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雷蕾的性格爽直,不似一般姑娘那樣扭扭捏捏,有點什麽不滿放心裏藏著讓你猜,猜得你一腦門子汗,雷蕾有啥說啥,韓斌亭軍人出身,個性粗疏,原來也出過一兩個女朋友,都因為他粗枝大葉看不懂女孩子的心事而告吹了,因此特別煩那些矯揉造作的女孩,這個雷蕾韓斌亭越看越喜歡,越相處越覺得這輩子就定下她當媳婦了!
雷蕾跟韓斌亭偷偷處了三個月,覺得基本成熟就偷偷跟寧哲報備了一下,寧哲一聽女兒居然處了個市局的警官當男朋友,高興的不得了,立刻邀請來家中看看,為了怕自己的眼光不夠精準還把姐姐寧樸給請了去,韓斌亭毛腳女婿上門緊張的要命,可兩個丈母娘都很滿意,高高大大的,看著就厚道,家裏沒什麽親人肯定得可著女兒這麵來,工作體麵高尚,工資還高,就是有點危險性。
寧哲對韓斌亭非常滿意,覺著他一個人在宿舍裏過中秋可憐,就讓他來家裏跟著一起過。韓斌亭大包小裹買了各種禮品上門過節,雷大強對女兒找了個警察做姑爺也十分歡喜,出去再吹牛人家就得高看一眼啊!這個中秋過的皆大歡喜。
李妙見過韓斌亭也覺得十分滿意,軍人出身,沒有時下警察那些囂張跋扈的壞習氣,人還很有正義感,最重要的是找了這麽個男朋友,雷蕾以前那些混混朋友也不敢上前了,對雷蕾今後的生活很有幫助。
十一放假過後,李妙返校,意外的發現寢室裏的同學居然就隻回來了她和董媖,其他人不是有事就是請假了,唐楓家在外地,說是買不到車票,葉灼說是跟媽媽去了香港還沒回來,顧敏之和路笑笑也都請了假,不知是什麽原因。
上了晚課回來才發現天上居然飄起了零星的雪花,天氣倒是異乎尋常的暖和,雪花落到地上就化了,潮濕的空氣裏漂浮這泥土略帶腥氣的芬芳,雪花落在臉上涼涼的濕濕的,很舒服。李妙抱著書本回到寢室,發現寢室裏沒有開燈,以為董媖出去了,也沒留意,正想開燈,門旁邊的**卻傳出董媖慵懶的聲音:“別開燈!”李妙嚇了一跳,黑暗處,董媖正靠在**,手裏燃著一支煙,李妙一愣,她從來不知道董媖會吸煙,在她的印象中,董媖的生活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幾乎沒有任何娛樂!
李妙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發現董媖抽煙的姿勢十分老練,她應該是經常抽吧?:“你怎麽了?心情不好?”董媖平靜的笑笑:“沒有,你跟齊浩然是分手了嗎?”李妙一愣,這件事隻有唐楓和葉灼知道,董媖淡然的解釋:“那天你們在自習室說話的時候,我湊巧聽見了!”李妙皺眉,點點頭,找了椅子在董媖對麵坐下,她明白董媖一定是有話對她說。
董媖將煙放在唇邊,輕輕淺淺的吸了一口,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她平淡的眉眼,竟有了些頹靡的光豔,李妙平靜的注視著她,她喜歡齊浩然,她早已知曉,可她不知道,這份喜歡讓董媖在二十三歲的年紀便在幽黑的眸底染上了淒淒的蒼寒,她真的很喜歡他嗎?很多次她曾經很想問問的,可是她忍住了,暗戀是一種沉默孤獨的罪,無人能夠救贖。
良久,董媖終於掐滅了煙,重新又點燃一支,她平靜的說:“我第一次見到齊浩然,是在五年前吧,五月份,我們兩個是縣裏選送到市裏去參加奧數比賽的學生之一,他穿著深藍色肥大的校服,洗的發白,衣角的邊都起了毛,他是我們這群人裏穿的最不好的,可卻是最器宇軒昂的一個,不卑不亢,談笑自如,那種氣度讓人從心裏折服。高中畢業我們縣的第一名是他,第二名是我,我們兩個一起坐在表彰大會上,我在後麵看著他發言,從容自若,神情磊落,那時起,我心裏就有了他。他家就住在我二姨家不遠,我知道他跟我考上了同一所學校,我心裏簡直是雀躍的,即使不能跟他在一起,可我能遠遠的看著他四年也好啊。誰知道上大學之前我卻得了一場重病,休了一年學,等我複學的時候,才知道他已經成了你的男朋友。”她低下頭,發絲垂下來,掩住了唇角那個苦澀的笑容:“我隻能這樣看著,遠遠的默默的看著,看著你們甜蜜的說話約會吵架,李妙,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嫉妒的有時很想殺了你。丁翰來追求你的時候,我曾經想過如果你移情別戀該多好,那麽我一定能夠取你而代之,可是你沒有,李妙,你不知道吧,我其實是個心思多麽惡毒的人?”
李妙看著她,窗外的燈光照進來,董媖的臉在或明或暗的燈光下詭異傷感,她從來不知道董媖居然早就認識齊浩然了,並且暗戀了他那麽久,緣分,命運,誰能窺見他咫尺天涯的齒輪?誰能忘卻青春看似甜蜜的外表下包裹的苦澀和悲涼?“他去了深圳,去了那麽遠,我以為距離會拉開你們的關係,你這麽漂亮的女孩移情別戀隻是早晚的事,可是,移情的居然是他。那天你們在教室裏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李妙,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他,居然成為那樣一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連自己都可以出賣,嗬嗬,我怎麽也沒想到,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是我的偶像,突然間這個偶像坍塌了,我覺得心很疼你知道嗎?”李妙歎了口氣,淡然靜定:“我知道,我知道心疼的滋味,他不隻是我的偶像,還是我的男朋友,我曾經以為可以共度一生男人,他選擇了一條捷徑,並且心甘情願以我們的感情為代價,為了謀求成功,他說他願意出賣自己乃至靈魂,我能說什麽呢?我隻能選擇離開、遺忘。媖姐,把他忘了吧,再疼我們也得忍耐好好走自己的路,對嗎?”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董媖抬起頭,看著她:“我以為你會恨他恨的牙根癢癢的,你變了,李妙,你變得不像我剛進大學時認識的那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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