娘和聞櫻一愣,身後的丫鬟也愣了,然後居然是一個男子的聲音:“這位小姐,在下失禮了,在下剛才多喝了幾杯,走迷了路,酒氣上來在這裏睡著了,請小姐見諒”男子的聲音非常低沉輕柔,還帶著莫名的磁性,十分悅耳。
花園子裏有男人?
幾個人都是一驚,貞娘忙擺了擺手,讓所有人都閉嘴,她麵色發白,心裏有隱隱的不安。
“你,你快出去吧,被人看見,對你的名聲不好”女子的聲音十分柔軟,還帶著些顫音,似乎又是緊張又是羞怯。
馬上就傳來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的聲音,似乎那男子施了一禮,走了。
然後是一個更為清脆的聲音:“小姐,那程公子走了”似乎是一個丫鬟。
“嗯,回去別說出去,母親,回責怪的”女子的聲音更見飄渺。
貞娘和聞櫻都是一驚,她們都聽出來那女子的聲音了,那是薛家大小姐知秋唐磚。
那男子是誰?
貞娘猛然想起知秋看著戲台上抹眼淚的情形,覺得後背隱隱發涼。
那男子,是程觀蘋。
貞娘和聞櫻都是聰明過人的女子,馬上就從著間斷的話語中察覺到了不對勁。
那丫鬟如何認得出那男子姓程?戲台上濃妝重彩,卸了妝等閑人是認不出人的,何況薛家的花園子是內宅,男賓們都在前廳喝酒,可戲班子裏的人不同於客人,是不可能跟賓客們一起吃酒的,一般都是安排在廂房耳房之類的地方,由管事陪著吃上幾杯罷了,因為他們的身份也就如同於下人,他就算是吃醉酒也不可能逛到花園子裏來的,何況那丫鬟脫口而出的那句程公子,表示她們見過這位公子。
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這位薛家大小姐是特意在這裏見這位程公子的。
貞娘和聞櫻都蹙了眉,閨閣大戶女子最忌與人有私,更何況是與戲子。但是大戶人家中這類齷齪事情極多,不知道這位小姐是被人陷害,還是自己看上了主動勾引。
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情,倆人相視一眼,帶著丫鬟輕巧的離開了,而且都選擇了將這件事避而不談。
(重修處)
壽宴過後半個月時,聞櫻忽然下了帖子請貞娘過府做客。
這柴府貞娘也隨母親來過幾次,也算熟悉,一進門顧氏和聞櫻就迎了出來,笑盈盈的,看得出心情十分歡喜,閑聊了一陣,就讓聞櫻陪著貞娘閑聊,指了一事出去忙了。
聞櫻忙將貞娘讓到屋內,在羅漢**坐下,又上了許多水果蜜餞點心,指著茶碗道:“這是新送來的老君眉,你嚐嚐。”貞娘嚐了茶,笑道:“味道雋永,茶湯清麗,不錯,對了,你巴巴的下了帖子讓我過來可是有什麽事?”
聞櫻笑道:“我能有什麽事?我娘說我要嫁了,不讓我出門,整日讓我在屋子裏悶著,都快悶死我了,讓你過來陪陪我罷了!”
貞娘一挑眉毛,疑惑道:“好好的,你們家四五個姐妹,還不夠陪你的?對了我來了怎麽也沒見聞琴呢?”
“昨兒被我五嬸子接過去陪我家表妹了,我們家表妹也是定了親,過幾日就要嫁了,我們家那幾個姐妹都跟著去了!”聞櫻的笑容有些鄙夷和不屑,貞娘好奇起來:“你五嬸子家的表妹?是不是我見過的那個叫聞玫的姑娘?”她初次來柴家的時候見過一個姑娘,生的姿容秀麗,顧盼生姿,身段高挑,看著很像北方的姑娘,她因此留意了幾分。
“對,就是她,我們家五叔在揚州做生意的,開了幾間茶莊,在福建還有茶場,家裏也算的上殷實人家,不知怎麽想的,非要將嫡出的女兒給了人家做妾,我那表妹你也是見過的,人生的好,性子也剛性,說什麽也不幹,差點鬧的要上吊,我五嬸子嚇壞了,這不,接了我這幾個妹妹去幫忙勸勸,看著點,怕出事!”聞櫻說起這件事就氣,她跟聞玫的關係不錯,聽說這件事簡直不能置信,柴家是雖說是做生意的,可也是大戶人家,這樣的人家一般是不會將嫡出的女兒送去做妾的,除非是官位十分顯赫的。
“定了誰家啊?”
