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查所有接觸過錦盒之人,或許有人知道是她要送給阿秀之物,便中途暗中換了,所以,此人必定是恨本宮,或者阿夏夫妻的人,阿秀從湖州而來,在京城不到兩年時間,應該不可能有仇敵,她也是受本宮母子連累,好在這一次,是昭和郡主為她擋災,不然,中蠱之人就是她,且不說她自己,肚裏的孩子定然會沒命。”福康道。
皇帝依言,讓黃丞相與梁都統共同徹查此事。
福康離開後,皇帝沉著臉往坤寧宮去。
皇後自然也知道了消息,溫柔地起身相迎:“皇上,郡主可有所好轉?”
皇帝一腳踹翻繡凳:“皇後,朕的耐心有限,莫要以為朕好唬弄,你越是如此,朕越是瞧不上你。”
皇後臉色瞬間慘白:“皇上在說什麽?臣妾聽不懂。”
“聽不懂?朕以為,朕這番話,你比誰都懂。”
皇後冷笑:“皇上莫明其妙,無中生有,是不是福康或她身邊之人有點風吹草動你便要怪上臣妾?早知道,當年臣妾便不該聽皇上的,如今所有的過錯倒變成是臣妾的,臣妾擔當不起。”
“朕問你,昭和身上的蠱是不是你下的?”皇帝目光冰寒威厲,逼近皇後。
皇後道:“臣妾為何要給她下蠱,臣妾雖懂蠱,但臣妾每天都困守在這深宮之內,外麵發生什麽臣妾如何知道?又如何料得到,姚氏女會給世子妃送禮,如何料到這禮物會被昭和打開,讓她擋災?”
“你了解得比朕都清楚嘛,事情發生不到一個時辰,皇後的消息如此靈通,皇後還在謙虛?你的耳目遍布京城各個大臣府裏,你不出宮,有何事是你不清楚的?”皇帝冷聲問。
“臣妾不知皇上在說什麽,臣妾自入宮以來,兢兢業業,未嚐有過半點差錯,便是姚貴妃之死,也不是臣妾故意為之,皇上如今因為她之死,非要將莫須有的罪名強加給臣妾,那臣妾死給你看好了,皇上是要賜白綾還是匕首,還是毒藥?”
皇帝目光不屑:“不用唱苦肉計,以前朕是睜隻眼閉隻眼,由著你與姚氏二人你爭我鬥,如今你殺了姚氏,又要動阿姐的親人,朕不會再縱容你了。”
說完,皇帝轉身走了。
皇後感覺背後都是汗潸潸的,厚厚的棉夾衣都濕透了。
大宮女過來扶起她:“娘娘……”
皇後道:“靜王呢?”
“靜王殿下已有三日未進宮了,聽說靜王妃終於消了氣,回到王府,靜王象是換了個人,對王妃溫柔體貼了很多。”大宮女回道。
皇後冷笑:“一個女人而已,以親王之尊,竟然在一個女人跟前服軟,真是沒骨氣,派人宣他進宮,還有靜王妃,她竟然敢半月不進宮,不奉召,好大膽子,真當本宮是泥捏的,拿她沒辦法麽?”
靜王妃仍沒給靜王好臉色,靜王難得好脾氣,一連幾天哪兒也不去,陪著她們母子在家,先是跟兩個兒子一道玩鬧,男孩子當然最愛父親,尤其是這個父親平素總擺著高高在上的架子,很少與他們親近,這回難得這麽和謁可親,當然會歡喜,小兒子甚至還爬上了靜王的肩,靜王杠著小兒子去追大兒子,兩個孩子的笑聲隔著幾道院牆都能聽見。
靜王妃便是再生氣,這種在皇家最難聽到的歡聲笑語,帶著濃濃的父子之情。
兩個孩子剛生時,靜王都很高興,但也就高興那麽一會兒,過後就以嚴父的姿態麵對他們,孩子才多大啊?要不要這麽小就這麽嚴厲啊?話都不會說,幼兒時期,懵懂無知,就嚴,他們什麽也不懂,隻知道父親好凶,父親不好親近。
所以大兒子慚長,天性活潑愛玩,隻要一遇上父親,便與老鼠見到貓兒一樣,束手束腳垂頭塌肩,大氣都不敢出。
哪個孩子不渴望父親疼愛?
小寶還不會講話,但見到父親,眼神會追著他跑,父子天性啊。
難得他肯放下王爺身段,與孩子玩耍親近,對孩子是好事,於他,更是好事。
所以,靜王妃雖然還不大想理靜王,卻也不想打擾這難得的和諧時光。
側妃李氏支著著腰過來,見靜王坐在屋裏搬著一本書看,笑道:“今兒難得啊,王爺竟然願意陪兩個小寶貝玩耍。”
靜王妃放下書:“可不是嗎?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
李氏掩嘴竊笑:“你呀,王爺這是在讓步,他也知道自己錯了。”
靜王妃歎了口氣:“那又如何?我如今真的很後悔嫁進帝王家,這般光景放在平常百姓家裏,再普通不過,在王府……”
李氏也跟著歎氣:“嫁都嫁了,孩子都有了,還說這些作甚?你自己不在意,可別影響了孩子。”
靜王妃望著院子裏的父子三人,眼神憂鬱。
“我還是擔心,不能再讓兩個孩子出事了,有一就有二……”
李氏撫著自己的肚子:“你的還是嫡子,我這個……更擔心,誰知道哪天就拿他做伐了?”
“對了,聽說了嗎?昭和郡主出事了。”
靜王妃愣住:“就是那個大楚的郡主嗎?不是要和親的嗎?她出什麽事了?”
“被人下蠱,聽說蠻嚴重的,現在還在昏迷當中。”李氏道。
“這事可大發了,正要和談呢,她可是北靜王的女兒,她若出事,這和談怕是要泡湯了,你說會是誰幹的?”靜王妃道。
李氏搖頭:“我哪知道啊,我這胎不太穩,連到你這兒來都是小心翼翼的,太醫不讓我太走動。”
靜王妃翻了個白眼:“那昭和同事的消息你不是比我還知道的快?”
李氏湊近她道:“也是趕巧,你這幾日不是總不聽召嗎?我這身子也走動不得,前兒做了和朵絹花,讓阿巧送去幾個宮裏,坤寧宮的小嚴子跟阿巧是同鄉,他說的,聽說皇上氣衝衝去了坤寧宮,為這事申斥了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