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意沒有再問,葉則自然也沒有多說。

此刻的新佳景苑內。

祁鎮海將三張照片用力摔在了祁塵亦麵前的書桌上。

“你這是什麽意思?明明都已經和那個裴初意辦了離婚手續,為什麽還要在媒體麵前公開你們兩個曾經結過婚的消息?”

祁塵亦目光寡淡的拿起那幾張照片,一張一張的翻看著。

照片是裴初意被那群狗仔攝像圍堵的畫麵。

她無助的站在那兒,麵前那個要將麥克懟到她臉上的狗仔一臉的興奮,眼神中的精芒藏都藏不住,似乎是在預想著要怎麽用這條爆炸性新聞抬高在行業內的位置,完全無視裴初意近乎崩潰的情緒。

他拿著照片的手不斷收緊,照片的邊角已經因為他過於用力生出了道道褶皺。

“怎麽不說話?是無法否認心裏還想繼續保護她的真實想法對吧。”

“還是你打算說你對這件事並不知情,全是葉則一個人自作主張?葉則是你的人,他若是真的這麽擅作主張你能饒得了他?還不是被你指使。”

祁塵亦壓下心裏的憤懣,將照片倒扣在桌麵上。

直接轉移話題問祁鎮海來幹什麽。

“我來幹什麽?”祁鎮海被他的無動於衷氣的捂住胸口,努力調整著呼吸,但語氣裏仍舊帶著明顯的不滿。

“我來看看你到底還要糊塗到什麽時候!”

“到現在你還覺得那個裴初意是無辜的?她害死你奶奶就是為了幫她父親報仇,想要用這種方式逼我們承認當年的事故不止是意外。”

“不僅如此,她還想讓你沒法和婉欣結婚,發生這種事情短時間內我們祁家根本不可能再大辦一場婚禮,她居心何其陰狠,你沒拿出一個祁家當家人的本事讓她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不說,還一再偏袒袒護。她重要,難道你奶奶的死就可以輕飄飄的過去了嗎?”

祁塵亦神色漠然的又一次和祁鎮海重複奶奶的離開和裴初意沒有關係。

聲音雖低沉但卻有著讓常人不可否認的魄力。

祁鎮海氣的捂住胸口後退兩步。

指著坐在桌前的祁塵亦說不出一句話。

祁塵亦見狀,直接喊來傭人給祁鎮海拿藥,再將祁鎮海送回老宅。

藥剛遞到祁鎮海麵前,就被祁鎮海直接抬手打翻。

“你還在意我的死活?我還以為就算是裴初意在你麵前殺死我你也照樣可以做到無動於衷。”

“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

祁塵亦生硬的語調讓祁鎮海氣的胸口更加劇烈起伏。

“你……”

“讓司機送祁董回去。”

祁鎮海還想再說什麽但祁塵亦已經不再給他機會,直接喊來司機管家一起強行將祁鎮海帶走。

祁鎮海想要斥走這些傭人,可這畢竟是祁塵亦的房子,即便他是祁塵亦的父親也沒法讓這些人聽從他的指令而無視祁塵亦。

祁鎮海被強行帶走後。

祁塵亦又交代司機帶上祁鎮海的藥,安排私人醫生隨時注意祁鎮海的身體狀況,免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隨著院內響起的汽車轟鳴聲過後,書房再度恢複安靜。

葉則不過輕敲兩下書房的門祁塵亦立刻注意到。

“看著她回家了嗎?”

葉則如實回答:“看著少夫人的客廳亮起燈以後我才離開的。”

“嗯。”

祁塵亦輕輕嗯了一聲,再沒說什麽。

緊蹙的眉心一直沒有鬆開。

還有眼底的青色看的葉則不忍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

他看得出祁塵亦是相信裴初意的,可他不明白為什麽祁塵亦不肯和裴初意挑明。

明明那般心疼裴初意,還特意讓他親自注意裴初意那邊的情況,一旦出現任何問題不用匯報、直接將裴初意放在第一位。

不然就今天的情況,即便高寧給他打電話他也不可能那麽快趕到現場。

葉則跟在祁塵亦身邊這麽久,自認是公司裏最了解祁塵亦的人。

可現在即便是他也看不透祁塵亦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照片裏的人你去處理。”

祁塵亦將倒扣著的幾張照片推到桌邊示意葉則。

葉則很快上前拿過,看到照片的內容後心裏已經猜到了祁塵亦所謂的‘處理’是什麽意思。

但還是多問了一句要處理到什麽程度。

祁塵亦眸色凜然:“不會再在任何場合看到他。”

葉則頭皮一緊,接過照片應了一聲是。

“還有一件事少爺,您讓調查的那輛皮卡車主的信息已經查出來了,隻是現在他已經沒法回答我們的問題了。”

因為沒有監控車牌號碼也是偽造的緣故,葉則光是為了找到這個人就付出了不少精力。

等找到那人時已經晚了一步。

那個男人已經說不出話,喉管被割,撿回一條命已經算是萬幸。

再加上那人的文化程度也不高,想用文字的方式闡述清原委也根本做不到。

很顯然,背後指使的人害怕事情敗露提前下手了。

手段陰狠程度連葉則都自愧不如。

“人現在在哪?”

“醫院。似乎是因為被割喉的時候場麵過於血腥,那人的精神遭受了很嚴重的打擊,整個人都變得瘋癲起來。”

“那就送進精神病院找專業人士治療,務必要從他口中得知真相,哪怕隻是一個名字。”

祁塵亦說這話時眸光森寒。

撲麵而來一股無法抵擋的威壓。

“您是覺得他的精神問題可能是裝的?”

“一個能對著活生生的人直接踩下油門衝過去的人精神真的會那麽脆弱麽?”

祁塵亦的話提醒了葉則,意識到自己的疏漏後,葉則又有了新的顧慮。

目前有關這場‘意外’謀劃者的懷疑最大的就是祁鎮海。

繼續調查下去難保查到祁鎮海,到時候事情隻會更加複雜。

如果真的和祁鎮海有關,不如點到為止,最起碼還能維持住表麵的平和。

“少爺,真的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祁塵亦抬眸,隻是看了葉則一眼就明白了他的顧慮。

“越是所有疑點都指向同一個人的時候越應該提高警惕。”

如果真的讓調查到此為止,即便沒有指明這是祁鎮海做的,祁鎮海也要永遠背著這個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