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的低氣壓讓裴初意覺得十分憋悶。
特別是看見祁塵亦一副應該給他一個合理解釋的模樣她愈發感覺呼吸不暢。
不想再和祁塵亦有任何爭吵的她隻能靠手機轉移注意力。
再給紀墨同發消息解釋今天沒來得及看房子可能要在公寓多住一天以後她立刻打開租房軟件,完全忽略了身側的祁塵亦。
“你就沒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聽到聲音的裴初意這才抬頭看向祁塵亦,正要開口耳邊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身下的車猛的向前,她下意識緊閉雙眼護住自己的小腹。
等到周圍完全安靜下來她才慢慢睜開眼,也是這時候才發現祁塵亦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邊把她牢牢的護在了懷裏。
她仰頭看著祁塵亦的側臉,有一瞬間好像回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那時候方語遲聯合方父一起要把她嫁給能給方家輸出資源的外企老板,哪怕那個男人大她十幾歲已經離了幾次婚。
看她不同意方語遲就直接和那個男人聯手設了一個局。
哪怕時間過去了那麽久裴初意仍舊忘不了那天是怎麽在那男人和方語遲手下逃出來的。
她赤著腳在那片別墅區裏迷了路,耳邊還時不時聽到有人追上來要把她抓回去的聲音。
那個時候路邊停著的那輛車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聽著追她的那群人聲音越來越近她顧不上其他直接拉開車門上了車。
坐在後排等著助理去取文件的祁塵亦看到她上車立刻蹙起眉心。
就在裴初意以為祁塵亦要把她趕下去的時候車窗忽然被敲響。
就是那個外企老板的人。
他們聽到了開關車門的聲音直接找了上來。
裴初意咬著手指用哀求的眼神看著祁塵亦,希望他幫幫自己不要和那些人說出她在車上,可他卻沒什麽表情的移開視線轉頭打開了車窗。
她都已經做好了會被人拖出車外的準備已經開了一半的車窗忽然停了下來,沒開的那一半剛好將她遮在後座的陰影中。
要抓她回去的那些人不知道是忌憚祁塵亦的身份還是因為沒有在車裏看到她,和祁塵亦說了聲對不起就直接去了另外一個相反的方向。
一直等到助理回來祁塵亦都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
隻讓助理去拿一雙家裏阿姨的鞋子給她,把她帶出了別墅區到一個方便打車的地方又讓助理塞給了她一張鈔票。
從始至終祁塵亦留給她的都隻有一張側臉,也是那張側臉讓她記了這麽多年,愛了那麽多年。
洶湧而來的回憶讓她的眼眶不經意泛起淚光,早已放開她下車去看車受損情況的祁塵亦一回來就看到了她臉上的淚。
祁塵亦明顯愣了一下。
拿出紙巾遞給她的時候和她說話的語氣也照比剛剛溫和了不少。
“哪裏受傷了?”
“沒有。”裴初意接過紙巾迅速擦幹眼角的淚,借口去看追尾的情況回避和祁塵亦的單獨接觸。
“你別去了。”
祁塵亦摁住她的手臂不讓她下車,確認她沒有受傷以後直接關上了車門。
隔著窗,她聽到祁塵亦在讓司機打電話聯係其他車過來接。
心裏不知道怎麽泛起一陣陣的苦澀,像是一直不願麵對的對這段婚姻的不舍在一瞬間全部翻湧起來。
她沒法否認她還愛著祁塵亦,哪怕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和其他人的選擇中放棄了她。
提出離婚這麽久她第一次開始動搖,可低頭看到自己手臂還保持著護住小腹姿勢的時候她離婚的心又再次堅定起來。
祁塵亦容不下這個孩子。
在孩子和祁塵亦之間她隻能選擇孩子也必須選擇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
思忖間,祁家的車到了。
沒等祁塵亦說話她就主動換去了祁家的另一輛車。
她察覺到正在打電話的祁塵亦回頭看了她一眼,但她沒理,隻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關上了車門。
兩分鍾後祁塵亦敲開車窗,隔著門和她說公司臨時有事需要他回去一趟。
“好,我會幫你轉達給媽的。”
她語氣平靜的應著,讓司機開車的同時還直接順手關上了車窗。
車窗外的祁塵亦不知怎得忽然沉下了臉,還直接伸手拉車門像是還要和她說什麽。
但裴初意早在上車時就已經給車門落了鎖,沒能拉開門的祁塵亦眉心緊蹙,正要抬手敲車窗匆匆趕來的助理就小跑著出現在了他身邊。
坐在車裏的裴初意聽不見助理和祁塵亦說了什麽,隻看到祁塵亦蹙緊的眉心驟然跳動起來,顧不上她直接跟著助理上了去公司的車。
“少夫人確定不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嗎?”
裴初意收回注視著祁塵亦離開的視線搖了搖頭。
“我沒事,回家吧媽還在家裏等著。”
其實她心裏多少猜到了點宋潔文忽然叫她回來的原因。
新佳景苑的管家阿姨都是宋潔文找來的,幫著料理家事的同時也負責幫宋潔文看著她和祁塵亦。
現在她搬出祁家阿姨肯定已經把消息告訴了宋潔文。
宋潔文這次來或許就是為了說服她搬回來,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繼續維持祁家的表麵平靜。
這樣想著她的心情也跟著變得沉甸甸的,推門進屋的時候她還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可客廳裏卻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連向來隻出現在大廳和院內的管家都不見蹤影。
樓上忽然傳來的響動嚇了她一跳,她朝著樓上喊了一聲媽也沒能得到回應,隻能放下包上樓親自去看看。
聲音是從側臥傳出來的,她正要去推門就聽到房間裏傳出了方語遲帶著哭腔的聲音。
“上次的事情真的隻是一個誤會阿姨,您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塵亦啊,那也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我怎麽可能會故意設計出這些事端來。”
“還是說您因為我從事的職業對我有誤解?我承認圈子裏麵很多人為了名氣會做出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但是我沒有做阿姨,我方語遲從一個小透明走到今天完完全全是靠的我自己,這一點塵亦是知道的不然您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