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的上前幾步搶身在紀墨同身前,生怕夢裏祁塵亦朝著紀墨同揮拳的場景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
可她的動作落在祁塵亦眼裏就是想要藏起紀墨同,是被戳穿了不堪才會做出的反應。
原本祁塵亦還以為她隻是因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賭氣搬出來,大費周章找到她的位置準備親自接她回去,可入目的卻是這樣的場景。
看著紀墨同腳上和裴初意像是情侶款的拖鞋,祁塵亦的表情一下變得陰冷無比。
“離婚手續還沒辦,就已經和其他男人過上同居生活了是嗎裴初意?”
“你胡說什麽,什麽同居……”
裴初意想要解釋的話還沒說完,手臂就被紀墨同拉住拽向了身後。
“祁總這麽喜歡倒打一耙嗎?自己的花邊新聞都要滿天飛了,還反過來指責沒有任何錯處的初意。”
祁塵亦的表情愈發難看,那雙眼冰冷的光是看一眼就會讓人心裏發顫,可紀墨同卻直直的迎上去,沒有半分退怯。
氣勢絲毫不遜於久居上位的祁塵亦。
“我在和我祁塵亦的妻子說話,紀先生是以什麽身份來替我妻子出頭的?”
“朋友,不行嗎?”
聽到‘朋友’兩個字的祁塵亦立刻嗤笑一聲,像是在對這個身份表示不屑,連眼神裏都多了幾分譏諷。
“既然隻是朋友更應該和已婚的人保有分寸,不要隨便插手我們夫妻的事情,讓開。”
紀墨同麵色不改,全然不受祁塵亦態度的影響仍舊執拗的擋在裴初意身前。
“如果我不讓呢?”
“不讓?”祁塵亦陰鬱的眉宇間流露出幾分不屑。
“需要我提醒紀先生三年前你是怎麽被我妻子拒絕的嗎?你現在……”
“祁塵亦!”
裴初意忍不住出聲叫停了還準備繼續說下去的祁塵亦,她上前一步試圖推開擋在身前的紀墨同,不讓祁塵亦有機會用她曾經說過的話去傷害紀墨同。
可紀墨同沒給她這個機會,隻沉默著回頭看了她一眼後輕輕攥住了她的手腕,像是在安慰她說沒關係的。
感受到祁塵亦的目光也落在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時,不想讓氣氛繼續激化下去的裴初意下意識要收手,紀墨同卻攥的更緊。
“不用祁總提醒,哪怕過去了三年我仍舊清楚的記得初意和我說過什麽。”
“也不得不承認我因為她的話生了好久的氣,直至今天我都沒有辦法完全釋懷。”
“可看到她的真心被你這樣的人辜負除了生她的氣我更氣我自己,竟然就那樣把她交給你這樣的人,氣我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這次突然回國不可否認有她的緣故,我不會讓發生過一次的錯誤重演。也奉勸祁總一句,如果你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就放手,你也可以毫無顧忌的去選擇保護其他人。”
祁塵亦冷冽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刺向站在玄關處的兩人,紀墨同卻絲毫不懼,直視著他的眼說這番話的同時拉住裴初意手的力氣也沒有鬆懈半分。
“紀先生這麽說是想要利用我妻子的愧疚讓她在你我之間選擇你嗎?”
“是覺得自己還會是被拋棄的那個所以才營造出一副死心塌地癡心不改的形象是嗎?紀先生是對自己多沒有信心。”
“你說夠了沒有!”
裴初意聲音顫抖的打斷祁塵亦的話。
祁塵亦一直在把她當成傷害紀墨同的刀,可這把刀刺向的又何止是紀墨同。
“我和墨同的事情和你無關,他到底有沒有利用我的愧疚做什麽也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祁總來管。祁總有在這裏多管閑事的時間不如盡早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隻要簽了字辦了手續我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都沒必要對彼此的事過分關心。”
說完裴初意立刻拉上房門,聽到房門落鎖的聲音後她才終於能鬆一口氣。
她閉著眼將大半個身體靠在門上,既不敢去麵對身後的紀墨同也不想去看門外的祁塵亦。
門外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祁塵亦竟反常的沒有繼續糾纏。
就在裴初意準備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把那份已經完全涼透了的早餐吃了以後去上班的時候紀墨同忽然出聲。
“你要離婚了是嗎?”
剛坐在餐椅上的裴初意身體一抖,她想要瞞著紀墨同的事情沒瞞住,還是被自己親口說出來的。
“對,在準備離婚的事。”她不動聲色的掐了自己一下後故作語氣輕鬆的承認。
紀墨同什麽都沒有再說,隻走到她麵前將她手裏涼透了的包子拿走放在盤子裏塞進了微波爐。
隨著微波爐叮的一聲冒著熱氣的包子也被放到了她麵前。
“早該離婚的,是他配不上你。”
嘴裏塞了半個包子的裴初意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出聲,不知怎得笑著笑著眼睛也跟著紅了起來。
“也就隻有你會覺得祁塵亦配不上我,那可是祁氏集團的負責人,手握多少行業的經濟命脈。和我這個報社的小記者在一起分明是我高攀了他。”
“我的條件並不遜於祁塵亦很多,如果你隻是為了他的身份大可以……”
紀墨同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兩人都很清楚沒說完的那半句話是什麽。
裴初意沒出聲,咀嚼包子的每一下都很用力,像是在以此發泄心裏積壓已久的情緒。
等她吃完紀墨同帶來的早餐放下筷子的時候,也順勢抹掉了臉頰上不知何時落下來的淚。
“我該去上班了。”
“我送你。”
紀墨同先她一步拿上她的包站在門口等著她去穿外套。
裴初意看著這一幕忽然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好久以前她剛剛到報社上班的時候。
為了慶賀她成功入職夢寐以求的工作,紀墨同特意在她第一天上班的時候起了個大早就為了送她上班,那時候他也是像現在一樣站在門口看著她急忙忙的收拾著要帶的東西,任由她將所有東西一股腦塞到他手裏。
可是裴初意知道一切都變了。
她接過紀墨同手中的包叫住了正準備去開門的他,垂著眼眸輕聲說。
“墨同,我懷孕了,是祁塵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