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咒死你不償命

海堂抬手就給了東平腦袋一下:“這事你留著問你往後的媳婦吧!管閑事都管到別人褲腰帶上了,你這破嘴真跟你老娘沒分別,當心禍從口出!”

“輕點嘛,我隨便問問罷了。”

“多大人了,分得清楚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嗎?我跟你說,你早晚得死在你那張嘴上!”

“一大清早的,說點好聽的,行不行?”兩人正說著,曹氏迎麵走到海堂跟前,抄手說道:“你等等,我有話問你。”

東平先走了,海堂問道:“姐,一早找我什麽事啊?”曹氏掐了他胳膊一下,問道:“你這土拔鼠,昨晚是不是偷拿我雞蛋了?我那些雞蛋都有數的,今早我起來給響兒煮雞蛋的時候怎麽少了兩個?庫房的鑰匙單單我有,除了你,我想不出旁人了!”海堂嘿嘿一笑說道:“對,是我拿了。昨晚餓得慌,就想吃雞蛋來著。”

“你就吃生的?”

“是生的,腥是腥點,可過癮呢!”

“你……”曹氏抬起手來想打海堂,可沒打下去,“真是個土撥鼠變的!半夜餓得起來偷生雞蛋吃了?你現下才來長身子嗎?都過了那年紀了!我跟你說,晚上少跟那姐兒廝混,不幹不淨的,當心髒了你自己的身子,染上什麽病。你姐夫跟我說了,橫豎熬過這兩年,到時候一紙休書踹了她,姐再另外替你娶一個身家清白的,知道了嗎?”

海堂有些不悅了,說道:“姐,你想得太遠了吧?再說了,這事我自己心裏有數,我又不是小孩子。”

“還強嘴呢?不是小孩子會半夜爬起來偷蛋吃?下回不許吃生的了,又是不野猴子變的。要是餓了,回頭我給你烘兩餅子放枕頭邊,聽見沒?”

“行了行了,我還下田呢,不跟你說了。”海堂草草敷衍了曹氏,往外走去吃早飯了。

曹氏正想轉身時,忽然看見梨花一臉睡眼惺忪地打著哈欠往外走。她用不屑的口氣問道:“秦梨花,還沒睡醒呢?昨晚幹什麽去了?累成這樣兒啊?你家滿庭好像還傷著吧?”

梨花走到曹氏跟前,又打了個哈欠說道:“管家娘,你不知道啊,我昨晚一晚都在罵那偷雞蛋的賊玩意兒呢!你說你管治下的這田莊多太平呀,哪兒就冒出個三隻手,黑心肝,沒臉皮的賊呢?這不是給你臉上抹黑嗎?不過你放心,我昨晚已經從頭到腳地咒了她一遍,連她小腳趾頭都沒放過,祝她出門落水,坐車翻崖,早登極樂!哎喲,不跟你瞎掰了,我給我們家滿庭端早飯去了。”她說完抖了抖快飛起來的眉毛,笑米米地走了。

“什麽?說我是黑心肝,三隻手的賊?”曹氏氣得嘴巴都歪了,原地跺了一腳罵道,“秦梨花,你這個不要臉的姐兒,臉皮比城牆還厚呢!我叫你得意,叫你顯擺,不讓你嚐嚐老娘的厲害,你還以為老娘是不會走路的螃蟹呢!”

梨花照顧滿庭吃過早飯後,端著碗筷去了夥房。曹氏已經在前院子裏候著她了,見她來了,便叫住說道:“秦梨花,快當點,單等你一人了!”

梨花問道:“等我做什麽?又有什麽活兒嗎?”曹氏陰陰地笑了笑說道:“那自然是有活兒了,在這田莊上醒的時候就要幹活,隻有睡了才能消停。你趕緊把手裏的東西收拾了,跟著東三嬸她們去田裏插秧!”

“插秧?”梨花微微皺眉問道,“男人都死光了,非要女人去插秧?”

“說什麽呢?什麽死光了?插秧又不分男女,現下是農忙,秧田裏缺人,你就得去!囉嗦什麽啊?東三嬸她們還等著你呢!”

“就我嗎?紅菱呢?”梨花知道曹氏是在為難她,怕連累了紅菱,便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