聞櫻撇撇嘴,掂了一顆蜜漬楊梅在嘴裏:“揚州知府馮思盛,都快五十的人了,不知怎麽,看上了聞玫,非要抬去做貴妾,還許了願,說他們家太太身體不好,眼瞧著不過是幾個月的事了,等太太沒了,就抬舉聞玫做正室,我五叔聽了美的不行,屁顛屁顛的回來跟我五嬸子說了,恨不能立馬就將聞玫抬過去。”
貞娘蹙了眉,搖頭歎息道:“聞玫不過十六七,這樣豈不毀了她一輩子?再說發妻還沒死就惦記著要納進新人,這樣心腸涼薄的男人哪裏是能靠得住的?”
“我五叔和五嬸子最是勢力不過的人,這會子腦袋裏麵全是當了知府嶽父的榮耀,哪裏想得到這個?可歎玫兒,那麽個心氣高的女孩兒,偏就攤上這麽樣的爹娘······”聞櫻也感慨,倆人對視一眼天緣仙途。都慶幸自己雖是女孩,可也是爹娘的心頭肉,掌中寶。
倆人有感歎了幾句,貞娘瞧見桌邊上的笸籮裏有沒繡完的繡活,拿起來一看,是一個沒繡完的荷包,上麵是並蒂蓮和鴛鴦,蔥綠的底子陪著水粉的蓮花,很是鮮亮,笑道:“這是給未來相公繡荷包呢?”聞櫻臉一紅,劈手奪過來扔了回去,啐道:“可見是嫁了人的,說話就沒個遮攔!”
貞娘笑道:“我不過是見了這樣的好手藝想誇誇你罷了,你這是害羞不成?”
聞櫻忽然想起一事,壓低聲音道:“對了,我昨兒聽我娘說薛家的大小姐生了重病,被送到莊子上養著去了,薛家太太也病倒了,聽說還病得挺重,好像是中了風······”
貞娘一愣,立刻明白知秋的事隻怕是發了,薛家為掩蓋真相將她送去了莊子上,齊氏隻怕也是因為自己女兒不爭氣被氣的。
不禁搖頭歎息:“好好的大家小姐,何苦呢?”其實這樣的事在很多大戶人家裏也見過的,隻是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有的跟情郎私奔被捉回來,浸豬籠的,送去尼姑庵當了姑子的,還有從此隱姓埋名死生不能回鄉的,總之無媒苟合是女子最無恥的品性,連家人都會跟著蒙羞,所以有這樣的事情,能遮掩的都遮掩了事,不能遮掩的就隻能浸豬籠。
聞櫻接著道:“你知道如今薛家管事的是誰嗎?”
“誰?”
“說是安姨娘,就是那位婉姑娘的生身姨娘!”
貞娘想起那日婉茹眼中閃爍的光芒,心裏頓時明白了,這位婉姑娘隻怕不是個簡單的角色,這次知秋的事情上,恐怕她才是真正推波助瀾的人,而她背後的安姨娘更是個運籌帷幄的好手,當家主母和嫡出的大小姐一起病倒,即便以後齊氏好起來,有了大女兒的醜事,隻怕也不能像從前一樣得到丈夫和所有人的敬重了。
聞櫻冷笑道:“可見是咱們走了眼啊,這位婉姑娘真不是個簡單的!”
貞娘淡淡的笑了:“身為庶出,她心中有些算計城府也是難免的,隻是出手狠了些!知秋小姐也是個沒成算的,才落到如此地步!”
兩人唏噓良久,又傾談了一番,用罷中飯,貞娘才告辭回家。
覺得有些乏了,貞娘就歪在靠枕上小憩了一會,誰知竟睡過去了,掌燈時分才醒過來,看見杜石頭已經回來了,換了家常的石青芝麻地紗褂,頭發也濕淋淋的,仿佛剛剛洗過。
貞娘撐起身子,揉揉眼睛,有些迷糊:“你回來了?繡春怎麽沒叫醒我呢?你吃飯了嗎?”
杜石頭坐在榻上,攬過她在懷裏,親親她的發心,笑道:“我吃過了,看你睡的香,沒讓她叫醒你,家裏就咱們倆,又沒什麽長輩,你多睡會兒又什麽打緊?睡了這麽久,你餓了吧?讓廚房給你熱熱飯菜吧?”
貞娘軟軟的靠在他身上,覺得沒什麽力氣,懶懶的道:“也好,讓廚房給我熱點小米粥,準備點醬菜就行,我沒什麽胃口!”
杜石頭忙抬起她的臉,仔細的看看,又抬手摸摸她的額頭,關切的問:“怎麽這麽乏?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找大夫來瞧瞧?”
