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話
夜修宸嘴唇微勾：“聶總裁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凡事，還是要量力而行，不要試圖染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這一句話，明裏說的是聶氏與夜氏的合作，暗裏，卻隻有聶少堂聽得懂。
“多謝夜先生提醒，不過，有些東西，最後是誰的，現在還說不清。”
“是嗎？”夜修宸的黑眸裏帶著前所未有的篤定，“那我們拭目以待。”
男人轉身而去，身後跟著一群高管，隻剩下聶永年和聶少堂二人。
“爸，你剛下飛機，先回去休息吧，我有點事。”
“你能有什麽事？”
聶永年半是不悅半是恨鐵不成鋼，這個兒子，原本以為隻是風流一點，至少腦子還是清明的，這才放心將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基業交給他打理，卻沒料到他竟然絲毫不放在心上。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麽一周沒去公司？”
“爸，你先回去，這件事，我會慢慢跟你解釋的。”
聶少堂好不容易送走了聶永年，臉上不再是凝重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的笑意，疲憊的五官，也因為他的笑而看上去精神很多。
他不想要他的小雨洛擔心自己。
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會計部的辦公區，聶少堂禮貌地詢問林秘書。
“這位小姐，我找雨洛，請問她在哪裏？”
林秘書抬起頭來，一眼就認出對麵的人是近日來各大媒體頭版頭條的主角。
“她不舒服先走了。”
“是嗎？”
聶少堂驚訝之餘是滿滿的失落，眼角的餘光撇到旁邊的辦公桌上，放著他的外套。
“請問她走了多久了？”
“剛走。”
聶少堂急忙拿起外套追了出去。
夜氏大廈底樓，雨洛匆匆出了大門，無奈膝蓋上有傷，動作無論如何也快不了，剛走出去，身後，聶少堂便追了上來。
“雨洛！”
聶少堂攫住她的胳膊，掰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麵對著自己，聲音急切而擔憂。
“你怎麽走了？哪裏不舒服？”
雨洛眸光閃爍，她在逃避，逃避他眼裏濃濃的擔憂之情。
“我沒事。”
“沒事嗎？”聶少堂喃喃，“那就好。”
雨洛心裏一顫，她以為，他會責怪她再一次沒有遵守承諾等他，可是，他沒有，他唯一擔心的，是她到底有沒有生病。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雨洛隨便找了一個借口便要離去，手臂卻被他死死抓住，一回頭，他滿是受傷的眼就這麽刺痛了她的心。
“小雨洛，我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陌生了？”
雨洛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又能說些什麽，不過是短短一周的時間，卻能讓整個世界都天翻地覆，更何況，她和他，不過是天地之間兩個小小的人。
聶少堂見雨洛不說話，心裏無端升起一種不安，他有太多的話想要問她，卻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似乎，他能預料到，她給出的答案，會是他不想要聽到的。
“少堂，你想太多了，我有點累，所以想回家休息。”
聶少堂不是不相信她，隻是，他怕這一放手，又是滿世界無邊無際的尋找。
“小雨洛，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好不好？”
麵對他祈求的語氣和害怕拒絕的眸，雨洛終於沒有硬下心來拒絕，有些事，總是需要說清楚的。
“好。”
她點了點頭，聶少堂立刻興奮起來，急忙伸手招了一輛計程車，扶著雨洛坐了上去。
這是一家頗具格調卻又靜謐雅致的餐廳，聶少堂和雨洛坐在角落裏，熟悉的餐桌，熟悉的盆栽，熟悉的，兩個人。
“還記得這家餐廳嗎？”
雨洛點了點頭，這是第一次，他帶她吃飯的地方，也是在這裏，她答應了做他的女朋友。
聶少堂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他點了一桌子的菜，不停往雨洛碗裏夾，等到她碗裏裝不下了，他便雙手托著腮，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吃。
雨洛沒有胃口，勉強自己吃下了一些，放下了筷子，鼓起勇氣先開了口。
“少堂——”
嘴角傳來一陣冰涼，偷了香的男人已經一臉心滿意足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小雨洛，你想說什麽？”
放在雙腿上的十指已經緊緊絞在了一起，雨洛咬咬牙，終於還是說出了口。
“少堂，那天的事——”
“那天，你一定是像今天一樣不舒服，所以回家休息了吧？”
雨洛錯愕地望著他，沒有注意到他眼裏一閃而過的驚慌。
“讓我來猜猜，是不是你這隻小懶豬又忘記充電了，所以這幾天我才打不通你的手機？”
麵前的男人，一刻不停地在為她編織著不告而別的理由，盡管，那些理由，聽起來是那樣的幼稚不可信。
“是不是這樣的小雨洛，嗯？”
聶少堂望著她，臉上是笑意，眼裏是希冀。
她很想告訴他，是。然而，那些被他編織的理由，事實上統統都不存在。
“是嗎小雨洛？”
聶少堂的聲音帶了一絲急切，雨洛的沉默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驚慌，仿佛隻要她一給出否認的答案，他便會萬劫不複。
“少堂。”雨洛緩緩抬起頭，“對不起。”
她眼睜睜看著麵前的男人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褪去，最後，隻剩下三個字。
“為什麽？”
她想要告訴他，她沒有不告而別，她也沒有生病，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能預料的。
“告訴我為什麽？”
聶少堂痛苦地抓著她的手，一遍遍問道。
有那麽一瞬間，雨洛真的想要告訴他事實的真相，然而，這七天來發生的事情，就連她自己也無法接受。
“洛洛，你以為，成了我的女人之後，他還會要你嗎？”
她張了張口，幾乎快要脫口而出的話被腦海裏突然湧出來的宛如惡魔的聲音阻擋回去。
她緊緊揪著自己的衣擺，如今這樣的她，他還會要嗎？
良久，雨洛聽到自己說。
“對不起，聶少堂，我後悔了。”
“小雨洛，你在說什麽？我不懂。”
聶少堂的臉瞬間蒼白，他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她後悔了嗎？後悔答應他的求婚了嗎？因為後悔，所以才會無聲無息跑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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