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遇見雲錦鈴

“我手裏沒那麽多銀子,要銀子找七七去!”

“你好歹蒙家一個老爺,身上連六百兩銀子都沒有?”

“心兒啊,今時不同往日,爹娘過世後,你嫂子也走了,跟著你也失蹤了,蒙家就靠我和七七撐著,你說,我們父女倆能撐得起多大天呢?蒙家家業已經縮水大半了,如今也隻剩下龍泉驛那些和成都幾家商號了。”

蒙可心嘴裏的茶水都噴了出來,驚訝道:“不會吧,哥?縮成這樣了?我記得以前我們家在雅安,渝州都有商號的啊!”

蒙可舟搖頭歎氣道:“早就收回本錢,盤給別人了。我這些年一直寄情於山水,家裏的事兒沒怎麽管,七七一個姑娘家能照管得了多少呢?無奈之下,隻好把該盤的盤,該縮的縮了。”

“所以她到現下都還沒嫁人?”

“也有這個緣故吧!所以,心兒,你既然傻裁了,是不是該回蒙家幫忙了?幫著寧寧把客棧和成都的買賣打理好,讓七七也歇口氣,你說呢?”

“那行,你寫封信給寧寧,我這就回龍泉驛去。對了,寧寧成親沒有啊?”

“半吊子的家夥,整天跟花木作伴,哪兒有心思成親呢?你這做姑姑的也得費費心,替他張羅一個才是。”

“放心啦!包在我身上!”

話剛說完,莊允嫻就氣喘籲籲地趕到了門口。她也不傻,驛站那兒沒找著人,就跑來蒙芙如家。蒙可心托著下巴,笑米米地問道:“莊叛徒,追我都追這兒來了?”

莊允嫻坐下喘了一口氣,指著蒙可心道:“你……別想走!要走等師叔回來,你自己把休書給他,為什麽要我給他啊?拿回去!”說著她從袖子裏掏出那封休書,拍在了桌上。

蒙可舟拿起來看了兩眼,緊皺眉頭地數落蒙可心道:“你這叫什麽休書啊?寫出來也不怕丟人?我拿去燒了!”

“哥9給我……”

蒙可心伸手去搶,卻被蒙可舟躲開了,徑直往夥房走去了。莊允嫻又道:“老老實實地待著,別逼我動粗,不然我隻能把你打暈帶回王府了。”

“我是回家,不是逃命!”

“難道你不知道眼下有人想要你的命嗎?師叔交代了,得好好看著你,等他回來你再鬧騰吧!跟我回王府去!”

“不回!”

“真要我打暈你?”

“你個叛徒……”

莊允嫻的手剛剛揚起,蒙可舟就從夥房回來了,勸蒙可心道:“聽應夫人的話,回王府去吧!要是真有人想殺你,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我們兄妹倆好容易見著麵了,你就別讓我這麽擔心了,行不行?”

蒙可心想了想,問道:“叛徒,到底是誰想殺我?”

“估計應該是雲娘或者青海平。雲娘從你手裏拿走了《草言錄》,她也擔心你萬一把這事兒給抖出來,她和青海平會有麻煩,所以,別鬧著走了,跟我回王府去,走!”

蒙可心無奈,隻好跟著莊允嫻走了。兩人在街上慢慢地逛著,蒙可心不停地買東西,而且簽下的名字都是蒙芙如的。莊允嫻問她:“你這是要給蒙芙如弄多少債啊?”

蒙可心笑了笑說道:“這點小賬對我們蒙家來說算不了什麽的。”

莊允嫻翻了個白眼道:“真是的,沒瞧出來啊,師叔還弄了個富婆回家養了二十年。”

“哎,”蒙可心停下腳步,打了個響指,一本正經地說道,“別跟我提你師叔,有沒有那封休書,我都跟這個人一刀兩斷的。”

“你是生師叔的氣吧?氣他回青月堂都不帶你,是不是?”莊允嫻抄手笑問道。

“不是!”蒙可心回得振振有詞。

“就承認了吧!你很少離開過師叔,師叔一走,你半夜裏就起來哭著找他,都黏成這樣了,還不承認?”

