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曦出了福寧殿, 迎麵遇上蕭承翊,倆人皆一怔,自打和離後, 他們再也未碰過麵。

蕭承翊剛從宮外趕回來,來福寧殿匯報差事, 未料江晨曦已從青州回來。

偌大的京城與皇宮,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竟與她就這樣斷了緣分。

江晨曦頭次覺得曦和公主的封號有多好用, 她如今用不著向蕭承翊行禮, 隻簡單出聲寒暄一聲。

寒暄完便抬腳走人, 卻被蕭承翊叫住, “曦……曦和公主,且等一下——”

江晨曦微微側身,佯裝沒瞧見蕭承翊晦澀難懂的眼神,緩緩開口:“殿下,有事直說便是,本公主還得去向太後請安。”

蕭承翊挑眉,眼前的女子變了, 整個人容光煥發, 全無曾經在他麵前的隱忍, 隱隱約約有了公主的氣勢,甚至還多了一絲說不出來的韻味。

也對, 自從和離前,她便發生了改變, 他彼時心思不在她身上, 沒察覺而已。

蕭承翊有心想問一問她在青州的情況, 話到嘴邊卻變了,“公主可還記得您幼時在元宵燈會上所作的那首詩?”

“哪一首?”蕭承翊突如其來的問題令江晨曦泛起了糊塗,她搞不懂蕭承翊要做什麽。

蕭承翊皺眉,隨後背誦那首睡蓮。

“雨後睡蓮初露顏;

雙色並蒂惹人憐;

綠葉風姿不與辯;

一紅一白笑人間。”

江晨曦恍然大悟,複又露出古怪表情,她譏笑,“殿下大抵記性不好,你提到的那首詩,的確是我幼時在禦街燈會上所作,且一直掛在清茗苑花廳的牆上,此乃本公主大哥親自找人裝裱,在我當年入東宮時所贈。”

“多謝殿下提醒,回頭還勞煩殿下拆了那副畫框,送至本公主府上。”

江晨曦拋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蕭承翊腳步踉蹌,失魂落魄,原來那首詩竟被裝裱起來,掛在清茗苑花廳牆上。

——

偶遇蕭承翊一事,江晨曦並未與太後提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太後問她皇上都說了什麽,她按照蕭詢的說辭回複,“皇上說曦兒有福氣在身,特請曦兒幫忙核對戶部遞交上來的賬簿。”

一聽又是幫忙複核賬簿,太後沒好氣地搖頭,“這皇帝!忒會使喚人,曦兒可問他要了報酬沒有?可不能白白替他做事,賬簿看多了傷眼。”

江晨曦但笑不語,報酬,蕭詢以身相許算不算?

留在寶慈殿裏陪太後用了晚膳,太後心情好,江晨曦陪她老人家多飲了幾杯果酒。

晚膳後,她被蘭英送回含元殿,半道卻被蕭詢劫到福寧殿。

蕭詢伺候她喝了醒酒湯,江晨曦酒品好,醉了也不撒歡,隻是頭昏,兀自靠在蕭詢懷裏,閉目小憩。

“今日,你在福寧殿門口遇見了太子,他和你說了什麽?”

江晨曦並未睡著,聽得蕭詢話裏的醋味,她眨了眨眼,水汪汪的雙眸盯著他。

“你猜。”

蕭詢失笑,鬼丫頭,和他耍心眼。

“不說也行。”他低頭親了親她沾了酒香的唇瓣,“晾他也不敢再打你主意。”

江晨曦無語,蕭承翊一直就瞧不上她,和離了,他也不會突然喜歡上他,隻是見她日子過得滋潤,羨慕她無拘無束罷了。

江晨曦不想聽他廢話,主動摟住他的脖頸,蕭詢見狀,更加熱烈地回應她。

外間候著的薑德一滿臉麻木,見怪不怪。

————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轉眼臘月臨近,天氣越發寒冷,太後怕冷,又搬回溫泉山莊去了。

