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以後,當車子開進鳳蘭縣的時候,蕭逸不得不將柳如煙拍醒了,因為他不知道該往哪裏走了。
雖說他小時候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可畢竟將近十年沒有回來了。
柳如煙用手擠了擠眼角,揉了揉太陽穴,將睡意驅散。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次怎麽這麽快,我平常開車都要七個多小時的。”
“今天晚上沒什麽人,我開的快了一點而已,”蕭逸輕輕一笑,找了一個還算說得通的借口。
見蕭逸這麽說,雖然知道他沒有說實話,柳如煙區卻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聰明的女人不應該費盡心機地在男人麵前展示自己的聰明,而應該不動聲色地讓人感覺自己有些純純的笨。
網易做過一項調查,有百分之七十地男人希望找一個比自己笨的老婆。
柳如煙顯然對這裏十分熟悉,指揮著蕭逸在縣城的道路上左拐右拐,十分鍾後,車子開進了鳳蘭縣醫院。
蕭逸很久沒有回來了,但柳如煙這些年隔三差五的會回來一趟,雖不久住,但對縣城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
但如今,她沒有跟蕭逸解釋的心情,一下車,就急匆匆的朝住院部走去,蕭逸也理解她此時的心情,微微搖頭,跟了上去。
六樓,626號病房,這裏雖然擺著三張病床,卻隻住著一個麵黃肌瘦的中年人。
隻見他皮膚粗糙,頭發花白,昏迷不醒,明明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著卻像一個六十歲的老人。
此刻,病人正在輸液,旁邊的空**,一個中年婦女坐在那裏,從她臉部的輪廓,可以隱隱看出柳如煙的模樣,但她的臉上更多的是歲月留下的一片滄桑。
“媽!”
柳如煙一進病房,看著坐在**的中年婦女急切道:“我爸怎麽樣了?醫生是怎麽說的?”
她焦急的詢問道:“電話裏你也不跟我說清楚,讓我擔心了一路。”
這麽說著,柳如煙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記得上次見麵,父母的身體還很是健朗,如今看著病**父親消瘦的身形,再看看母親憔悴的臉龐,她就感覺一陣慚愧。
她實在是太不孝了,或許早點把接到身邊,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
“如煙,你回來了。”
看到柳如煙,柳母憔悴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這麽著急趕回來,累了吧,早點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也一樣。”
她責怪道:“你這孩子,回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家裏的房子還沒給你收拾出來呢?你爸這個樣子,我也走不開啊。”
“媽,沒事,我在路上休息過了。”
柳如煙安慰柳母道:“這次是蕭逸開車送我回來的,我在路上睡了一覺,現在都不困了,你就放心吧。”
“蕭逸?”
看著身材挺拔,麵貌英俊的蕭逸,柳母不確定的問道:“你就是蕭逸?”
也難怪她這個樣子,畢竟他們已經將近十年沒見過了。
看著蕭逸那依稀可以和自己印象中重合的麵龐,柳母出聲感激道:“蕭逸,真是太謝謝你了,這麽大老遠的,還麻煩你送小煙回來。”
“聽小煙說,你這一路上都沒睡是吧。”
柳母不確定的說道:“你看這大老遠的,我也沒什麽好招待你的,這旁邊有空病床,要不你就湊合睡一宿?”
“阿姨,您不用這麽客氣的。”
蕭逸笑著說道:“如煙是我的女朋友,我照顧她是應該的。”
“我們還是說說叔叔的病情吧,他到底怎麽啦?”
“如煙,你跟蕭逸在一起啦?”
見蕭逸這麽說,柳母不確定的看著柳如煙道。
她曾經是有些看不起蕭逸的,認為他配不上自己的女兒,現在或許好點了,柳母心裏這麽想著。
看到母親投過來的眼神,蕭逸羞澀的點點頭,隨即轉移話題道:“媽,我爸到底怎麽樣了?醫生到底怎麽說的?”
見柳如煙轉移話題,柳母也不再多說什麽,女兒大了,她也管不了她什麽了。
“醫生說你爸是中風了,恐怕是醒不過來了,就算能醒來,隻怕也會半身不遂,下半輩子,都得躺在**了。”
柳母歎了一口氣,神情黯然道:“醫生還說做手術的話,也隻有五成的機會讓你爸醒過來,手術費也要二十多萬呢?”
說到這裏,柳母微微一頓:“這麽多錢,我們家怎麽可能拿得出,所幸就不做手術了。”
“媽,你怎麽不早說啊。”
聽完母親的話,柳如煙忍不住責怪道:“沒錢我可以想辦法啊,怎麽能不給爸做手術呢?”
她激動的說道:“實在不行我們就轉去帝都的大醫院,那裏的醫生比這裏好多了,怎麽也能把爸治好。”
“你花那個冤枉錢幹什麽啊?”
柳母搖搖頭:“要不是怕你們沒法見你爸最後一麵,我都不會給你打電話的,我們農村人得了這個病,多半就隻能等死的。”
“你的錢還是留著給你當嫁妝吧,你現在跟蕭逸在一起了,媽我也不多說什麽,隻要你們日子過得好就行。”
她輕聲說道:“你早點結婚生子,媽也就安心了,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
“幸好你們沒手術,不然真的死定了。”
就在柳如煙母子談話的時候,蕭逸突然開口說道,他見柳如煙在那裏跟柳母談心,他也不便多說什麽,就上前看看柳父的病情。
蕭逸話音一落,柳如煙母女兩人微微一愣。
看柳母表情有些不悅,柳如煙急忙問道:“蕭逸,你不要亂說。”
“我說的是事實,因為叔叔他根本就不是中風。”
蕭逸輕輕一笑,拍了拍柳如煙的手道:“要是真的去動手術的話,多半會死在手術台上。”
“怎麽會?”
見蕭逸這麽說,柳如煙大吃一驚:“我爸到底怎麽了?他得的是什麽病啊?”
“叔叔這不是病,他是被人打了,”蕭逸淡淡的說道。
“怎麽可能?”
柳如煙不可置信的說道:“我爸是村裏出名的老實人,沒有得罪過什麽人,誰會打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