“你好得了哪兒去?以前沒事就跑來跟我訴苦,說恨死應銘行了恨死應銘行了,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這下好了,還跟他睡一個被窩去了,正兒八經地當起應夫人了,你害羞不害羞?”蒙可心吐了吐舌頭對莊允嫻笑話道。

莊允嫻臉一紅,揚起手故意嚇唬道:“你再說,我可真把你打暈咯!”

“你打吧打吧,等你的應銘行回來,我就把你以前跟我說的話全告訴他!”

“你敢……”

“嘿嘿……”蒙可心殲笑了兩聲道,“你看我敢不敢?話說回來,你沒有告訴應銘行青芽兒可能是他女兒的事嗎?”

莊允嫻收回手,麵帶愁容地說道:“連師叔都不確信,我哪兒敢輕易告訴他啊!原本我就不能再生了,若是告訴了他,他自然會很高興,可沒經過滴血認親,誰也不敢確定青芽兒到底是不是我女兒,所以一切隻能等見到青芽兒再說了。”

“那倒是啊!青匆不清楚,不過當初把孩子丟的人應該清楚吧?找到雲娘不就行了?”

“雲娘會說實話嗎?再說了,上哪兒找她去?應銘行上回懷疑她躲在驚幽城,派了不少人搜城也沒能找到她,沒準她已經逃了呢!”

“她不是想殺我嗎?拿我當誘餌啊!”蒙可心說完就扯開嗓子嚷道,“雲娘,雲娘,來找我呀!來找我呀!”

“你腦子果然沒清醒吧!”莊允嫻忙扯了她一下道,“再嚷大聲點,說不定真來找你了!走吧,東西都買好了,回王府去了。”

“還沒買夠呢!逛逛再說!”

兩人逛了一上午,隨後在寶雲樓尋了個雅間吃飯。中途蒙可心去了一趟每,可這一去居然不複返了!莊允嫻問遍酒樓的掌櫃和夥計才知道,她跟著一個帶折紗帽的女人從後門離開了。莊允嫻頓時嚇出一身冷汗,急急忙忙地回王府報信去了。

蒙可心很有可能被人挾持了!

就在莊允嫻回王府去報信時,蒙可心被那個折紗帽的女人帶到了一處僻靜的小宅子裏。當這女人取下折紗帽時,蒙可心故作天真可愛的樣子喊道:“果然是你呀,雲娘!心兒好想你啊!”

“是嗎?心兒這麽想見到雲娘嗎?”這女人的確就是雲錦鈴!

蒙可心扮作傻兮兮的模樣,點點頭道:“是呀是呀!心兒可想雲娘!心兒的書丟了,雲娘見著沒有呀?”

“沒有啊,心兒是不是自己丟了?這事兒你告訴青匆了嗎?”雲錦鈴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且上前拉著蒙可心在桌邊坐下了,給她斟了一杯茶。

蒙可心接過茶卻沒喝,一臉沮喪地低下頭說道:“沒有……我不敢跟他說,他會罵我的。”

雲錦鈴點點頭道:“是啊,不能青匆說,他會生氣,說你怎麽瞞了他那麽久都不說呢?心兒放心,那本書自己會回來的。”

“真的嗎?”蒙可心睜著好無辜好無辜的眼睛問道,“書會自己跑回來?那它跑哪兒去了?”

“心兒啊,”雲錦鈴拉著她的手輕言細語地問道,“你怎麽跟幽王府的人在一塊兒呢?青匆呢?”

“嗚嗚嗚……”蒙可心忽然放聲哭了起來。雲錦鈴不知道她傻病已經好了,連忙哄著她說道:“不要哭,慢慢說,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啊?”