江晨曦不便待在宮裏,太後去山莊的那天,她也出宮回了公主府。

府裏井井有條,一切有條不紊,江晨曦給府裏所有下人都打賞了二兩銀子。

回來後,各種雜事紛至遝來。

江大哥也抽空過來待了一天,江晨曦親自下廚,做了一頓午膳招待。

江晨曦有意提及崔琳琅,說過幾日約崔琳琅去相國寺上香,問他能否撥冗一起前往。

江晨宴一點即通,含蓄一笑,應了下來。

下午,江蕙蘭拎著一籃子糕點上門拜訪,談及盧家,“前段時間,有人看到太子殿下和盧家那位庶女往來密切,聽說殿下把人接到了府裏。”

再聞盧柳,江晨曦依舊對其憎惡,隻是現下心態改變,不再執著於報仇。

蕭承翊娶不娶盧柳,盧柳是否母憑子貴,她皆賴得操心,若想盧柳不安生,她隻要在蕭詢那裏吹一吹枕頭風即可,但如此太過便宜了對方。

她手裏捏著盧柳與邵平私相授受的把柄,不妨再耐心等一等,最後一擊即中。

還有一事,便是世子蕭珞珩拒了和張元敏的婚事,蕭珞珩聲稱自己已有意中人,蕭詢尊重蕭珞珩的決定,也全了張家人的顏麵,並未大肆聲張。

然平京第一世子有了意中人一事不脛而走,轉瞬間傳遍整座京城,甚至還波及到江晨曦。

有人在江晨曦回京那日,親眼目睹她與蕭珞珩在同一艘商船上,且行為親密。

一時,謠言塵囂甚上,再經有心人的大肆渲染,烈火燎原之勢燒到京城各府及宮裏。

貴妃殿裏,張貴妃一臉吃驚,捏碎手中的橘子,汁水流了一桌。

蕭珞珩的意中人竟然是江晨曦?!

太過匪夷所思。

玉春忙不迭端來熱水,沾濕帕子遞給張貴妃,“娘娘,您別聽信那些風言風語,曦和公主名義上可是世子的姑母,世子這是拿曦和公主搪塞與元敏小姐的婚事呢。”

“話雖不假,但空穴不來風……”張貴妃接過沾了熱水的帕子擦手,轉念一想,“倘若是真的,那倒好了。”

也省得她成天捕風捉影,猜測江晨曦與皇上有關聯,蕭珞珩看不上元敏也罷,她回頭再替元敏物色其他人。

大長公主府。

蕭錦儀與蕭朔坐在書房裏商談此事。

蕭錦儀追問蕭朔,“蕭珞珩與江晨曦的謠言,是你找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蕭朔手裏盤著核桃,背靠在椅子上,目露精光,“阿儀不愧是我肚子裏的蛔蟲,總能一猜即中。”

蕭錦儀白了他一眼,“蕭珞珩始終是你的侄子,你當真狠得下心把他拖上船?不怕蕭鉉夫婦在背後參你一本?”

“想要成就鴻圖霸業,手足之情算什麽!我要的便是他們出手,蕭鉉夫妻二人龜縮秦州太久,想要明哲保身,置身之外,怎麽可能。”

倘若蕭珞珩有個萬一,安親王夫婦視子如命,定會找理由回京,蕭朔不惜拿蕭珞珩當誘餌,屆時再找殺手從中作梗,宮裏勢必會鬧翻天。

蕭錦儀聞言,笑容一僵,蕭朔見狀,忙丟下核桃,上前去哄。

“阿儀別怕,我那是針對蕭詢等人,你可是我的心頭肉,誰要動你一根毫毛,得先過我這關!”

蕭錦儀近日身子不爽利,心情甚差,也就蕭朔不時上門找她,願意哄她。

若是當年她不嫁給薛紹,鐵了心跟了蕭朔,眼下是否又是另外一番局麵。

——

左鄰右舍登門拜訪小曹氏,閑談之間八卦江晨曦與蕭珞珩一事,小曹氏當場怔忪,她全然不知此事。

待鄰居們走後,小曹氏氣壞了,拍桌子破口大罵——

“好個沒良心的東西!當初我要替玉兒擇婿,名單上世子便在其中,她厲聲指責我一通不說,還含沙射影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敢情都是為了她自己!我呸!我說怎麽好端端地與太子和離,原來看中了安親王世子——”

江晨玉拎著王延昌送的話本子進屋,冷不丁聽見小曹氏的罵罵咧咧,腳步一轉就想溜走。

“玉兒!”小曹氏眼尖,一下子捕捉到門外想躲的人,“你給我進屋——”

江晨玉眼疾手快,把話本子往婢女手上一塞,示意婢女先溜。

她深呼吸,堆起笑臉,抬腳跨進門檻,“娘,您衝誰發火呢……”

小曹氏硬生生把火氣憋回肚,瞪著眼,不斷打量江晨玉,“門房說你近日天天出府,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去私會王家那庶子了?!”

