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懶挑眉道;“這些證據,無一可以認定便是我殺了人,譬如說這塊布料,今年q流行的色加花紋,同樣款式顏色布料的衣服,不下上百件,憑什麽就說是我身上的掛下來的?再說這幾位說聽到了我的聲音,我既給你們下迷藥,為何還讓你們在昏迷的狀況下能聽得清楚是我的聲音?你們在懷疑我製毒的技術,還是懷疑藥師穀的醫術?好笑。再說這個盒子,王大人說是在我的臥房裏找到的,誰看見了?當時找這個盒子時,有誰可以作證?我說這盒子是你早就準備好,然後再栽髒給我的。”
王守仁氣得差點翻白眼,向皇上作輯:“皇上,臣冤枉啊,沈逸夏素來辯才第一,巧言令色,臣真是……真是有口難辯啊。”
皇帝道:“大膽沈逸夏,人證物證俱在,你還如此狡辯,看來,朕不罰你,你還真仗著朕寵你為所欲為了,來人……”
“皇上,福康公主到。”
皇上一驚,皺眉道:“阿姐怎麽來了?”眼中卻滑過一絲得意,慌慌張張從龍座上下來,親自相迎:“阿姐……”
福康冷冷抬眸,定定地望著他,神情冷峻。
皇帝眼中滑過一絲慌亂:“阿姐,別生氣,別生氣,不是還沒怎麽他嗎?你來得正好,阿夏這性子得改改了,做錯事,承認就是,以後莫再犯了,朕這個做舅舅的,怎麽著也不會真害他是吧。”
“不會真害他?那他這二十幾年所受的苦,身上的蠱蟲,難道是我給他下的嗎?我害的嗎?”福康道。
皇帝愣住:“阿姐這話好沒道理,皇後是不對,不該給阿夏下蠱,可那也不是朕能控製的啊,朕若知道皇後是這樣的人,早廢了她,也不會讓她害阿夏至如斯地步。”
福康將一盒子往皇帝麵前一遞:“你看這是什麽?”
皇帝皺眉:“怎麽又多了一個盒子?沈逸夏,你還說不是你給皇後下的蠱,同樣的盒子,你母親手裏也有一個。”
福康大怒:“放屁,我手裏的盒子就一定是阿夏的嗎?你怎麽不問問這盒子裏裝的是什麽,又從何而來?”
皇帝臉上的恭敬與慌張一掃而光,冷聲道:“阿姐,莫要忘了,朕是皇帝!”
福康冷笑:“多從無一日忘記過,你是皇帝,你才是大梁朝之主,當初,你體弱多病,母親又疏懶理會朝政,幾位皇上虎視耽耽,我無奈之下才接管朝政,那時我才多大?不到十六歲,一個女孩子,再能幹,滿朝的文武百官,都是幾十歲的大男人,我能鎮得住嗎?你可知,為了幫你守住這個皇位,我付出了多少?算了,說多了,你以為我在脅恩邀功,我隻是告訴你,既便我主政那三年,我也無時不刻不想著,要替你守好江山,從未想過,要越你而奪位。”
皇帝默然,臉色仍很難看,沉吟片響才道:“阿姐說這些做什麽?現在是皇後死了,阿夏是最大的嫌疑,朕念著他是你的獨子,才給他一個機會,隻要他認錯,朕便對他從輕發落,朕以為,阿姐是來替他求情的,結果呢?阿姐是在質問朕不應該公事公辦,應該繼續念在姐弟情份上,放過阿夏嗎?”
福康道:“我從未想過讓你對他網開一片,更沒讓你放過他,國法森嚴,有罪當罰,殺人當誅,我隻希望皇帝千萬莫要徇私,該如何便如何,我決不求情。”
“好,既然阿姐你這樣說,朕也不再有顧慮,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阿姐你說該如何辦?”皇帝陰邪一笑,坐回龍椅道。
“這個盒子裏,裝的是皇後的本命蠱,修遠用之為阿夏驅蠱,但並沒有用。”福康答非所問道。
眾大臣皆驚,福康竟然拿走了皇後的本命蠱?啊,不對,重點難道不是皇後竟真的懂巫蠱術,而且也製蠱練蠱嗎?
哎呀,兩個都是重點,信息量真的很大,而且是重量極,震憾人心。
第一,皇後真的行巫蠱之術害人。
第二,福康拿了皇後的本命蠱,那皇後之死與她或者說,與沈逸夏當真有關,至少脫不了幹係。
還有第三,上次昭和解蠱,用的是施蠱者的本命蠱,如今大家都說沈逸夏體內的蠱是皇後下的,那為何皇後的本命蠱,不能治好沈逸夏?
皇帝果然抓住了重點:“阿姐還說不是阿夏殺了皇後?皇後的本命蠱就是最好的證據。”
福康冷冷望著他:“皇後的本命蠱不能醫好阿夏,說明他體內的蠱,根本不是皇後下的,那阿夏為何還要殺皇後?有用嗎?”
皇帝:“他不殺皇後,取本命蠱,如何知道皇後的本命蠱不能救他?他為了自保,已然犯下滔天大罪。”
福康不理會他的怒火,逼近一步道:“皇宮裏還有人製蠱用蠱害人,這個人,與皇後有關,而皇後還一直在保護著他。”
皇帝一揮手,象是想要福康帶來的威逼,怒道:“朕不知道什麽蠱不蠱,反正現在皇後死了,所有的證據,包括你拿來的本命蠱,都可以坐實他就是殺人者。”
“本命蠱不是阿夏給我的,而是另有其人。”福康道。
“口說無憑。”王守仁插話道。
福康象是才看見屋裏有這麽一號人,冷冷打量他一眼道:“你就是王守仁?”
王守仁扯了扯嘴,向前一躬身:“下官正是大理寺卿。”
福康道:“我記得,你女兒與我家那三小子曾廝混在一起,阿秋那混小子沒娶她,後來她死在了英國公府對吧。”
提起舊仇,新恨上心頭!
王守仁眼中冒火。
“我拿兵符那一次,你把阿秋的腿打折了,而且事實是,真正害你女兒的,不止阿秋一個,阿秋聲名狼籍,浪**公子一個,你嫡妻竟然慫通她與阿秋廝混,可以說,你自己家風不正,治家不力,才是你女兒悲劇的真正根源,阿秋有錯,但你也難辭其咎,為了你女兒的死,你報複我家,已經不止一次,這個場子,我福康還未向你討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