蒙可心假裝嗚咽道:“我出來找書,路上遇到好多好多壞人……後來青匆就不見了……後來我就在幽王府了!”

“是誰把你帶回來的?是幽王府的主人趙元胤嗎?”雲錦鈴很小心地問了這句話。

“嗚嗚嗚……我不知道是誰!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一間堆滿藥的屋子裏,嗚嗚嗚……雲娘,你能幫我找青匆嗎?”

“哦,一間堆滿藥的屋子裏?那應該是幽王府那位昭荀先生的住處。那心兒你見過趙元胤嗎?”

“趙元胤?”蒙可心滿眼茫然地看著雲錦鈴反問道,“趙元胤長什麽樣兒啊?”她那裝傻的手段不是一二般的高明,加之雲錦鈴不知道她已經好了,所以看上去特別特別真實。

雲錦鈴似乎沒有懷疑,反倒裝出一派和藹可親的樣子摸了摸蒙可心的長發笑道:“心兒在王府裏住得很不習慣吧?為什麽莊允嫻那個叛徒會帶著你逛街呢?”

蒙可心哽咽道:“因為……因為她說隻要我乖乖聽話就能見到青匆了。”

“她是叛徒,她的話怎麽能相信呢?心兒,你忘了雲娘說過什麽了嗎?叛徒是壞人,壞人就得死。她是騙你的,就算你乖乖聽話她也不會讓你見青匆的。”

蒙可心故意哭得更大聲了,坐過來晃著雲錦娘的胳膊哭道:“那怎麽辦呀?雲娘你帶我去找青匆好不好?我好久沒看見他了,嗚嗚嗚……”

“好,雲娘帶你去見青匆,不過在那之前,你要幫雲娘做一件事。”

“什麽事?”

“那個叛徒不能讓她活著,她活著會害青匆的。”

蒙可心眨了眨掛著淚珠子的眼眸問道:“是要毒死她嗎?”

雲錦娘微笑道:“不,不毒死她,你隻要把她帶到我這兒來就行了。可這件事你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了,否則她會讓幽王府的人殺了青匆和你的。”

“嗯嗯嗯!”蒙可心使勁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把她帶到這兒來的!隻要帶她來了,我就能見到青匆了,對吧?”

“對,”雲錦鈴點頭笑道,“心兒真是個聽話的好姑娘!隻要你明天把莊允嫻那個叛徒帶到我這兒,那你就能見到青匆了。”

“那好,我這就去……”

“等等,心兒,”雲錦鈴攔下了蒙可心道,“你這樣回去,叛徒會起疑心的。回去的時候你就跟叛徒說你走丟了,知道嗎?千萬別告訴她,你見過我。”

“好,我知道了!”

“心兒,記得了,明天這個時候帶了莊允嫻來,千萬別讓她起疑心,知道嗎?你要辦妥了,青匆會獎賞你的。”

蒙可心像個很聽話的宣蝶犬似的不住點頭,隨後,雲錦鈴送了她出門,眼看著她蹦蹦跳跳地跑走了,這才關了大門。

剛一轉身,就看見一個人立在庭院的角落裏,好像剛剛從角門那兒進來。她微微一愣,綻露笑顏說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才你和心姐說話的時候。你就這麽放了她走,不怕她告密嗎?”

雲錦鈴淡淡一笑道:“你何必這麽緊張呢?她不過是個傻子罷了,趁她還在幽王府的時候,替我們辦回事,不正好嗎?”

“難道我沒警告過你嗎?”

“什麽?你說莊允嫻?海平,到現下為止你仍舊還想護著那個女人嗎?人家已經是應夫人了,與你這青川牧場落敗的牧主有什麽幹係?當初牧翅被幽王府所剿滅,難道你一點也不懷疑她嗎?”