江晨玉忙睜眼說瞎話,“娘——玉兒早就與王延昌斷了往來,我這幾日都去了公主府,大姐姐在家。”

不提江晨曦還好,一提到她,小曹氏更來氣,刷地一下站起來,“以後你和她少來往!哼,知人知麵不知心,她都背著你挖你的牆角了,你還像個傻子似的,認為她對你好!”

江晨玉裝傻,“挖我什麽牆角?”

小曹氏見閨女傻乎乎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不想再和她多費唇舌,打發她回屋。

江晨玉裝傻逃過一劫,二話不說溜回了自己的苑裏。

當日下午,小曹氏便去了公主府,打著探望的幌子,實則要為江晨曦說親。

話裏話外暗示,江晨曦一日不嫁出去,會連累江家其他待嫁的女郎。

“大小姐,你如今雖貴為公主,但到底還是江家女兒,先前你與太子殿下的婚事,我與你父親做不了主,如今你與太子和離,為人父母,不能再不聞不問,免得叫京城裏的人背後說閑話。”

“近日,坊間都在閑談你與安親王世子——”

江晨曦心裏冷笑,小曹氏腦子不好使,竟敢打她的主意,癡人說夢。

“繼母,你好歹也是侍郎夫人,怎可輕信坊間謠言?再者,我的婚事由不得你與父親做主,一切太後與皇上說了算。”

她兩三句話把人打發了,小曹氏氣歪了眼,嘟嘟囔囔地走了。

————

當夜,蕭詢摸門而來,夏菊與黑甲衛照例替他們掩護。

江晨曦睡了一覺,蕭詢過來時,她迷迷瞪瞪的,辛苦廂房裏亮著燭火,否則她還以為屋子裏進了賊。

“吵醒你了?”

她從暖和的被窩裏爬起來,歪靠在床頭打趣他,“皇上怎的突然過來了?若是我不在,您便撲了空。”

蕭詢哂笑,他若再不來,他的美人兒恐被人捷足先登。

夜涼如水,他衣衫染了露水,怕冷著她,他便自行脫掉,隨後疾步奔至床榻,掀起蓋在她身上的衾被,把人擄至懷裏偷香。

“朕來瞧瞧被世子看中的是哪位好人家的女郎?”

奇楠沉香入鼻,他雙手微涼,江晨曦抬起手臂,攀住他的脖頸,用自己的體溫替他取暖。

攏共五日未見,思念卻排山倒海而來,即使她已在他懷裏,與他耳鬢廝磨,她還是忍不住想落淚。

“皇上可別拿外界那些謠言詆毀曦兒,蕭世子的意中人是誰,曦兒可不關心,曦兒隻知曉我的意中人是皇上。”

蕭詢見她眼淚汪汪,頓時自責不已,忙把人壓在身下哄,“怎就哭了?聽不出來朕與你在說笑麽,朕豈會不信你的為人……”

江晨曦順手抓起他的內衫擦拭眼角,嬌嗔道:“還不是被皇上冤枉的。”

“朕可不敢貶低曦兒,曦兒乃是朕千辛萬苦追到手的心上人……”

