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病床旁邊來回踱步打量著自己的方語遲,裴初意終於忍不住出聲問她到底來幹什麽。

“當然是聽說你住院了好心來看看你,大家都認為我是你的姐姐,你就這麽和你姐姐我說話是嗎?果真是沒爹的孩子就是沒教養。”

聽方語遲提到自己的父親裴初意的心頭立刻燒起了一把火,是一遍遍的用醫生的話提醒自己想想腹中的孩子才終於冷靜了些許。

但她沒打算這麽忍下方語遲的挑釁。

“何必專門找過來在這說嘴,你的修養也沒好到哪去,想來也是同樣的緣由對吧。”

聽到這話的方語遲瞬間變了臉色。

“你竟然拿你自己來和我做對比,你算是什麽東西,嫁進祁家當了兩天祁少夫人就真以為自己算是什麽好貨色了?”

“我好心提醒你,真正尊貴的是祁少夫人這個身份,不是你裴初意。你馬上就要從那個位置上滾下來了,繼續這麽猖狂下去早晚有一天會落得個什麽都不是的下場。你現在收斂收斂,哪天真的淪落到無家可歸的時候我還能幫你聯係聯係買家,用你的身體換取最後一點價值。”

早不知道把這些話聽了多少遍的裴初意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隻覺得方語遲聽起來有些粗啞的聲音很吵很難聽。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用手揉了揉耳朵問方語遲能不能安靜一點,她的聲音聽起來實在是太難聽了。

臉色本就不好看的方語遲聽到這話更加氣惱,如果不是忌憚著病房裏有監控方語遲現在恨不得立刻給裴初意個教訓。

她抬頭看著處於角落正上方的監控想了一會兒直接轉身離開了病房。

裴初意知道她不會這麽輕易善罷甘休,果然沒過多久方語遲就折返回了病房。

關上病房門後方語遲先抬頭看了眼已經關閉的監控,然後才語氣譏諷的對著裴初意說:“在祁家呆了幾年嘴皮的確利落了很多,但是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

“我今天過來不是為了和你耍嘴皮子的,是想要好心告訴你,你那個媽現在正被關在警局裏接受調查呢。”

裴初意的神經咻然緊繃起來,但理智也在告訴她不要完全相信方語遲。

她想要讓自己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可還是無可避免的在方語遲麵前露出了破綻,她沒法不去在意薑惠鈺的情況,畢竟那是她世上唯一一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還想說什麽幹脆直說,如果隻想說這一句話也不必在我這繼續浪費時間。”

“你不用試著激怒我,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不讓你繼續蒙在鼓裏,看清你自己有多可笑的。”

方語遲得意的將雙臂抱在胸前,勾著嘴角告訴裴初意她嗓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拜薑惠鈺所致。

薑惠鈺被帶去警局也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應有的代價。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也不願意因為你母親做錯了事牽扯你。你不想知道是誰把你母親送去警局的嗎?你應該知道我爸爸多袒護你那個媽,所以自然不可能是他提的,即便我要送走薑惠鈺我爸爸也不會同意,真正一錘定音讓我爸爸都沒有機會袒護你母親的人你猜會是誰呢?”

看著方語遲嘴角毫不掩飾的笑裴初意心裏就已經有了一個人選。

隻是她不願相信。

不管怎麽說薑惠鈺都是她的媽媽,也算是祁塵亦的媽,他真的會因為方語遲把薑惠鈺送去警局嗎?

裴初意不敢繼續往下想,她害怕著了方語遲的道,也害怕自己的猜測真的變成現實。

“你知道是誰了對吧?沒錯,就是祁塵亦。”方語遲彎腰湊到裴初意耳邊,得意的挑著眉一字一句的說,“就是你名義上的丈夫,塵亦,堅持要把你媽媽送進警局接受調查的,沒想到吧裴初意。”

“你媽媽當時還以為她的女婿會幫她說句話,可結果……”

方語遲嘖嘖的搖著頭,一副仔細回想那天情況的樣子連連感慨:“你都沒有看到你媽媽的表情有多出彩,真的,現在想一想我都還會覺得好笑至極。”

“你說夠了嗎?”

聽不下去了的裴初意抬手推開了俯身在自己耳側的方語遲,明明她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方語遲卻連著後退了幾步然後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察覺到不對的裴初意下意識看向門口,果然,祁塵亦此刻就站在門口,臉色冷沉的盯著坐在病**的她。

“我沒有……”

沒人在意裴初意的解釋,祁塵亦第一時間走向方語遲伸手扶她起來,方語遲也在站起來的瞬間委屈的紅了眼角。

“塵亦,我沒事,你別怪初意,她隻是一時氣急才會推我的。也怪我,誰讓我聽說她在住院保胎非要來看看她,還離她那麽近,都怪我。”

祁塵亦沒說話,隻是一手扶著方語遲的手臂,另一隻手則小心的擦掉方語遲臉上的淚。

回頭去看裴初意的時候眼神瞬間陰冷了好幾倍,好像方語遲才是他受了委屈的妻子。

裴初意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也替自己覺得可悲。

明明一直在告誡自己不要著了方語遲的道還是避無可避,還好巧不巧的被那個對自己沒有一點信任的祁塵亦親眼看到。

“我的確推了她,但那點力氣還不足以把她推出兩米遠倒在地上。”

“初意,你的意思是我在故意陷害你,自己摔倒的嗎?”

“不然呢?”裴初意看著方語遲委屈又不可置信的樣子平靜的反問,“是不是故意的你心裏不清楚嗎?祁塵亦不知道,你自己也不知道嗎?”

“初意,你怎麽能……”

“祁塵亦我有話想要和你單獨說。”

裴初意打斷方語遲還要繼續顛倒黑白的話,直直的看向祁塵亦。

兩人視線交接,誰也不肯先移開目光。

方語遲見狀暗暗咬牙,委屈的扯了下祁塵亦的袖口:“塵亦,我疼。”

隻兩個字,祁塵亦的注意力立刻回到了方語遲身上。

“哪裏疼?”

方語遲委屈的低頭揉著自己的小腿,剛剛試著向前邁一步身體就險些再次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