來人正是青海平,也就是如今的清平。雲錦鈴吩咐蒙可心的事他全都聽見了。他曾警告過雲錦鈴,他們要對付的是幽王府,而不是莊允嫻。此時他麵色沉冷地問道:“你讓蒙可心帶了允嫻來這兒做什麽?你想殺了她?”

雲錦鈴冷笑了一聲道:“你一直舍不得下手,我替你了結了,不正好嗎?海平,你不會到這會兒還以為莊允嫻那個女人會回心轉意吧?你在青川牧長了她十多年,結果呢?牧場被滅,她倒風風光光地做起了應夫人,置你的恩情於不顧,這樣的女人你還留戀著做什麽?”

清平冷哼了一聲,背轉身去說道:“若不是你,她會回到冰殘身邊去嗎?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我爭吵時,你是故意讓她聽見的對不對?”

雲錦鈴點點頭道:“對,是我讓她聽見的。可我這樣做,隻是想讓她離你遠點!當初你哄騙她留在牧場,以為可以守得花開見月明,可到頭來呢,隻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你白白替冰殘養了她十多年!”

清平轉過頭看,目光陰冷地看著她說道:“要是覺著我的決斷有錯,大可以離開,不必在這兒廢話!但我告訴你,你要再敢打允嫻的主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真想死在那女人手裏嗎?”雲錦鈴麵露失望地看著他問道。

清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與其在這兒廢話,倒不如做點實在的事情!這幾天皇帝將會有旨意下來,讓顯楚暫代城主之職。如此一來,無論趙元胤是生是死,我們都能掌控主動權了。你把該收上來的信兒全都收上來,整理後交給我,過不了多久,整個驚幽城將會在我們的掌控之下。”

“要是趙元胤沒死呢?”

清平陰冷一笑道:“他要沒死,我就讓他真死!我已經下了令,在方圓五百裏內,隻要發現趙元胤本人,立殺!現下皇帝把冰殘也召走了,整個驚幽城隻有一個大夫昭荀和一個孕婦桑雀靈坐鎮。要是這兩個人我們都還對付不了的話,那就真太蠢了!”

雲錦鈴點點頭道:“那行,我會盡快催掌院媽媽把姑娘們手裏的東西交上來。另外,玉盞跟祺祥小王爺算是鬧掰了,這條線也算斷了。”

“不必計較這些小節,等我們掌控了驚幽城的大局,區區一個小王爺又算得了什麽?滾回他的汴廄待著去!”

“知道了,我會盡快整理好交給你的。”

“明天我會再來。”清平留下這句話後,又從角門那兒彎腰鑽了出去。

雲錦鈴自然明白清平那話的意思,明天即便莊允嫻來,自己也不能動她分毫。可雲錦鈴恨毒了莊允嫻,一來這驚幽城,她便想對莊允嫻下手,可一直沒有機會。好容易得了蒙可心這機會,卻被清平知道了,無法下手。

倘若真的殺了莊允嫻,雲錦鈴知道,青海平會跟她翻臉,絕對會!就算她辛辛苦苦地留在青海平身邊幫扶了這麽些年,青海平還是會為了莊允嫻跟她翻臉。莊允嫻對她來說,就像是個噩夢,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當十多年前,莊允嫻一臉楚楚可憐地出現在她麵前時,她就覺著這女人是個不祥之人。

原本,她是青海平落難時搭救的一個貧家女,因感激青海平的相救之恩,又欽慕於青海平,所以嫁與青海平為妾室。原本,一切如她所期望的那樣,青川牧場日益壯大,而她主母的身份也越加凸顯。可偏在這個時候,莊允嫻出現了,打破了她所有的計劃和美夢。

從那之後,青海平不再留戀她,包括她的身體和心。即便是歡好時,她也明白青海平心裏想的不是她,而是莊允嫻。她曾試著去容納莊允嫻,打算讓青海平收為妾室,交由自己管治,可莊允嫻桀驁不馴的性格讓青海平很無奈,也讓她倍感受挫。莊允嫻成了青川牧場一個很特別的人物,也是唯一一個不會聽命於她的人。