蕭詢低頭吻她,吻去她的眼角淚珠,右手不忘脫她的小衣,與她坦誠相待。

江晨曦被他親得沒了脾氣,稀裏糊塗與他糾纏到一起。

倆人先前在**胡鬧廝混,蓋因她怕疼,未能順利完成最後一步,但……每次都有所進展……

蕭詢是帝王,本可以不用如此卑微,卻總會照顧她的感受。

今夜天時地利人和,有了前幾回的經驗,又因無人打攪,再加上蕭詢心裏憋著醋意,使勁表現,江晨曦可算體會到二表嫂所說的男人的好……

當真,妙不可言。

蕭詢叫了水,親自抱著她去內間浴桶梳洗,待侍女換上幹淨的被褥床單,他複又把人抱回床榻上。

屋內燒著地龍,暖如夏日,床簾厚重,遮住了過道風。

江晨曦懶未著寸縷,懶洋洋地側趴在床榻上,任由蕭詢幫她按摩腰部,白璧無瑕的美背上灼灼桃花再次綻放,從她的蝴蝶骨一路延伸至腰臀……

美人兒將睡未睡,蕭詢按捺再來一次的念頭,怕傷到她。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曦兒,你要是住在宮裏,朕也不至於每夜走後門。”

“皇上想得美,太後不在宮裏,我一直留宿含元殿會令眾人猜疑,我可不想壞了名聲。”

“若是朕想出辦法,曦兒願不願意住進來?”

江晨曦自然願意,蕭詢明日要上早朝,半夜就得回宮,一來一去破費時間。

後宮裏女人爭寵花樣層出不窮,她擔心蕭詢中招,如今她把他睡了,不願把他拱手相讓。

曾幾何時,她唾棄如此離經叛道的行為,然而男女感情之事說不準,誰讓她上了他這艘賊船,下不來。

“願意呀。”她翻身依偎至他懷裏,“曦兒先前不懂皇上的好,避之如蛇蠍,如今想與皇上朝朝暮暮待在一起。”

避之如蛇蠍?

蕭詢被她的用詞氣笑了。

但她話糙理不糙,他總算沒白費功,得了她的一心一意。

江晨曦話題一轉,說起今日小曹氏登門拜訪一事。

蕭詢聽後有了計較,“朕會找個理由,調任你父親去外地上任,如此一來,你繼母沒有功夫再來煩你。”

京官外放,三五載回來後自然要升遷,這一升,指不定就是尚書之位。

江晨曦不好多言,任憑蕭詢做主。

蕭詢說到做到,第二日就尋了借口,搬出司天監,在世家千金小姐中找尋十個生肖兔的女郎進宮,手抄佛經,為年底除夕太廟祭祀所用。

江晨曦恰在人選之列,終使有人瞧出異樣,也不敢與司天監頂撞。

白日裏,十名女郎被統一安排在書藝局裏抄寫佛經,傍晚統一被人送至最近的東宮辟出來的院子休息。

東宮太子清譽有加,自與禮部侍郎家的那位和離後,一直未再納新人。

蕭承翊不敢有意見,隻不過每晚必出宮回太子府邸,甚少留宿東宮。

後宮一眾妃嬪頓時鬆了口氣,十名妙齡女郎被送去東宮借宿最好,隻要不往福寧殿送就行。

江晨曦身份不一般,回含元殿歇息。

日間,她與眾女郎一樣,認真抄寫佛經,晚膳後,她則被蕭詢捉去福寧殿,他處理政事,她就賴在他身邊翻書,偶爾也會模仿他的字跡,幫他批改奏折。

蕭詢不怕冷,自從江晨曦每晚過來,他就命人燒地龍。

睡了一次龍床,多睡幾次也無妨,江晨曦晚上自然也是留宿福寧殿。

幹柴烈火,免不了把持不住,蕭詢食髓知味,在她身上一發不可收拾,每夜至少兩次才罷休。

江晨曦架不住他的磨,每回都讓他得逞,第二日強撐起精神,在書藝局抄寫佛經,還得時不時麵對其餘女郎們的八卦。

第四日那晚,張貴妃又親自送來一碗羹湯,得虧倆人還未滾成一團,否則……

江晨曦處變不驚,躲在龍**,無聲等待。

張貴妃走後,蕭詢一勺也沒碰羹湯,誰知沒多久就有了反應,熱得脫衣服,眸裏暗火噌地被點燃。

他把江晨曦壓在身下親,要了一次還不夠,連帶著美人兒也起了反應,她嬌滴滴地盯著他,“皇上,我難受……”

妖嬈嬌俏能掐出水來,蕭詢當即就紅了眼。

著了道。

蕭詢氣得不輕,顧不上去收拾張貴妃,先把在他懷裏扭來扭去的人給製住,柔聲疼哄,“曦兒乖,朕寵你——”

**一整夜,期間叫了幾次水。

外麵忽然飄起了雪,福寧殿裏地龍燒得正旺。

江晨曦累得眼皮子打架,卻始終記得一事,“詢哥哥怎的不讓我喝避子湯?”

