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繼續用絕食抗議?裴初意,你是覺得這樣能威懾到我嗎?”
本就因為被關心情壓抑的裴初意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爆發,轉身回懟了祁塵亦一句‘當然不會。’
“這怎麽可能能威脅到你,我對祁總而言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存在,怎麽可能會奢望祁總會因為擔心我妥協。”
“祁總不就是覺得我應該一直做你的附屬品,附屬品沒有任何提感受提離開的資格而我偏偏越界了,在你沒有主動丟棄我之前先提出離開覺得氣惱嗎?”
“我聽話,隻要祁總能消氣,你想關我多久都沒關係,誰讓我當初執意要嫁給你,執意選擇這樣的生活,我應該承擔這個後果的。”
祁塵亦目光冰冷的凝視著她說完這番話。
“你後悔了,後悔嫁給我?”
裴初意沒回答,也沒有再去看祁塵亦。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後悔,即便過去三年她仍記得和祁塵亦領結婚證那天的心情,激動喜悅又緊張,哪怕祁塵亦從始至終都沒有給過她一個笑臉。
三年過去,時間帶走了很多東西。
現在她隻覺得疲憊、無力。
結婚時心裏的願望就是祁塵亦能看看她,能在意她這個人,她願意用時間去換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得到的結果。
但她現在不願再等下去了。
沒結婚以前她生命裏最重要的人就是薑惠鈺,隻要薑惠鈺說她什麽都肯做,這樣也沒能換得薑惠鈺堅定的站在她這邊一次。
結婚以後她的生活又被祁塵亦占滿,可祁塵亦也沒有真的在乎過她。
好像隻有腹中的孩子,是真正因為她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所以此時此刻她的願望隻剩一個,能平平安安的生下這個孩子,和孩子一起度過接下來的人生。
至於到底是不是後悔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結果對她也沒有那麽重要,即便後悔了也回不到過去不是嗎?
裴初意的沉默落在祁塵亦的眼中,就已經是肯定的答案了。
祁塵亦低頭自嘲的輕笑,心底跟著萌生出陣陣寒意。
她竟然真的後悔了。
她沒說話的那幾秒鍾裏在想什麽,是已經在開始設想如果當初嫁的人是紀墨同現在會是什麽家庭和睦夫妻恩愛的景象了是嗎?
樓上主臥的房門關上,張姨快走兩步到祁塵亦麵前,擔心的眉頭緊鎖:“少爺,少夫人已經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再這麽下去身體怕是會撐不住,何況少夫人現在還懷著孕。”
不說還好,一說更讓祁塵亦想起了那個不該存在的孩子。
裴初意怎麽都不肯打掉的那個孩子。
“少爺?”
張姨試探著又喊了祁塵亦一聲。
祁塵亦冷眼看向主臥,薄唇輕啟:“餓了自然會肯吃的,她不想吃也不用再去問她了,更不用準備好端到她房間門口。那個孩子要真是出了什麽問題……也正好。”
張姨聽到這話的那個瞬間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沒給張姨再問清楚的原因,祁塵亦已經直接去了書房。
留在張姨一個人在原地困惑是不是自己誤解了祁塵亦的意思,祁塵亦怎麽會不在意那個孩子,那分明是他和裴初意兩個人的孩子。
左右為難的張姨隻能去衛生間偷偷給宋潔文打去了電話,詢問宋潔文該怎麽處理。
聽宋潔文說馬上到以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門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張姨趕忙放下手頭上的事小跑著去開門,那句‘夫人你終於來了’已經到了嘴邊才發現來的人根本不是宋潔文。
而是方語遲。
“方小姐,你怎麽……”
沒等張姨把這句話說完,方語遲就已經伸手擋開她直接往屋子裏麵走。
看了一圈沒有看到祁塵亦後更是直接去書房,好像張姨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方小姐。”
眼看著方語遲馬上要推開祁塵亦書房門,張姨立刻抬高音量叫住了對方。
“少爺在書房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您有事要找的話可以先坐下來等一等,我幫你轉達少爺一聲。”
“說起來您也算是少夫人的姐姐,少爺也算是方小姐的妹夫,這麽隨隨便便的進妹夫的家裏是不是不太合適?您進來以後可是一句都沒有問過少夫人。”
看不下去的張姨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憤慨,直接當著方語遲的麵一股腦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也不管方語遲是什麽反應,就搶先去敲開了書房的門,征詢書房內祁塵亦的同意後才讓出一條讓方語遲進去的路。
方語遲卻站在門口遲遲沒有往書房裏麵去。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家裏的阿姨對吧?”
張姨猜到方語遲想說什麽,但還是不卑不亢的應了一聲。
“既然知道自己隻是家裏的傭人就應該掌握好分寸,什麽事情是你該說的什麽不是你該說的還需要別人來提醒嗎?還是說你是替裴初意來表達不滿的?”
張姨繼續麵不改色:“少夫人不喜歡爭搶什麽,也一向獨立,自然不會由我來代替她做什麽。至於方小姐所謂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我剛剛叫停方小姐也隻是身為傭人的工作需要,恪守規矩罷了。”
張姨的聲音仍舊平穩,絲毫不把方語遲剛剛的貶低放在心裏。
方語遲不滿的抿唇,正要再說什麽書房裏的祁塵亦聽到聲音走了出來。
剛剛還因為張姨的話心生不滿的方語遲瞬間變臉,委屈的吸了下鼻子不說還抬手擦了下根本不存在的淚。
“怎麽了?”
見祁塵亦和自己設想的一樣問起了事情的原委方語遲立刻搶聲回答。
“沒什麽,隻是塵亦你家的傭人對我似乎有些誤會,攔著我不讓我見你不說,還說我身為初意的姐姐和你接觸不合乎規矩。”
“可是你也知道,不是我不願意找初意,是她對我有誤會不願和我有接觸,我分明也是因為順著她的意才不去找她,怎麽在傭人的眼中就成了那樣不清不楚的關係。我想應該還是初意對我有什麽不滿沒有直接對我說,而是和傭人在背地裏議論這才讓沒和我有過任何接觸的傭人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