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秀點頭，她不知道的是這次福康回來，好象變了很多，以前太過隱忍，可能是為了國公爺吧，這一次，似乎強勢了很多。
“國公爺……何時回來？”
福康道：“不知道。”
語氣中帶著隱隱的怒意。
顧明秀不解，也不好細問。
剛回暖閣，楊氏就來了，規規矩矩的對福康行了大禮，福康表情淡淡的，讓她坐她也不敢坐，就站在堂中：“殿下，妾身……來救您成全的。”
福康道：“何事？”
“是阿鳳的婚事，阿鳳跨過年就二十了，這個年紀再不成親，實在說不過去，所以……”
“你有看中的對象？”福康問。
楊氏搖頭：“未曾有，不過，阿鳳自己與那柳家公子私相授受，這很不好，太不合禮數，妾身萬萬不能同意。”
“為何不同意？”福康問道。
“那楊公子倒是一表人材，又有官職，說起來配阿鳳不差，可是，他是軍中將領，妾身……不希望阿鳳嫁給軍職，再者，阿鳳是妾身唯一的女兒，妾身希望她……能嫁得更好。”
福康問：“怎樣才算更好？”
楊氏道：“阿鳳的身份也不差，雖然隻是庶出，但也是國公府的女兒，又是皇親，便是嫁給皇子王孫也不為過，那柳家隻是個沒落的侯爵，也不知將來能否起複，若阿鳳嫁進去，恐將來不會幸福。”
福康笑了：“皇子王孫？好象適齡的隻有太子和靜王，太子後宮有多少人想必你心裏也清楚，何況，他很快就會被廢，至於靜王，你覺著國公府能與靜王聯姻嗎？”
楊氏窘迫起來：“妾身不知道朝中的彎彎繞繞，妾身就是想讓阿鳳嫁昨更好，殿下是阿鳳的嫡母，眼光比妾身好，定然能有更好的人選。”
福康道：“嗯，現成就有個人很不錯，正是皇子王孫，配阿鳳綽綽有餘，你既說讓本宮做主，本宮就幫你這一回吧。”
楊氏大喜：“是嗎？那妾身多謝公主成全。”說著便要下拜，福康跟前的嬤嬤忙將她扶住。
楊氏問道：“不知對方是何許人？妾身好與阿鳳說去，她肯定會同意的。”
福康道：“北楚與大梁議和，需聯姻，正愁沒有合適的貴女外嫁，那北楚的二皇子一表人材，相貌堂堂，又是楚荊皇的次子，嫁過去可為風光無限，又能為皇上分憂，為國出力，正是身為國公爺女兒該有的擔當，你看如何？”
顧明秀大驚，福康竟然讓沈驚鳳和親？
雖說沈驚鳳並非宗室之女，但她記在長公主名下，也算得上是大梁朝的貴女，隻要福康肯一力促成，這事還真有可能成得了，可是……
“和親？”楊氏臉上的笑容僵住。
“是啊，不是說本朝沒有適齡的貴族子弟了麽？正好北楚有，可成全你想要攀附高門的心願。”福康道。
“可是殿下，北楚苦寒，氣候風俗可能都難以適應，再者，女兒遠嫁，父母一年到頭再難見一麵，妾身隻此一個女兒，舍不得啊。”
“遠嫁又怎麽樣？重點是人家是皇室子弟，又是楚荊王的嫡子，阿鳳一個庶出的女兒，嫁過去就是王妃，如此天大的好事，不正是你想要的麽？再說了，再苦寒的地方，皇家的生活都不會差到哪裏去，何況異域風情別樣有趣，保不齊阿鳳很喜歡呢？至於父母……如果你願意，也可以隨阿鳳一道去北楚，我和國公爺都不會攔著。”福康道。
楊氏臉色一沉：“不能，阿鳳決不能和親。”
福康道:“這卻又是為何？你不是想要她攀龍附鳳嗎？怎麽又不願意了？”
“那北楚雖然與大梁議和，可這麽些年，沒少侵犯大梁國土，殺我大梁將士，我怎麽能讓自己的女兒嫁下敵國之人？”楊氏道。
“和親的意義不在於讓兩國從此修好，不再有戰爭發生，至少幾年之內，兩國不會再發生戰事，將士們也不用冒著生命危險於戰場上拿拿廝殺了。阿鳳若嫁過去，也是對那些陣亡將士亡靈的安慰，如何不好？”福康道。
楊氏臉都白了，眼淚大眼眶中打轉:“不行，妾身絕對不同意讓阿鳳和親。”
福康強勢道：“這可由不得你，事情是你求上本宮的，本宮既然答應了，就會受諾到底，和親這件事，本宮稍後就會進宮與皇上稟報，以本宮與皇上的感情，他一定會答應的。”
楊氏大急:“殿下……”
福康不耐道：“下去吧，本宮乏了。”
楊氏不再久呆，被嬤嬤拖著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回頭哀求：“殿下，不能啊，阿鳳不能和親啊，求您了，殿下。”
但福康根本不為所動。
等楊氏走遠，顧明秀小心翼翼地問：“母親，您不會當真吧？”
福康道：“為何不？皇帝正對國公府不滿，若阿鳳肯和親，皇上看在她的麵子上，也不會達過為難國公府。”
顧明秀還想幫著沈驚鳳央求，但福康一臉倦怠，她也不好再打擾，便退了出來。
不出一個時辰，沈驚鳳還沒回府，也不知道得沒得到消息，許氏倒是被接回府了，謝氏親自接回來的，她是個剛直的人，謝氏犯下如此大錯，福康能原諒，她卻不能，所以，沒讓她回以前住的院子，而是住在了園子裏一處近乎荒廢的小院裏。
沈四明也沒辦法，許氏已經苟延殘喘，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何況謝氏也讓人收拾了那間院子，還是能住人的，比她在外頭的宅子好多了，至少一應用具都有，還分派了兩個粗使婆子給她使喚，飯菜醫藥也有人打點服侍，還能強求什麽？
但他還是悄悄求到顧明秀這裏來，隻是讓她去開導許氏，擔心許氏會自尋短見。
顧明秀閑來無事，太醫又說在生之前要多走動，對將來生時大有裨益，所以便隨著沈四明一道往那小院裏去。
謝氏行事雷厲風行，在接許氏當中，便讓人將進院的路給收拾清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