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她很像?”素然走過來,撕下自己衣衫上的布條幫楚天駿包紮了傷口。

而楚天駿卻一聲未吭……剛剛那一幕不時的閃現在他的腦海當中,那個男人問她,還痛嗎?她回答的很輕,他卻聽得清晰,她說:幸好,是還能忍受的痛!

“秦憶沫!”他看著她,擁在別的男人的懷中,燦爛如花,明明那麽痛,卻佯裝無事。

憋在心中的那口血長噴而出,鮮紅的血在雪白的地上開出妖豔的花,似是在嘲笑他的後知後覺……而她終沒有回頭!

硬撐著卿長生的秦憶沫聽到這聲悲痛欲絕的呼喊,差點從卿長生的懷中滑落,他還認得出,她的模樣?

可是那又怎麽樣?他們已經沒有交集,即使再次相遇,也隻能平行錯過!

卿長生輕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藥丸喂她服下,攔腰抱起秦憶沫,飛身離開……他怕再多一秒,她就會棄他而去!

疼痛讓秦憶沫渾身濕透,她皺著眉頭,不肯喊一聲痛,卿長生喂的藥丸漸漸起了作用,她靠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憶沫,聽到雅瑟的話,聽到他的消息,便不顧一切的去找他!為何,又不跟他相認呢?他還愛著你,很深很深……”卿長生坐在秦憶沫的身邊,看著她熟睡的麵孔,輕輕扯下了她的人皮麵具。

麵具之後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少了燒傷的疤痕,她的臉便是完美無缺,精致的五官,俏皮的細眉,他似乎可以想象出她挑眉的嬌嗔。

這樣的秦憶沫,隻會讓更多的男人情不自禁想要擁有!

而他,何其慶幸,可以陪伴在她身邊三餘載?

那麽,如果她真的去離他而去,他還會像現在這樣雲淡風輕嗎?

卿長生還記得,他第一次看到秦憶沫時的樣子,那時的她奄奄一息,拖著同樣重傷的海棠,頑強的撐著,淡綠色的衣裙被樹枝劃破,露出了劃傷的肌膚,她一手掛在懸崖的峭壁上,一手拉著海棠,還不聽的跟海棠說著話……

她笑著,露在外麵的右臉傷痕累累,看起來有些猙獰,可是,她卻是那麽雲淡風輕,一切都不在乎的樣子。

唯有對身邊的女子,她似有深深的愧疚,她說:海棠,計劃還是趕不上變化,可是,我答應你,要活著出去,我定會做到,所以,你也要堅強點!

她說:海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以後的日子都會很幸福!

她身邊的海棠已經快沒了意識,似乎隻有一種信念硬撐著,她的手抖的不成樣子,稍一鬆懈,兩人便會粉身碎骨,她的傷口裂開,血一滴一滴往下滴,也不知流淌了多久,在她的腳邊快要成河……

卿長生遠遠的就看見這兩個身影,還有奮力往上攀爬想要營救她們的長宇!他卻並沒有要救她們的意思,直到他走近,聽到這個女人說的那些話……

後來,他才知道,秦憶沫拉著海棠在那邊掛了一天一夜,而長宇,因為不熟悉地形,雖是不停的攀爬,卻也無法立刻營救她們。

卿長生救秦憶沫下來的時候,她的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箭傷,中毒,刮傷,劃傷,還有長時間吊在懸崖上麵的緣故,她的雙手雙腿已經嚴重癱瘓!

他自詡神醫,救她隻為增進自己的醫術,可是一切在他救她時已經注定,他注定要愛上這個不顧一切的女子!

她閉口不提以前,他便不聞不問。

知道她懂醫術,擁有相同話題的兩人很快熟絡起來。

他教她醫術,教她劍術,叫他知道的一切。

而她每天開心的學習,知道肚子中的孩子還在,她整個人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難抑。

秦憶沫沒出現之前,絕情穀中隻有他跟幾位入室弟子,每天除了采藥,鑽研醫術,劍術,他的生活便沒有其他了。

而她的到來,給這個沒有生機的地方帶來了那麽多的歡聲笑語,她有很多新奇的想法,她每天變著花樣,讓枯燥的生活不再枯燥。

而當小諾出世後,這裏便更加熱鬧,那個小精靈遺傳了她所有的優點,惹人疼愛!

他很快便知道,她就是曾經轟動天燼國的駿親王那個傳奇的王妃,可是,那有怎麽樣呢,她說她下半輩子就要守著絕情穀過完,她說,他信!

雖然不清楚她和那個最終成為天燼國皇上的人究竟有什麽樣的瓜葛,可是,現在的她隻是秦憶沫,沒有任何背景,幹幹淨淨,純潔可愛的秦憶沫。

他可以守著她,便是最大的幸福!

可是,今天,看到她看那個男人的神情,他才知道,她愛那個男人,很深很深,不是說忘就可以忘得了的!

也許那個男人曾經傷她很深,可是,若不是愛,她又如何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每每天氣寒冷,她的雙腿的疾病便會複發,而她本身寒氣逼人的體質,更讓她無法忍受長時間在寒冷的冰雪中行走。

當他聽到雅瑟說,秦憶沫出去的時候,他便匆匆追來,可是他看到的是什麽?

她明知自己傷痛,卻還是不肯離開那個男人,她到底想要做什麽,他不知道,隻是他再也不忍她一聲不吭的忍受疼痛,所以他出手了!

他說,幸好,是能忍受的疼痛!

那麽,不能忍受的疼痛嗎?她不能忍受的疼痛怕就是那個成為天燼國最高統治者的楚天駿吧?

“大叔,這個女人又闖禍了嗎?”小小的身子,剛好可以夠到床榻。

小小的腦袋,抵著秦憶沫的頭,胖乎乎的小手攥著秦憶沫冰冷的雙手,奶聲奶氣的問。

“是啊,不聽話,出去被凍著了!”卿長生寵溺的摸摸小諾的小腦袋,這個孩子眉眼之間跟那個男人倒是有些像。她注定是要回到那個男人身邊嗎?

“小諾,如果你爹來找你娘,你會跟他回去嗎?”幼稚的問題。

“大叔,你說我爹?秦憶沫說我沒有爹啊!”不明白這個大叔怎麽會問到這個問題。

“我是說,如果……”

“如果?如果是什麽?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