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墨,我給你點首歌好不好?”莫染笑著問旁邊的男人。
男人搖搖頭,神色有些落寞,包廂裏的光線並不強,男人微微側目,莫染隻看得他依稀的輪廓,很亮很亮的雙眸。
他說:“幾年都沒來過了,有些不習慣。”
莫染一愣,反應過來有些抱歉,她太霸道了,就好像這次的KTV慶祝,隻顧自己高興,竟忘了談墨會介意會心傷……
“對不起。”莫染對上那雙眼,心中滿是愧疚。
談墨微微無奈,“想什麽呢,小染,你要知道,現在隻要能有時候見見你,跟你說說話,我就很開心很開心,又怎會介意這些,真的隻是單純的不習慣罷了。”
“嗯。”莫染一邊答一邊點頭,凝神一想,她自然記得他擅長的歌曲,一張笑臉神采奕奕,眼睛眨巴眨巴,“我去點首《他一定很愛你》,你最喜的,可好?”
談墨眼中也滿是笑意,看著女人起身砰砰跳跳跑到了點歌區。
蘭姐唱完,莫染便把麥克風接了過來,大聲說道,“這首歌是我們談墨的‘拿手菜’,大家掌聲有請。”
幾人起哄拍手,隨即安靜下來靜靜凝聽。
不得不說,談墨有一副好嗓子,溫潤似水,娓娓道來的歌詞,如流淌在山澗的溪水,幹淨透徹。
一首歌仿佛很短,全然不同阿杜的沙啞聲音,他詮釋了另一種別致的味道。
直到下一首歌伴奏響起,眾人才回過神來,神色皆有些怔忪,莫染隻是低著頭,那雙眼那麽深沉,她自然感覺得到他的注視,而她,卻隻能逃避。
倒是蘭姐先出了聲,拍著手稱讚,“唱的真好,莫染,你以後可沒了吹噓的資本了吧?”
莫染抬起頭,微微笑著點頭,“他高中的時候唱得確實好,他在高中的時候也很優秀。”語氣中滿是追憶之情。
對上談墨那雙沉痛的眸,隻覺得呼吸不過來,起身有些急,“我去下洗手間。”話音剛落,手已經開了門,身影一晃,便逃離了去。
剛出門,腳步緩了下來,通透的大理石牆麵,隻有她一
人孤寂的模樣,她站在前麵,慢慢伸出一隻手,微微顫抖著,觸摸到一片冰冷。
其實,她一直好像問談墨,為什麽?
但是她以前沒問,現在更沒有詢問的必要了,不是嗎?
又想到剛剛在大廳處見到的男人,心中亂極,整個人仿佛打了霜,沒了力氣,往洗手間走去。
剛轉彎,眼神一滯,無意落到靠牆站著的身影,目光卻再也收不回來。
歐耀白?
男人修長的手攜一支煙,冒一縷縷的青煙,眉目微蹙著,眼神飄渺虛無。
莫染心不停的讓自己轉身離開,腳步卻移不了半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歐耀白察覺到異樣,微微側目,眉頭蹙得更厲害了。
這次離得近,莫染才看清,男人眼底滿是青色,一張俊逸的臉萬般憔悴。
莫染隻覺得心狠狠一抽,連帶著她的眼神,也心痛起來。直到那個男人淡淡的聲音拉回了她。
她聽他全無情感的聲音,甚至有一絲厭惡道:“是你?”
咬緊牙讓自己收回視線,莫染點點頭,微微顫抖的聲音,“對不起,打擾了。”
語畢,便動了步伐,努力讓自己走起來更加自然隨意些,和男人擦肩而過,去到對麵的女洗手間。
當她離歐耀白最近的一刻,情不自禁一頓,咬著下嘴唇,離開那熟悉的味道範圍。
歐耀白微微側目,瞳孔一如既往的墨黑無底,但最深處的沉痛卻一覽無遺。
動作已經隨心,伸出的大掌輕而易舉的扯住女人的手臂,那張冷冷的笑臉,讓他恨極,痛極,眼睛染了紅,手上的力道過大。
莫染微微蹙眉,卻沒有出聲,手腕被緊緊地桎梏著,動不了,隻能轉身看向始作俑者,壓住心中的情緒,淡淡道,“歐先生,請放開我。”
歐耀白一張臉分明痛苦不堪,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弄痛她了,減了力道,卻怎麽都不願意放開,幾乎低吼出聲,“莫染,你竟真的半點機會都不給我?”
莫染冷笑一聲,依舊淡淡的,“請放手。”
“我不信你沒有
感覺,我真的喜歡你,是,我承認,最開始,我是自我安慰說是為了報複接近你,但是可笑的是,這不過是我為了自己莫名奇妙的情感找的借口。”
“好了,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莫染紅了眼眶,微微顫抖著打斷男人的話,回去找他,卻是慕影開的門……
現在,他說的話,再信不就是傻瓜嗎?
“你不相信?”歐耀白仿佛頓時失了所有的力氣,眉宇間滿是不可掩飾的沉痛,嘶啞的反問。
莫染看著男人這副模樣,倒真像是上了心一樣,隻覺得煩極怕極他這個模樣。
他應該一直是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才對……
再不想和這個男人多做糾纏,她對上那雙發紅的眼,堅定的搖頭。
手腕的大掌驟然滑落,莫染的心也隨著那熱度的消逝而冷卻了。
她閉閉眼,深吸一口氣,如囈語,不知道是對男人說的,還是告誡自己的,“就這樣吧。”
男人明明站在她身旁,卻連呼吸也淹沒了去,沒半點聲響,她也不再回頭,快步進了一旁的洗手間。
歐耀白怔怔的望著女人背影消失的方向,悲痛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絕。
“女人,你真心狠。”
……
莫染一進去,便狠狠地靠在牆上,眼淚爭先恐後的往下掉,如斷了線的珠子。
幾年過去了,她才是一樣,對於感情都太過懦弱。剛剛她多想問男人,真的很慕影在一起了嗎,那天為何慕影在,而他卻在洗澡?
這麽明顯,讓她所有的勇氣都付諸一炬。
幾乎在洗手間呆了近一個小時,才回到包廂,一臉的水珠,怔怔的看著有些安靜坐著的幾個人。
“怎麽了?”莫染扯一絲笑,問道。
小圈子起身,過來挽住她,責怪道,“去洗手間這麽久?”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能幹笑,坐回談墨的身邊,默然為談墨倒了杯熱茶,遞給了過去。
談墨依舊溫柔的眸光,和平時一般,手有些遲疑,輕輕的拍拍莫染的頭頂,寵溺至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