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到大唐 第六十一章 技術難關
“晚榮,你得把握住機會。要是有些話不方便說,就給娘言語一聲,娘幫你去說。”陳王氏異常興高,叮囑一句,自行離去了。
談戀愛陳晚榮不是沒有經曆過,經驗豐富著呢,哪會要她幫忙,不過仍是順著她的話應一聲,這才重新做硫酸。
做好兩次,正準備做第三次,隻見王中則和陳老實快步而來。陳老實一臉的喜色,好象撿到寶似的,陳晚榮站起身,問道:“爹,你們有什麽好消息?”
陳老實不無得色的道:“晚榮,你要的釜器已經做好了。”
王中則的反應就不如陳老實這般興奮了,而是向陳晚榮請罪:“東家,都是我不好,一直留著沒做,擔誤您了。這裏向您請罪了”
陳晚榮聽得不明所以,這釜器根本就不急,他怎麽很自責?陳老實的話解開了他的疑團,陳老實幫著王中則道:“晚榮,你要得急也得說一聲,王師傅這些天很忙,忙不過來。這不,一聽說你急著要,就抽時間幫你趕出來了。你別怪王師傅。”
終於明白了,適才和陳王氏暗中較勁,說急著用釜器不過是個借口,沒想到陳老實居然當真了,卻讓王中則左右不是人。原委不能說,陳晚榮隻得寬慰道:“王師傅言重了,這釜器我原以為不急,不過現在事情些變化,想早點做出來。我沒有給你說,是我的失誤,不是你的問題。你不要往心裏去。”
並無怪罪之意,王中則鬆口氣道:“謝東家寬宏大量。”
陳老實問道:“晚榮,要是你有空地話,去看看,看合不合你的意。”
就算沒有空,陳晚榮也要抽空去看看,笑道:“行,我這就去。”打盆清水把手洗洗,這才跟著他們去。
來到木工房。王中則領著陳晚榮來到釜器旁,這是一個倒立的漏鬥,隻不過在上麵裝有一丈多長的木製管子。旁邊站著幾個木工,看著陳晚榮,很是擔心。估計是給王中則和陳老實抓來做釜器的,他們想得到陳晚榮的肯定。
圍著釜器打量一陣,甚是滿意,笑道:“做得不錯。”
“謝東家誇獎”幾個木工異口同聲的致謝,放下心來了。
聽了陳晚榮的誇獎之詞,陳老實大為得意,問道:“晚榮,你要不要去試試?合不合用,得試了才知道。”
蒸餾酒的用處在唐朝實在是太大。其市場前景很是誘人,陳晚榮哪有不試地道理,點頭道:“趁天色早,現在去試試。”
“你們抬著,我去套車。”陳老實交待一句,快步離去了。
這麽大的東西用車載比用人抬方便得多,於陳老實的反應陳晚榮打從心裏讚賞。不等陳晚榮吩咐,幾個木工把釜器抬了出去。一共兩個。並排著放在屋簷下。最後抬著一個三尺大小的圓木板出來,上麵開著細小的孔。
陳老實趕著牛車來到,木工們一齊動手,把釜器抬到車上。陳老實把鞭子遞在陳晚榮手裏:“晚榮,我們活多,就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去。”
現在香皂地產量上去了。木盒子需要得太多,他們不加油供不上,陳晚榮笑道:“行,你們忙著,我去了。”趕著牛車離去。
自從來到寧縣,很少用到牛車,小黑難得有機會在外麵逛。格外興奮。歡吼一聲,撒開四蹄飛奔起來。隻一會兒功夫就到了酒坊。
趕著牛車進了酒坊,遠遠就見肖致中帶著幾個夥計趕了過來:“東家,您才來啊”
好象有天大的事要對陳晚榮說似的,陳晚榮問道:“有什麽事嗎?”
