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小山這句話,史壯不禁愣了一愣。

“什麽?你這小傻子,跟老子說了句什麽?再給老子說一遍聽聽!”

史壯臉色凶悍,握著拳頭暴喝。

看他這架勢,隻要楊小山再敢說句不中聽的,他就直接動手暴打。

在他看來,以他這一米八五的塊頭,要暴打楊小山,那還不跟玩一樣。

叮叮!

就在這時,楊小山忽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你好,哪位?”

“是楊先生吧?您好,我是唐薇的朋友,縣城陶然居酒店的陳蕾,您叫我小陳就好!聽薇薇說,您種了一些上好的蔬菜,不知道小陳我有沒有福緣,跟您合作一下啊?”

那頭的陳蕾,語氣恭敬又客氣,跟她手下的保安史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楊小山也不繞彎子,直接說道,“我裝了一三輪車的蔬菜,已經來到了你們酒店的停車場上。”

“讓我不爽的是,你們酒店的保安史壯,嫌棄我這破三輪子,不但踹我的三輪,還要把我趕得遠遠的呢!”

聽到這話,一旁的史壯卻跟沒事人似的,麵帶冷笑。

那頭的陳蕾卻又驚又怒,“楊先生,對不起,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請稍等,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後,楊小山冷冷地看了史壯一眼。

神奇的是,這廝還是氣定神閑的,甚至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楊小山。

“楊小山,說你傻,你還真有點小聰明。”史壯笑道,“挺會裝啊你,你繼續裝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合著他是把楊小山剛才的話,當成無逼硬裝了。

說起來,他在當保安的這段時間,還真就碰到了幾個無逼硬裝的人,說什麽自己家有個親戚,跟酒店的老板是鐵哥們啥的,其實根本沒這回事兒。

有了那幾次的經驗後,他就以為楊小山也是無逼硬裝,所以現在還是囂張之極的樣子。

“楊小山,怎麽啞巴了,被我戳破了是不是?”

看到楊小山不說話,史壯更加認定,楊小山確實就是無逼硬裝的,否則怎麽會一言不發?

他臉一板,大聲喝道,“特喵的,讓老子給你舔油箱上的鞋印兒?老子就不舔,還要添上兩腳,你能咋滴?”

嘭嘭!

他還真就抬起腳來,又衝著三輪車的油箱踹了兩腳,弄得油箱上都是鞋印兒。

“史壯,你啊,太狂了。”

楊小山冷眸一眯,沉聲說道,“我知道,咱們小農民來城裏打份工,不容易,所以隻要你別欺人太甚,我也不會跟你一般見識。”

“但你太狂了,你欺人太甚了,我要是不把你往難處整,那我就是婦人之仁了!”

一聽這話,史壯先是一懵,接著就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見過裝逼的,沒見過你這麽無逼硬裝的啊!”

“你不是要整我麽?來啊,歡迎整我,趕緊整我,使勁整我啊!”

史壯雙手掐腰,臉孔朝天,一副狂得冒煙的架勢。

也就在這時。

隻見酒店的旋轉門裏,走出一位身穿白色小西裝的年輕女子,身後還跟著好幾位保安。

這女子走在最前頭,麵如冰霜,走路帶風,雖然和楊小山是同齡人,但已經很有女強人的氣勢了。

“咦,陳總?”

看到酒店的老總陳蕾,奔著這邊快步走來,史壯的臉色為之一變。

但他已經知道,楊小山就是來這裏賣菜的,一個賣菜的小農民,怎麽可能和陳總有什麽交集呢?

真要是有啥交集,自己這個當保安的,能不知道麽?

“陳總好!”

史壯一路小跑,趕緊迎了上去,露出一副舔狗的笑容,“陳總,這麽熱的日頭,您怎麽過來了啊?”

不料,陳蕾仍然是麵如冰霜,正眼都不看一下史壯,而是直奔著楊小山而來。

距離楊小山還有好幾米遠,她就早早伸出了雪白的玉手,臉上也露出了抱歉的笑容。

“楊先生,真對不起,真誠地向您說聲抱歉!這件事,我小陳會給您一個交代的!”

“好說,一些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家夥,是該凋教凋教!”

楊小山和陳蕾握了一下手,給出了這麽一句話。

看到兩人握手的這一幕,一旁的史壯滿臉震驚,表情都為之凝固了。

難道,楊小山這傻小子,真和陳總有點交集?

這不可能啊!

“史壯,過來!”

突然,陳蕾一聲嬌斥,嚇得史壯趕緊湊了上來。

“我問你,楊先生來酒店送菜,你是不是嫌棄人家的三輪車,甚至還踹了人家的車,要趕人家走得遠遠的?有沒有這回事?”

她美眸圓睜,冷冷地質問史壯。

“這……”

史壯咽了口唾沫,趕緊狡辯道,“陳總,我不是嫌棄他的三輪,我是看他把三輪車停在了這個車位上,就想讓他挪挪車……”

“挪車?為什麽要挪車?這三輪車,不能往這車位上停?”陳蕾追問道。

“不是……陳總,我是尋思,他這三輪車占地小,換個別的地方也能停下,要是停在這車位上,等會兒來了別的車子,那就沒法停了啊!”

史壯硬著頭皮,給了這麽一句解釋。

“放屁!”

陳蕾大怒之下,直接爆了粗口,“別說很多車位都空著,就算隻剩了這一個車位,不管是三輪車還是四輪車,你也無權趕人家!”

“是是是,陳總教訓得對,是我錯了!”

史壯倒是識相,趕緊低頭認錯,接著向楊小山說道,“楊哥,兄弟我錯了!等我下了班,我擺酒道歉,你怎麽著都行,好不?”

此刻的他,腦子總算靈光了,知道自己闖大禍了。

陳蕾的脾氣他也有數,這女老總輕易不發火,一旦發了火,那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

史壯可不想被扣工資啥的,與其扣工資,還不如請楊小山搓一頓燒烤呢,好歹自己也能吃點喝點。

“請我喝酒就不必了。”楊小山說道,“剛才我說啥來著,還記得不?”

他伸出手,指著三輪車油箱上的幾個髒鞋印兒。

史壯為之一驚,自然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讓自己張嘴舔幹淨油箱上的鞋印呢!

“楊小山……哦不,楊哥,得饒人處且饒人,我錯了,你就放我一馬吧!”

史壯一臉苦澀,向楊小山露出了求饒的表情,隻是他的心裏,卻在狠狠問候著楊小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