蕭詢未抬頭,匍匐在她的後腰處,愛不釋手吻她的腰窩,“為什麽要喝那玩意?有了自然要生下來,朕的孩子又不是見不得人。”

江晨曦猜不透他的用意,他為何能如此篤定,倘若她有了身孕,後宮不會引起軒然大波麽?

也罷,大不了有了孩子,她離開京城,找一處江南風景秀美之地,待產養娃。

————

昨夜折騰半宿,江晨曦困倦,賴在蕭詢懷裏補覺,迷迷糊糊霸著蕭詢,不讓他去早朝。

蕭詢在她耳畔輕聲一笑,應了她的央求,派人去通知江晨曦身邊伺候的侍女,令其去書藝局一趟,替她們的主子告假一日。

他把政事挪後,賴在塌上與懷裏的女人耳鬢廝磨。

江晨曦心願得逞,往蕭詢懷裏拱了拱。

她眼下是不是成了禍亂宮廷的妖女呀,與太子和離沒到半年,爬上了前公爹的龍床,搖身一變,成了前夫的繼母……

話雖難堪,心裏卻萌生出一種隱秘的歡愉。

外麵又下了雪,薑德一望了望大雪紛飛的天,看來年後宮裏要辦喜事咯,後宮的那些妃子們該讓位了。

裏邊主子沒發話,薑德一不敢私自做主讓人去備湯藥。

一直睡到午膳後才醒,見外麵下雪了,江晨曦畏寒,更衣沐浴後又躺到了龍**。

她自從上次落湖後,月事不準外,還落下手腳冰涼之症,盡管喝了不少湯藥,卻到底未能除根。

蕭詢令禦膳房熬了暖身子的藥膳湯,親自喂江晨曦喝了兩大碗。

蕭詢隨後還吩咐給後宮妃嬪各送一壺過去,還有意叮囑眾人,雪天路滑,等閑都待在宮裏,別擅自出宮亂走動,待宮人打掃完落雪,再出來不遲。

後宮妃嬪頓感安慰,哪裏猜到其中有不為人知的隱秘,她們沾了江晨曦的光。

吃飽喝足,江晨曦昏昏欲睡,蕭詢替她掖了掖被角,悄無聲息出了內間,去外間處理堆積的奏折。

一炷香過後,估算她該醒來,否則夜間定會難以入睡,蕭詢便返回內間,準備叫醒她。

江晨曦聽到動靜,掀了掀眼皮,“詢哥哥,曦兒腰疼。”

蕭詢忙上前替她按摩腰背,按揉沒多久,他的手就不規矩起來,沿著她玲瓏有致的身子四處點火。

江晨曦摁住他作亂的大手,輕聲提醒,“詢哥哥,凡事過度傷身。”

心裏泛起嘀咕,他雖正值壯年,身強體壯,但怎麽和剛開葷的毛頭小子似的,怎麽也要不夠她。

她可不想為了這事英年早逝。

“誰讓朕見到曦兒就走不動道……”蕭詢詭辯,湊近她耳畔,調戲了她一下。

廝混到傍晚,倆人才起床,江晨曦被蕭詢折騰狠了,晚膳時用了兩大碗米飯。

未免夜裏蕭詢再胡來,她跑去了寶慈殿,蕭詢沒去攔她,積攢一天政事要處理。

薑德一顫顫巍巍進來,“皇上,曦主子那裏,是否要送——”

蕭詢眼也未抬,徑直打斷,“不用。”

薑德一就猜到是這麽個情況,繼續鬥著膽子問,“那是否要敬事房……記檔?”

蕭詢涼涼地瞥向薑德一,薑德一哆嗦,不敢再問,心裏越發摸不透帝王心思。

不記檔,有了孩子又算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