“沒甚大事,我們就想看看你那種新酒呢。我們做了這麽多年的酒,就沒有見過這種酒,心裏急著呐。”肖致中解釋起來。
幾個夥計不用吩咐就七手八腳的把兩個釜器和木板抬了進去。陳晚榮向酒坊裏走去:“有空麽?有的話,現在就可以做。”
“東家,我們就等您這句話。昨天,我們就把活兒趕了趕,就等著您。”肖致中很是興奮,不住搓手,大有按捺不住之勢。
陳晚榮走到灶台前一瞧,大小挺合適,灶洞裏有些灰燼。肖致中跟著解釋:“東家,我們怕誤了您的事,昨晚上多做了一會,砌好了。今天本來想去給您說,正好鄭老爺子聽說您把酒坊盤下來了,順道過來看看,我就托他給您捎句話。沒有親自來,請東家原諒。”
他是想多幹點活,陳晚榮哪會怪他,笑道:“言重了其實不用太急的,也不怕累著。”
肖致中興高采烈的道:“東家,您這話我可不同意了。以前,我們跟著孫掌櫃幹活地時間長很多,跟著您少做一兩個時辰。兄弟們都說,您真心待我們,我們也得努力幹活。”
人就是這樣,你對他好,他對你也好。陳晚榮隻是按照自己的習慣辦事,沒想到換得他們的真誠回報,笑道:“謝謝你們。我們開始做。”
肖致中不等吩咐,叫夥計把鍋安上去,清洗幹淨,靜等陳晚榮吩咐了。
按照鄉下土辦法來做蒸餾酒一點難度也沒有,製酒曲這些步驟是一樣的,不同的是蒸餾酒要通過加熱得到高度酒,其效率高了很多,不再需要煮酒這道工序。
第一步就是把圓形木板清洗幹淨,主要是上麵不能有髒東西,更不能有木屑。隻需要用水洗洗就成,很快就搞定了。洗木板的同時,向鍋裏加入清水,這是介質。加熱之後。水蒸汽上來,溫度上升,酒精就開始揮了。
把木板放在鍋裏,用手敲敲,王中則的手藝不錯,四平八穩地,沒有任何地晃動。木板上開有細孔,這是用米粉來生產,肯定會有米粉塞住細孔。減少蒸汽上升度。這很好辦,隻需要在上麵鋪上幾層麻布就可以防止了。
要是用未經磨粉的米或者玉米來做的話,可以不要麻布,也不會堵住細孔。
這做好了,把圓柱形的釜器放到鍋裏。仍是穩定,沒有晃動,陳晚榮很是滿意。接下來的事情很好辦了,把拌有酒曲的米粉倒在鍋裏,用扒子劃撥平整。一層又一層的鋪上去,鋪了差不多有一尺,陳晚榮叫停。這是試產,用不著鋪滿,差不多就行了。
再用幹淨地棍子捅些洞。便於蒸汽上騰。一加熱之後,米粉會更加緊實,要是沒有這些通道,蒸汽地效用會大為降低。
找來布片,在水裏浸濕了,塞在釜器和鍋的接合處,防止蒸汽泄漏,提高利用效率。把漏鬥形的釜器蓋在圓柱形釜器上。再把布片在接合處一塞,這事就算完成了。
不等陳晚榮說話,肖致中吩咐夥計升火。這種釀酒方式他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見,早就興奮難捺,就是肖致中不說,他們也會去做。抱來柴禾。放到灶前,準備升火了。
陳晚榮死死的盯著長長的木製管子,歎息一聲道:“不要升了,把東西退了。”
肖致中驚奇之極,還以為聽錯了,問道:“東家,您說甚?”
“做不了啦”陳晚榮指著木製管子。很是惋惜:“這裏少了一個東西。沒法做。”
肖致中不甘心,忙提醒:“東家。少甚呢?我們這裏還有些工具,能派上用場。”
“沒用地撤了,讓我想想,要怎麽做這東西。”陳晚榮不住拍額頭。
少地是一根冷凝管。冷凝管在現代化工廠裏隨處可見,在唐朝不是稀有事物,是根本就沒有,再多地錢也買不到。唐朝的鋼呀銅呀,都是錠,連板材都沒有,更別說管材了,酒坊裏地工具雖多,卻沒有一件能用,隻能半道而廢了。
唐人喜飲低度酒,在唐朝推出蒸餾酒不可能用來飲用,用在醫學上前景很不錯。既賺了大錢,又做了好事,陳晚榮想著這美好的前途,很是喜悅,還真沒有想到冷凝管的事情,事到臨頭才現少了一件關鍵部件,陳晚榮很鬱悶。
鬱悶歸鬱悶,還不得不麵對現實,得慢慢想辦法。
冷凝管必須是熱的良導體,才能很快的把酒冷凝下來。現代鄉下釀酒作坊用地鋁製冷凝管,一丈多長,冷凝之後的酒還是燙手的。要是加長木製管子的話,不會滲漏,木材不是熱的良導體,要達到要求還知道加長到什麽程度,這根本就不可能。
“你們撤了。”陳晚榮交待一句,出了酒坊,趕著牛車回去了。
回到家,就給陳老實撞見了,笑嗬嗬的問道:“晚榮,酒做好了?能給爹嚐嚐麽?”
也不看看陳晚榮的臉色凝重,正陷入沉思。陳王氏聞聲過來,把陳晚榮一瞧,一碰陳老實:“老頭子,少說點。晚榮,你要有事先去做著。”
陳晚榮隻是機械的應一聲,並沒有多餘地話,陳老實也看出不對勁,衝陳王氏一閃眼,意思是要她問問。很少見到陳晚榮如此凝重,陳王氏遲疑了一下,問道:“晚榮,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事了?你說出來,娘幫你想想辦法。”
“娘,你幫不了。”陳晚榮思索著道:“少了一樣東西,這酒還做不了。”
陳王氏笑嗬嗬的提醒起來:“晚榮,可以叫你爹做呀。王師傅的手藝那麽好,你需要甚去找他就成。”
木材不是熱的良導體,再好的手藝也是派不上用場,陳晚榮搖頭道:“沒用。我去好好想想,想通了再說。”徑直進屋去,坐在椅子上,動起了腦筋。
在這一刻,陳晚榮心想要是有個機械師,那該多好。這方麵的事。還真不如做化工得心應手。
陳王氏和陳老實站在門口,擔心的看著陳晚榮。陳老實遲疑了老一陣,小心地問道:“晚榮,你要的是甚東西呢?我們做不出來,還有窯場,還有鐵匠,他們都可以做工具呢。”
陳王氏一碰陳老實,意思是要他別亂說話。
陳晚榮從椅子上一蹦而起,眼睛瞪得老大。問道:“爹,你說甚呢?”