即便到了眼下這情形,青海平仍舊執迷不悟,這讓雲錦鈴寒心之餘,又倍感焦慮。她一直認為,青川牧場的潰敗跟莊允嫻是有牽連的。如果再讓莊允嫻回到青海平的身邊,那就意味著她幫青海平苦心打下的江山將會拱手交給莊允嫻,往後的主母不是她,而是莊允嫻。

一想到這兒,雲錦鈴就恨得咬牙切齒!怎麽可以這樣?自己苦心打拚而來的一切怎麽能拱手讓給了那個女人?絕對不能!

就在她愁眉不展時,角門那兒又有了動響,原來是掌院媽媽來了。她的院子本就在塞上煙雨後麵,之所以修這角門,就是為了方便往來。那掌院媽媽原本就是她的心腹,為了掩人耳目,這才喬裝成了塞上煙雨的掌院。

“雲娘,這是這個月的活計,您看看!”掌院媽媽走到桌邊,遞上一摞小手劄。

“擱下吧!都交齊了嗎?”

“除了玉盞,其他姑娘的都交齊了。玉盞您是知道的,跟那小王爺鬧掰了,也套不出什麽好消息來。”

雲錦鈴若有所思地點點吐,隨手拿起一本手劄翻看了幾頁。那掌院媽媽見她神色不對,便問道:“您是不是有什麽煩心的事兒?瞧著您臉色不好呢!該不會是主上那邊有什麽差錯吧?”

雲錦鈴懶懶地將手劄扔回了桌上,輕歎了一口氣道:“你說,我辛苦努力這些年是為了什麽?”

“那自然是為了主上了。”

“可要是有朝一日,主上得勸,卻將身邊的位置給了其他女人,你說,我該怎麽辦?”

“您說的是莊允嫻?”

“他對莊允嫻還念念不忘呢!我原本想悄悄地了結了莊允嫻,卻沒想到還是給他知道了。那個女人隻要一天還活著,我的眼皮就沒停過跳”

“主上怎麽這麽迷糊啊?莊允嫻都是幽王府的人了,怎會回心轉意?”

“可不是嗎?他非得給那女人親手殺了才會死心呢!”雲錦鈴忿忿道。

掌院媽媽垂下頭,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既然主上癡迷於那莊允嫻,何不讓那女人親手殺一回主上,如此一來,主上必定會對她死心。”

“讓莊允嫻殺青海平?她會嗎?”雲錦鈴疑心地問道。

“您忘了?當初莊允嫻生下龍鳳胎時,其中一個被您抱走扔了,至今下落不明,而莊允嫻本人是不知情的。倘若您將此事說成是主上吩咐的,那莊允嫻勢必會恨毒了主上,彼此何來恩情可言?”

雲錦鈴臉上漸漸浮起陰毒的笑容,含笑點頭道:“你這主意倒是不錯!若非讓青海平真正被莊允嫻殺一回,他是不會回頭的。這事兒交給你去辦,知道怎麽告訴莊允嫻嗎?”

“小的明白,您放心好了!”

“去吧!”

掌院媽媽隨後離開了小院,回了塞上煙雨。走回後院時,正好看見一個gui公攙扶著一位額頭出血的客人往外走,驚訝之餘,她慌忙上前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我要報官!”那位客人火氣不小,一手摁著額頭一手指著掌院媽媽生氣道,“你們塞上煙雨養出來的到底是什麽姑娘?手段這麽狠毒,居然敢拿杯子砸我!簡直沒王法了!你且候著,看我不去官府裏告你一回!”

“息怒息怒!”掌院媽媽忙告饒道,“我們這敞開門做買賣的哪裏敢隨便得罪恩客呢?這位相公,有話好好說呀!窯子裏的事兒鬧上官府也不見得多體麵是不是?走走走,先去廂房裏歇著,哪位姑娘敢造次本媽媽一準好好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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