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知道塵亦為什麽要悄悄把那藥加在魚湯裏,但那藥是能給身體補充營養的,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你腹中的寶寶都不會有任何影響。”
裴初意半信半疑的接過那幾張檢驗報告,翻到最後一頁看到上麵和宋潔文說辭一致的結果時一種說不清的情緒瞬間從心口蔓延開來。
“真的是我誤會了祁塵亦嗎?”
裴初意在心裏默默的說著。
如果這份檢測報告是真的,那那晚她從垃圾桶裏麵撿出藥瓶質問祁塵亦這是什麽的時候他眸色中的失望似乎也就能解釋的通了。
可如果他真的沒有想過要害這個孩子為什麽不解釋。
又為什麽在她滿心歡喜的和他分享懷孕了的好消息時第一時間說打掉。
不對。
這報告隻能證明祁塵亦沒想用這種方式傷害這個孩子,並不代表他願意接受這個小生命的存在。
裴初意默默收好那份檢驗報告,順手放在了旁邊的茶幾上連帶著手中的銀行卡一起。
“要喝點果汁麽媽?”
她不願再和宋潔文繼續這個話題,她和祁塵亦之間存在的問題遠不止這一份報告能全部抹除的
看出她心裏在想什麽的宋潔文輕輕歎了口氣,輕輕拉著裴初意的手坐到沙發上。
“我什麽都不喝,你就在這陪著媽坐一坐就好。”
“媽知道你和塵亦結婚這幾年受了很多委屈,但現在畢竟已經有了孩子不是嗎?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麵上……”
“媽。”
裴初意輕聲打斷了宋潔文要繼續說下去的話。
她明白宋潔文的意思,就因為明白她要說什麽才不得不打斷她。
且不說祁塵亦能不能容下這個孩子,就算她不離婚,寶寶平安的降生在這個世界上她們這個三口之家就一定會幸福嗎?
方語遲之前和她說過了什麽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和方語遲有過超出正常接觸之外的親密行為。
之前祁塵亦能在老宅的時候為了方語遲扔下她,難保有一天不會因為相同的理由扔下她和她的孩子。
她曾經經受過的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去經受,更不想有一天自己的孩子會指著娛樂新聞祁塵亦攬著別人的照片問‘爸爸懷裏抱著的人是誰,又為什麽不抱著自己的媽媽去抱別人’。
光是想一想這些裴初意就會覺得壓抑的喘不過氣。
“媽,我已經想好了,您也不要再勸我了。”
裴初意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堅定,宋潔文看著她幾次要開口最後都以沉默告終。
隻在離開的時候拉著裴初意的手讓她再想想。
還承諾之後會去做祁塵亦的工作,可裴初意已經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再抱有什麽期待了。
宋潔文前腳剛走不久出租房的門就又一次被敲響了。
以為是宋潔文落下東西的裴初意想也沒想就拉開了門,卻隻看到了臉上藏不住疲態的薑惠鈺靠在門口的牆上。
門一開,薑惠鈺立刻伸手推開了擋在門前的裴初意徑直走進客廳倒在了沙發裏。
“你又來幹什麽?”
薑惠鈺聽出裴初意語氣中的不滿,但卻並沒有像是往常一樣責怪斥責她的態度,隻是靠在沙發上目光空洞的盯著天花板。
裴初意不想再理會薑惠鈺,隻把手機調到緊急呼叫的按鈕拿在手裏,隻要薑惠鈺再有要強行帶她去醫院的想法她就立刻報警。
她們母女之間的感情早在薑惠鈺堅持要去方家當個沒名沒份的‘後媽’以後慢慢消磨幹淨了。
如果薑惠鈺真的再有打掉孩子的念頭她也不會心軟。
去廚房煮了一碗麵出來的裴初意直接無視了沙發上的薑惠鈺吃了起來。
就在她分神瀏覽稿庫的時候薑惠鈺突然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她麵前,不等她問,薑惠鈺直接彎下膝蓋跪在了她麵前。
裴初意被薑惠鈺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要把跪在麵前的薑惠鈺扶起來,可薑惠鈺像是認準了她會吃這一套,拉著桌子借力遲遲不肯站起身。
“你幫幫媽媽好不好,隻要你答應幫我這一次以後我都不會再來煩你。”
試了幾次都沒能扶起薑惠鈺的裴初意聽到這話就已經預感到了發生不好的事情。
即便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聽到薑惠鈺在外麵欠了幾百萬、還背著方仲民抵押了方家的房子時還是被震驚的久久沒能說得出話。
“幾百萬?”裴初意收回想要去拉薑惠鈺的手聲音顫抖,“你想讓我怎麽幫你,我但凡有這些錢也不會租房子住。”
聽到這話的薑惠鈺不僅沒打消讓她幫忙的念頭反而更向前挪動了兩步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可以幫媽媽的你一定可以幫媽媽的,隻要你去找祁塵亦幫忙就可以,他不僅能輕輕鬆鬆的拿出這筆錢甚至還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那個騙我們錢的人。”
“如果讓語遲的爸爸知道我把房子抵押出去他一定會把我趕出去的,前不久他才剛剛承諾我帶著我去海島舉行婚禮,我等了這麽久等的就是今天啊,初意你真的忍心看著我在方家熬了那麽多年卻在這種已經看到了曙光的時候被趕出去嗎?”
薑惠鈺往日的高傲早已消失的一幹二淨,不知道花了多少錢保養的臉蛋此刻已經布滿了愁雲,頹敗的模樣像是一下衰老了好幾歲。
裴初意不忍再看下去,後退兩步移開目光後直接跌坐在餐桌邊的椅子上。
去找祁塵亦幫忙,她去找了祁塵亦就會答應幫她嗎?
不會的,祁塵亦隻會覺得麻煩甚至可能在知道她的來意後直接把她趕出去。
薑惠鈺憑什麽這麽篤定的認為她去求祁塵亦就能解決問題。
但凡她在祁塵亦眼裏真的有那麽重要那個不歡而散的晚上出來接她的人也不會是蘇雪了。
連蘇景這個陌生人都會說她晚上一個人出去不安全,她的丈夫祁塵亦卻連一句過問都沒有,她對祁塵亦根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更何況薑惠鈺。
“他不會幫我的,更不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