就沒見過陳晚榮這般模樣,陳老實驚愕之下不知道怎麽說話了。陳王氏隻得代他回答:“晚榮,你爹說木匠做不了,還有鐵匠。”
“我這就找鐵匠去”陳晚榮異常興奮。甩下一句話,飛也似的的去了。陳老實兀自愣,直直的盯著陳晚榮的背影。
來到羅氏鐵匠鋪,這是寧縣最大的鐵匠鋪,光是打鐵地師傅就有好幾個,光著上身,正在忙活,不時傳出金屬撞擊聲。
陳晚榮進了鋪子,牆邊有一個櫃台。後麵坐著一個中年人,正在喝水。走上去,一抱拳道:“打擾了。”
中年人站起身,禮節性地回禮,問道:“請問,你可是要貨品?架子上有些,你可以挑。要是不中意,我們可以幫你打。”
態度不錯。陳晚榮笑道:“我是想請你們幫我做一根銅管。”
“銅管?”中年人一愣,問道:“那是什麽呢?”
陳晚榮知道他不知銅管為何物:“我畫給你看。”
撿起一塊木炭,蹲在地上,陳晚榮畫起來。隻幾下就畫出來了,中年人笑道:“這東西你找我們做啥呢,你可以去鑄造坊。”
鑄造一事陳晚榮並非沒有想到,隻是寧縣沒有鑄造作坊。道:“謝謝你地提醒,隻是這要跑很多路,要是你們能打出來地話,我就省很多事。可以把銅錠打成薄片,然後卷起來,把合縫處打得結實,不漏水就成了。”
這辦法雖笨。在目前隻能用這種辦法了。中年人笑著搖頭:“客官。說句不中聽的話,這不可能做到。你要知道。這有多難麽?光打這銅片就很難了,打得稍微厚些,又不好卷。薄了,又容易壞。再說了,就算卷到一起,也不見得能不漏水。”
銅比鐵軟,加工難度小很多,是以陳晚榮這才選擇銅,而不是鐵。連這都做不到,陳晚榮很是泄氣,愣了下,給他鼓勁道:“可以試試嘛。沒試過怎麽知道不行?錢不是問題。”能在寧縣做就做了,跑出去很費時間,現在陳晚榮是個大忙人,要做的事很多。
“不是錢的問題。我們這裏地師傅打鐵雖是好手,卻沒有一個人能有這水準。”中年人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看著陳晚榮一臉的惋惜:“你真要做這個的話,也許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陳晚榮仿佛黑夜中看見光明似的興奮,脫口問道:“誰?”
“葉大師呀葉大師是大唐的巧匠,做這點小玩意一點不難。隻可惜,他人在長安,不在寧縣。就算在寧縣,人年紀大了,也不會做了。”中年惋惜無已。
葉天衡的技術陳晚榮已經從馬刀上見證過了,絕對是一流,要做一支銅管肯定沒有問題。要是他在寧縣的話,陳晚榮出麵興許能成,隻可惜他在兵器監研究新法煉鋼。
中年人瞅著陳晚榮,笑道:“打起來費事不說,還不一定能用。我瞧這東西鑄造起來也不難,就是一個模子的問題。”
“請問,哪裏有這樣的作坊?”寧縣做不了,陳晚榮隻能舍近求遠了。
中年人摸著額頭道:“這個這個,寧縣沒有,附近幾個縣也沒有。要得好地話,得去長安了。要是兵器監有人的話,去兵器監最好,朝廷控製著銅呢。”
唐朝的銅用來鑄錢都不夠用,曾經一度銅價過了銅錢,有人買來銅錢熔鑄好了,賣出去,獲取暴利。因而在民間的銅相對於鐵來說,少很多,鐵匠才有這說法。
搖搖頭,中年人潑冷水了:“隻是兵器監沒那麽容易搭得上線。長安有幾家鑄造作坊,他們主要是鑄鐵器,銅器鑄得就更少了。不過,隻要你的價錢合適,他們也會做。”
張德銘就在兵器監,葉天衡對自己很是推崇,找他們做根銅管不會不肯。本想圖個方便,既然不可得,隻能抽個空跑一趟長安了,陳晚榮作別而去。
剛回家,就給肖尚榮攔住了:“哥,孫掌櫃來了。哥,孫掌櫃現在可高興呢,見了人就笑,好象撿到黃金似的。”
孫正平回家時愁眉不展,憂心忡忡,現在居然如此高興,究竟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