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完美與絕色

第一百六十八章完美與絕色

夜幕降臨，小歡靠在八角亭的柱子上，卻毫無睡意。

淳風剛剛離去，耳邊還回**著他的琴聲，鼻端還有他身上特有的淡淡氣息，那是檀香的味道。

以前小歡不喜歡這個味道，她認為隻有和尚和太監才用這種香料。直到進了王府，陳嬤嬤最愛檀香，連帶著整個內院都彌漫著檀香的味道。

疊巒山上的日子，阿海常常在精舍內燃上一爐檀香，讓小歡覺得似乎又回到陳嬤嬤身邊，暖暖的，很是舒坦。

淳風應該也愛檀香，他的衣上、發上，都是這個味道，淡淡的，若有若無，卻又綿長悠遠。

自從那日以後，淳風常常獨自來到八角亭中，有時打坐，有時練劍，但更多的時候，他就是在撫琴。

小歡不懂音律，也不知淳風的琴彈得好還是不好，但是她喜歡聽他撫琴，在淳風的琴聲中，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甚至還有所感悟。

可惜現在的她已無法修練，否則定能像當年在疊巒山上一樣，在小賀的琴聲中突破。

淳風的人，淳風的琴聲，都如他身上的檀香一樣，淡淡的，令人覺得很舒適。

在小歡眼裏，淳風是完美的，在沒有遇到淳風之前，小歡想像不出，這世上竟還有如此完美的人。

雖然她並不知道八角亭外的淳風是如何待人接物，但她的直覺告訴他，淳風的風儀必是無人能及，既不會像容珂也不會像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淳風就是淳風，完美無瑕，無懈可擊。

小歡也不知道她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總之她覺得淳風就是世間少有的人，或者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人，因為他是如此完美。

淳風撫琴時，小歡就靜靜地聽著。淳風練劍時，小歡便靜靜地看著，淳風的劍意並不高，至少比不上小歡，但是他的每一次揮劍，都似雲卷雲舒，於變幻中從容，於平淡中坦然，就像他的為人，看花開花落。我自寵辱不驚。

小歡想。她一定是太寂寞了。才會這樣仔細地去看去研究一個人，一個前任情敵的前男友。

日子便就在淳風的琴聲中慢慢逝去，如同指間的細沙，緩緩流淌。

小歡早已不知時日。也不再指望可以奪舍離開。

歡歡和容珂走後，這裏便隻有淳風一人才來，淳風活得好好的，一點兒沒有自殺的傾向，再說了，即使淳風自盡，小歡也自覺無法變成他那樣完美的人，所以不必浪費人家的大好軀殼。

淳風不在的時候，小歡便大聲歌唱。她高亢的歌聲響起，空曠的山穀竟然沒有一絲回音，魂魄就是魂魄，連聲音也是如此不同。

小歡覺得她和鬼的區別在於，鬼隻有夜晚才能出來。而她全天都可以漫步在陽光下，想明白這一點，她居然有些歡喜，這說明她還不是鬼，隻是一縷魂靈。

今日淳風來的時候，指間夾著一朵小小的丁香，紅紅的花瓣上還掛著一滴晶亮的晨露。

這讓小歡很驚喜，她已有很久很久沒有看到花了。

不論是無憂之境，還是她仙璃山，更或者璿璣閣，都是一片鳥語花香，唯有這裏，卻是光禿禿一片，別說是鮮花，就連狗尾巴草都沒有一棵。

不知為何，小歡覺得這朵花是淳風帶來送給她的。

趁著淳風拿琴，她悄悄地把那朵花偷了過來，待到淳風轉過身來，隻看到一陣微風吹起了那小小的丁香，淩空飛舞，好一會兒，那朵小花才重又落在他的琴旁。

就在淳風不知道的時候，小歡拿起那朵丁香聞了又聞，甚至還親了親柔軟的花瓣。

淳風走的時候，那朵花留在了亭內的石桌上，小小的丁香已不如早晨時的嬌豔，花瓣有些頹唐，但這絲毫也不影響小歡對它的喜愛，整個黃昏，小歡便就對著那朵花兒在說話，她告訴小花，她有一個家，那裏種著好多好多的花，還住著一個花妖......

夜已經很深了，小歡還是沒有睡，她還對著那朵花在喃喃細語。

忽然，她發現了一件非常非常不科學的事！

那原本已經打蔫的花瓣正在逐漸複原，並且越來越鮮嫩，鮮嫩的一如開在枝頭。

小歡揉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眼花，那朵紅花確實在變幻，而且，依然在變幻。

這已經不是再是一朵小小的丁香，而是越來越大，月光下，如同紅色的雲彩，團團的一大朵。

一道金光自花蕊中崩出，晃得小歡睜不開眼，她伸出手擋住，卻看到，就在那道金光之中，走出了一個人，一個也如丁香般芬芳的人。

容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