貞娘笑道:“哪就那麽嬌弱了?我不過是秋乏罷了,上了秋天氣涼快些,總是想著多睡會,前段日子酷暑,睡也睡不踏實,這會子能多睡會,想是補覺呢吧!對了,爹去了那麽長時間,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我總是擔心·······”
杜石頭笑道:“爹一輩子闖**江湖,到處走,你擔心什麽?沒事的十號!明兒我托人問問!你快起來點東西,吃了東西人就有精神了!”他招呼了繡春吩咐廚房熱飯菜,貞娘自己洗漱了一番,飯菜也上桌了,一碗小米粥,幾樣醬菜,還有兩個醬肉包子,兩個紅豆酥餅。貞娘睡足了,精神好很多,吃了兩碗粥,還吃了一個包子。杜石頭就笑眯眯的在一旁陪著,兩口子也沒有什麽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聊了幾句閑話,貞娘就說起薛家的事來,杜石頭道:“今兒在學堂恍惚聽見這事了,這種事哪裏是能遮得住的?那個叫程什麽的戲子已經被打死了,說是偷了十分值錢的東西。”
用罷了飯,杜石頭怕貞娘存了食,拉著她在園子裏散步。正是初秋季節,天氣不冷不熱,倆人就牽著手在月光下散步,四周不時傳來蛙鳴蟬聲,桂花的芬芳淡淡的縈繞開來,十分甜美,遠處的荷塘裏有著荷花特有的清洌的芬芳,荷葉上的露珠映著月光,越發晶瑩如水晶。
繡春和忍冬知道夫妻倆都不喜歡人多,和大膽、小權幾個遠遠的跟著。
杜石頭忽然想起去年倆人散步時說過的話,問道:“那年你說你謝我,不是因為我是你未來的夫君?我一直想問你,是為什麽?”貞娘撲哧笑了出來:“都過了這麽久了,怎麽你還記著?”
杜石頭固執的問:“我一直惦記著呢,你快告訴我,是為什麽?”月光的清輝下,男子偉岸的身子如鬆柏筆直,線條分明的臉龐卻柔和了很多,那雙明亮黝黑的眼睛光芒閃爍,如同孩子般清亮純真。
貞娘微笑,聲音輕柔纏綿起來:“笨蛋,我謝你,不是因為你是我未來的夫君,而是因為你就是我心中的情郎!”
男人也是需要哄得,尤其是杜石頭這樣心性簡單的男子,不願意猜度女子的心思,反倒是直接的話語更能讓他清楚明白。
杜石頭的心瞬間被泡入了蜜水之中,滿心裏都溢滿了甜蜜的泡泡,他的麵孔一下子漲的通紅,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貞娘,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此時無比的歡喜。
驀然,他一下子抱起了貞娘,貞娘被嚇了一大跳,慌忙抱住他的脖子,小聲叫道:“你做什麽?快放我下來!”杜石頭卻不言語,飛身縱起,幾下就抱著貞娘飛身到了荷塘中的一條小船上。
看荷塘的是七姑和丈夫宋二楞子,見少爺和少奶奶來了,忙要跪下請安,可杜石頭哪裏看的到他們,揮揮手,直接拎著竹篙,一下子撐著船鑽進了荷塘深處。
宋二楞子傻乎乎的看著小船駛進荷塘,問自己婆娘:“這咋辦啊?少爺大晚上的劃船幹嘛?咱們要不要追上去看看?”七一巴掌拍在他身上,沒好氣的道:“你傻啊?人家小倆口這是去玩去了,你追上去幹啥?”宋二愣子撓撓腦袋,不吭聲了。
貞娘剛剛坐穩身子,船就飛似的劃出去了,四周都是密密的荷花荷葉,看著黑乎乎的一片,貞娘有些害怕,小聲叫:“你帶我來這幹嘛?怪嚇人的!”她的話音剛落,一個炙熱的嘴唇就堵住了她的唇瓣,杜石頭將她帶入懷中,用力的抱住,輾轉shun吸,滑溜的舌頭仿佛魚一般,在她的口中四處遊弋,炙熱的大手也飛速的掀起她的裙子,扯掉她的褻褲,貞娘嚇的忙掙紮起來,可杜石頭的胳膊堅硬如鐵條一般,手靈活的分開了她粉嫩的大腿,將她分開腿騎在自己身上。
“你瘋了,這這是船上啊······”貞娘被那樣熱烈的親吻弄的有些暈,可還是死死的找回一點理智,喘息的要推開杜石頭越發向下的腦袋,杜石頭一邊親吻貞娘白玉似的脖子,一邊探進她的衣衫中去,手抓住那團軟玉不停的揉 nie,喘息也越發的粗重了起來:“好寶貝,乖一點,我實在喜歡你,我忍不住了······”
驟然聽見妻子的表白,杜石頭歡喜的簡直要瘋了,除了這樣直接的碰撞,親密的占有,他想不出有什麽方法能更直接簡單的表達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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