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意說的沒錯,方語遲是始作俑者,他祁塵亦也有逃不了的責任。

如果他早點察覺到不對勁,對裴初意多一點信任,或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祁塵亦毫不留情的甩開方語遲再一次要拉他的手直接出了病房,當著經紀人曾姐的麵安排葉則對那檔幾乎是為了方語遲投的項目撤資。

“不、不行啊祁總,我都已經上報公司準備做宣傳了,您這個時候撤資不是等同於我們之前做的所有準備工作全部白費了嗎?”

一時情急的曾姐完全顧不上去觀察祁塵亦的臉色,隻想著盡可能的減少給公司帶來的損失。

可祁塵亦已經做決定的事情,向來是沒什麽人能改得了的。

祁塵亦銳利的宛若剛剛磨好的刀鋒般的視線掃過經紀人曾姐,緊接著說了一個更加讓她無法接受的消息。

祁氏不僅要撤資綜藝,還會讓祁氏名下所有和方語遲有合作的品牌集體和她解約。

至於其他靠著祁氏拿到的廣告代言,也會在這次合作結束以後不再續約。

方語遲現在的熱度大多都是靠這些祁氏拉來的廣告代言維持的,如果這些都沒有了,那也就意味著方語遲的事業即將止步於此。

曾姐還想要再試著挽留這些,但祁塵亦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就已經離開了醫院走廊。

裴初意出院的前兩天,祁塵亦每天都會專門抽出時間來醫院,親自送來對身體恢複有幫助的營養品,但裴初意一次都沒有吃過。

往往是祁塵亦前腳剛走,後腳裴初意就拜托護士把那些東西扔出去。

又一次甚至被折返回來的祁塵亦撞了個正著,但裴初意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甚至不肯多看祁塵亦一眼。

出院的那天。

天氣一改前兩天的陰沉,才剛走出醫院,裴初意就被暖烘烘的陽光照的暖烘烘的。

她想脫掉身上的外套,卻被紀墨同阻止。

“醫生說了這段時間要格外注重保暖,好好穿著。”

裴初意所有的出院手續都是紀墨同一手處理的,出院時醫生叮囑的話也被紀墨同一條條用筆記了下來。

明明用腦子就可以記住的,可紀墨同堅持拿紙寫下來,生怕有丁點的疏漏。

臨上車前,裴初意隨意朝著醫院停車場的位置瞥了一眼,雖隻是短暫的一秒鍾但她一下就發現了祁塵亦的那輛車。

祁塵亦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看樣子已經在停車場停了有一會兒時間了。

但祁塵亦沒下車。

裴初意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隻是此刻的她已經不願去深究那種滋味到底是源自何處了。

她扶了一下紀墨同早早伸出來等在那裏的手,坐上了紀墨同的副駕駛。

紀墨同很快繞到了駕駛位,啟動車子準備離開醫院。

反光鏡裏還依稀能看得到祁塵亦那輛車的輪廓,不知怎得,裴初意就是覺得祁塵亦此刻正坐在那輛車裏眼看著兩人離開。

半個小時後。

紀墨同將車停在了她出租房的樓下。

在她下車時又特意檢查了她的衣服有沒有扣緊,生怕她受一點寒。

明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住過了,出租房卻好像才剛剛打掃過,幹幹淨淨不說還多了許多個不起眼但卻增添屋內生氣的小玩應。

連臥室的窗台上都多了幾個肉乎乎的小多肉。

裴初意走到窗前,情不自禁的伸手去碰了下多肉的身體,不知怎得,這麽多天壓抑的心情竟然鬆快了幾分。

她回頭去看紀墨同,聲調是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輕鬆。

“這是你買來的?”

“嗯。”紀墨同轉身離開臥室,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個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噴壺。

“這種東西不用經常澆水,偶爾看到的時候澆一點就足夠了。”

裴初意接過噴壺,將水澆到多肉上。

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連本沒有顏色的水珠都折射出了異樣的光彩。

“謝謝你墨同。”

自誰也沒有預料到的意外發生以來,裴初意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沒有人為她精心準備過這些,這還是第一次。

紀墨同看著她微微上揚的嘴角心裏也鬆了口氣,他做這些從不是為了這一聲謝謝,他要的一直都是裴初意能開心快樂。

隻要她喜歡,再多的心血也值得。

“中午想吃什麽,我親自下廚,給你嚐嚐我的手藝。”

“你親自下廚?”

“怎麽,懷疑我?”

“有一點。”

裴初意轉身去拿放在**的手機,主動提出請紀墨同出去吃飯,這兩天紀墨同在她身上花費了太多的精力和時間,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感謝他,隻能請他吃飯。

“說了讓你嚐嚐我的手藝的,既然你這麽不相信我我就更得想辦法證明下自己的能力了,等著。”

紀墨同說完就出門去買食材。

不過二十分鍾房門就被敲響,裴初意一邊猜著紀墨同都買了什麽竟然這麽快一邊拉開房門。

這才發現敲門的人根本不是紀墨同,而是方語遲。

看到方語遲的瞬間,她才平複下來的心情再次翻湧起來,氣血不受控的上湧幾乎擊潰她的所有理智。

“看來你恢複的不錯,還能笑得出來是不是就說明你根本沒有那麽在意那個孩子的離開?”

“既然這樣,你又為什麽要在塵亦麵前表現的那麽難過痛苦,一定要看他毀了我你才滿意是嗎?”

“啪。”

方語遲話音剛落,一個巴掌就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是裴初意打的。

裴初意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這一個幾乎用盡了她所有力氣的巴掌打下去,她也因為體力不支險些倒在地上。

被打了的方語遲捂著臉,久久沒從怔愣中緩過神。

好一會兒,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裴初意:“你竟然敢打我,你瘋了嗎裴初意!”

“這不是你自找的嗎?”

裴初意扶著出租房的門框,身體因為過於激動止不住的顫抖。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竟然還能理直氣壯的找上來質問我,不是找打是什麽?”

“但凡你在推了我以後第一時間聯係救護車,或許我的孩子都還能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