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民甩開靠近的警察,讓葉則拿出指證他的證據,不然他絕對不可能接受這些事情和他有關的指證。

還警告警察不要輕易靠近他,不然一旦證明他無罪釋放,他會逐個追究警察的責任。

不知道葉則是不是早就預料到方仲民會像是現在這樣耍無賴,表情沒有絲毫的波瀾。

還淡定的勸方仲民不要這麽激動,免得做出些衝動的舉動出來反倒增加一項罪名,真到了那個時候方仲民後悔都來不及。

“我用不著你這個黃毛小子來和我說這些。”

方仲民憤怒的抬手指向葉則,勒令他閉嘴後又要求他說清楚是誰指證了他。

葉則仍絲毫不受影響的淡定回答:“莫不是方先生真的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任何一個環節單拎出來一個人都可以證明你和老夫人的離開脫不了幹係,何必掙紮呢。”

方仲民還想繼續問什麽,但警察已經不給他繼續囉嗦的機會。

直接強行將他帶出別墅。

準備將人塞進警車的時候方仲民的餘光掃到了還未離開的祁鎮海。

原本已經放棄掙紮了的方仲民又一次開始躁動。

強行掙脫未果後方仲民不再繼續端著高高在上的姿態,放低身段向警察同誌懇求一個和祁鎮海說話的機會。

征得同意後方仲民立刻看向祁鎮海。

“你怎麽敢讓祁塵亦報警抓我的,你就不害怕我把當年那件事的經過全部告訴……”

“方仲民!”

方仲民的話還沒說完祁鎮海就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額角脖頸全部冒出了青筋,像是很害怕方仲民會繼續說出不該說的事情。

“這種時候還想轉移話題,你們警察還要給這種殺人犯機會嗎?還不盡快帶走。”

看著方仲民被塞進警車帶走後,祁鎮海才漸漸放鬆下來,但下顎線仍舊緊繃的提防著什麽。

將祁鎮海的反應全部捕捉在眼裏的葉則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

但這時間方仲民已經被帶走,無法查證。

祁鎮海這時候也走到了葉則麵前,別有深意的提醒了他一句別把剛剛的事情告訴祁塵亦。

葉則並沒有立刻答應,畢竟他是祁塵亦的下屬,不應該對祁塵亦有所隱瞞。

意識到葉則這是要拒絕自己,祁鎮海隻得再度開口:“方仲民分明是在故意構陷我,想要讓我和塵亦指尖產生嫌隙。你也不是沒看到塵亦這段時間有多累,難道你要看著他因為方仲民一句挑撥離間的話花費時間去調查?”

祁鎮海的理由成功說服了葉則。

葉則看得出祁塵亦這段時間有多疲憊,自然希望祁塵亦多休息休息。

離開前,葉則將裴初意被送去那家醫院地址轉達了還處於震驚中沒有緩過神的薑惠鈺。

“原本少爺並不打算告訴您地址的,但考慮到這一次是您的線索讓少夫人及時被發現,就還是決定將位置告訴你,去與不去您自己考量。”

葉則說完要走,薑惠鈺卻在這時出聲叫住了他。

別扭的問裴初意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葉則拿出手機,照著剛剛收到的診斷報告讀給薑惠鈺。

腹部外傷導致的肋骨斷裂,手腕腳腕全部被繩索磨破了皮肉,三十幾個小時沒有進食喝水造成的身體虧空。

“還有,少爺讓我幫忙和您轉達一聲謝謝,畢竟您今天若是沒有聯係我們過來帶走少夫人,少夫人的情況會比現在嚴重的多。”

如果薑惠鈺隻是陌生人,裴初意有義務有責任好好謝謝她的這通電話。

但作為母親……

葉則不做評判,但心裏的天平早已給出了結果。

薑惠鈺麻木的站在那,那個向來精致得體的她仿佛被一下抽空了靈魂,隻剩下一個空殼。

葉則最後看了薑惠鈺一眼後直接開車離開,還有其他事情在等著他做,他沒有太多時間耗費在薑惠鈺身上。

醫院裏。

裴初意已經睡了五個小時還是沒有醒過來。

她的手腕腳腕都被包上了紗布。

方仲民用來綁住裴初意的繩子非常粗糙,從繩子上拖落的線頭全部嵌進了被磨破的皮肉裏,兩名護士用鑷子挑了好一會兒才挑幹淨。

也隻有在那段時間祁塵亦沒那麽希望裴初意醒過來。

至少她會不那麽清楚的感覺到痛苦。

祁塵亦和接到消息匆忙趕來的紀墨同分坐在病床兩側,跟著紀墨同一起過來的蘇雪在紀墨同身邊坐下,明明病房裏有這麽多人,卻安靜的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裴初意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口幹舌燥。

那個‘水’的音節還沒有完全發出來,祁塵亦立刻出現在她的視線當中。

“渴了?”

見她點頭,祁塵亦立刻接了一杯溫水,將吸管遞到裴初意嘴邊方便她喝。

“初意姐?”

剛喝完水的裴初意就聽到了蘇雪的聲音,她將頭偏向另一側才發覺紀墨同和蘇雪都在這兒。

“你們怎麽都來了,我沒事的。”

紀墨同隻是看著她沒說話,蘇雪卻像是打開了憋悶已久的話匣子一樣開始說個不停。

說裴初意是在逞能,醫生都說了再晚一點裴初意的身體就會處於嚴重脫水狀態,後果不堪設想。

雖說有實驗證明七十二個小時不喝水也有很大的存活概率,但那也是分人的。

就裴初意這種體質,別說三天,三十個小時就已經接近極限了。

剛剛還安靜的病房裏此刻已經被蘇雪的喋喋不休填滿,一下增添了不少生氣。

裴初意看向一直不肯出聲的紀墨同,不用他說也猜出了他在生悶氣。

“抱歉墨同,讓你擔心了,答應你不管做什麽都提前告訴你的,結果還是食言了。”

“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

紀墨同還在生氣,不止生裴初意的氣,也氣他自己。

就應該一直在樓下守著裴初意的,為什麽非要那麽急著離開。但凡晚一個小時離開他都能知道裴初意去了哪,裴初意也就不用經曆這些。

若是薑惠鈺沒有打這通電話他們沒有及時發現裴初意被鎖在了方家會發生什麽?紀墨同都不敢想下去。

又怎麽可能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