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姐有這個時間還是早點回去想辦法如何盡可能將損失降到最低,即便真想要道歉,也應該去和初意說清楚。”

畢竟真正受到了傷害的人是裴初意。

不是他。

張婉欣還應該慶幸,慶幸裴初意沒有真的在那場事故中受到傷害,不然後果就不會僅僅隻是讓張家失去幾個合作商了。

祁塵亦說完直接進了電梯上樓。

留下渾身脫力的張婉欣趔趄著跌坐在地上。

祁塵亦回到裴初意的病房門口,推開門,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隻剩裴初意的手機放在床頭。

原本負責守在裴初意身邊的保鏢也不見了蹤影。

一股不安頓時襲上了心頭。

他快速往外走試著撥通保鏢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祁塵亦立刻問保鏢現在在哪,裴初意是不是在他身邊。

“裴小姐怎麽會在我身邊,她不是被醫生找去辦公室了嗎?”

祁塵亦立刻往辦公室走,途中還厲聲質問保鏢不和裴初意呆在一起幹什麽去了。

“剛剛有護士來找說您讓我上樓來幫著盯住鍾茗,還準確的說出了您今天的穿著和鍾茗所在的房間號,我就以為……”

祁塵亦沒有繼續聽下去,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股強烈的不安席卷上他的心頭,現在他隻想要盡快找到裴初意在哪。

推開辦公室的門,沒有在椅子上看到裴初意的他不肯放過屋內的任何一個角落。

全部檢查了一遍仍沒有看到裴初意的祁塵亦眉宇之間頓時透出攝人的寒意。

讓人根本不敢接近。

從醫生口中得知根本沒有找過裴初意的消息時,祁塵亦的眼神變得愈發危險。

手機的消息提示音就是這個時候響起的。

祁塵亦立刻點開那條消息,發現消息是祁鎮海發過來的。

隻有簡簡單單的一行字。

‘我單獨和她說兩句話,說清楚了會讓她回去。’

祁塵亦蹙眉,下一秒直接找出祁鎮海的號碼撥了過去。

冰冷的機械提示音連著響了好幾聲也沒人接通,祁塵亦眼神裏的擔心隻增不減。

哪怕祁鎮海保證了單獨聊過以後會放裴初意會來他仍放心不下來。

此刻樓頂的天台。

裴初意看著站在欄杆邊上的祁鎮海,始終和他保持著兩米遠的距離,怎麽也不肯靠近。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能等到他主動開口的裴初意隻好主動出聲、問祁鎮海把她騙來這裏到底想要說什麽。

她說的就是騙,因為祁鎮海就是這麽做的。

先是讓護士傳假消息,又把她騙到天台這種地方來。

根本不知道祁鎮海到底要做什麽的她沒法不設防。

“你害怕我會對你做什麽?”

“我沒法不怕。”裴初意坦誠回答,以她目前的身體情況連自衛的能力都沒有,祁鎮海要是把她從這裏推下去等著她的結果就隻有一個。

“如果您還沒有想好要和我說什麽我就先走了,祁塵亦看不到我應該會很著急。”

裴初意轉身要走,通往天台唯一的一扇門立刻嘭的閉合,緊接著一陣上鎖的聲音,直接阻斷了她唯一的退路。

看祁鎮海淡定的反應就知道這是他的手筆。

“想要用提起塵亦來讓我放你離開,你是不是忘了塵亦是我的兒子,你就那麽篤定他會在你我之間選擇你?”

“我不會讓他做這個選擇。”

裴初意的回答顯然出乎了祁鎮海的預料。

他眯起眼眸,明知故問的讓裴初意說說這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

如果她的存在讓祁塵亦夾在中間為難,她會主動提出離開。

就像是當初方仲民隱晦的將害死裴舟成的罪魁禍首指向祁鎮海的時候,裴初意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她和祁塵亦不會再有任何可能。

而不是逼著祁塵亦在兩個對立的選項中選擇她。

“祁叔叔,時間不早了,如果您沒什麽要說的麻煩讓我出去,我還要盡快回去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準備搬回新佳景苑?”

祁鎮海不再賣關子,直接和裴初意說明把她帶到這裏來的真正原因。

要她主動離開祁塵亦。

當然,如果她同意離開,補償少不了。

“房子車子錢,隻要你保證以後不再出現塵亦的生活當中,我通通可以答應。”

“真的嗎?”

裴初意沒有立刻拒絕出乎了祁鎮海的預料,但他很快就收起多餘的情緒點頭說了一句‘當然’。

“那我要分祁家的一半資產。”

聽到裴初意如此獅子大開口,祁鎮海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看向她的眼神也開始變得鄙夷。

“我以為你呆在塵亦身邊是因為情,現在才看清也不過是為了錢。”

“祁董說這些是不願意答應我嗎?”

“你還真是貪得無厭,就應該讓塵亦親眼看看你的這副嘴臉,虧他幾次毅然決然的站在你那邊,為了你的事情連身體都顧不得,你哪裏值得他那個樣子。”

裴初意不接祁鎮海的話,隻平靜的迎上他厭棄的目光,繼續問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怎麽,為了錢已經這麽迫不及待了?”

“沒有,我隻是覺得蠻好笑的。是您先用錢來衡量我和祁塵亦的關係,在我真的同意拿錢走人您又把祁塵亦對我的感情拉出來。明明想要談錢的人是您,最後想用感情抵消金錢的人還是您,您自己不覺得矛盾嗎?”

從未被小輩如此咄咄逼人質問的祁鎮海臉色鐵青,仿佛下一秒就會揚起一個巴掌打在裴初意臉上,就像是他剛回國就找去了報社的那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裴初意這次絕對不會再讓祁鎮海的巴掌有落下來的機會。

哪怕祁鎮海向前挪動了丁點的步伐,裴初意也會立刻後退保持住原本的距離。

“你現在是在質問我?”

“如果您這麽理解我也沒辦法解釋。”

祁鎮海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那雙曾曆經過不知多少風霜的眉眼之間逐漸透出一股狠意。

目睹了他一整個情緒轉變的裴初意在心裏暗暗否定了之前覺得祁塵亦會不會變成下一個祁鎮海的想法。

兩個人雖是父子,雖同樣不苟言笑,但祁塵亦至多隻是冷,而祁鎮海則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