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卿長生把朝朝暮暮當作天長地久,把繾綣一時當作被愛了一世,於是奢望執子之手,幸福終老。

然後現在一切都已消失了,他終於明白,天長地久是一件多麽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幸福是一種多麽玄妙脆弱的東西。

他以為,她至少會跟他道別,即使不跟他道別,也會跟雅瑟,海棠交代幾句,可是她就這麽走了,是心甘情願跟那個人走的吧?

若是她不願意,那個人又怎忍心強迫?也許最終的幸福與心裏那個人無關,也許將來某一天,會牽住別人的手,一生細水長流地把風景看透。

絕情穀大雪紛飛的冬天慢慢流逝,她最喜愛的梅花終將開敗,在這陽光溫和的日子裏,她一聲不響的走了……

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場麵瞬間平靜,而卿長生的心裏的情感卻泛濫再泛濫……

“姐姐真是見色忘友!一聲不吭就這麽走了?穀主,難道她沒跟你說一句道別的話?”海棠嘰嘰喳喳數落著秦憶沫。

“也許是那個人強行帶走了小諾,所以憶沫姐才不得不跟他走!你剛剛沒聽到那個人說得有多狠嗎?如果憶沫姐不回去,他就將這裏夷為平地!”長宇在一邊幫秦憶沫開脫。

“那姐姐豈不是又掉進了狼窩?那不行,我們要想想辦法,見到姐姐才可以!”海棠又開始擔心起秦憶沫來了。

“她沒事!這是她留的信!”卿長生將手中秦憶沫匆匆留的信遞給海棠,轉身離去,背影孤獨悲涼。

“長卿,幫我照顧好雅瑟和海棠,事出有因,來不及跟你們告別,我很快會回來的!”

寥寥幾句,卻也讓海棠她們明白,她並不是強行被帶走的。

愛情嗬,愛情嗬,讓人哭,讓人笑,讓人生,讓人死,一切大道理在遇到愛情後都變得那麽一文不值。

“姐姐還愛著那個人!”海棠將信箋塞到長宇手中,“不知道雅瑟知道姐姐跟那個人走了,會作何感想!她拚死守護的人,最終卻還是跟那個人走了!連一句道別的話都不肯當麵講!”

“雅瑟會理解的!”長宇看著海棠黯然的表情,就知道秦憶沫在她心中的分量。

海棠回頭,瞪著長宇,“說的你好像很了解雅瑟似的,你說,你是不是喜歡雅瑟?”霹靂啪啦質問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吃醋的小女友。

長宇頓時覺得人生可悲,眼前這個女人過於遲鈍,他對秦憶沫,雅瑟所有的關心都是源自對她的愛,何來喜歡雅瑟一說?

“不否認就是默認了?”海棠氣鼓鼓的吹著嘴,“你要是喜歡為何不直接說,要我去幫你跟雅瑟表明心跡嗎?”

“海棠!”長宇無奈的抓著想要溜走的那隻小手,眉眼之間更是無奈極了。

海棠卻是憤怒的甩開長宇,“放心,雅瑟跟我很好,不會駁了你的麵子,也許她也很喜歡你也說不定!”

“你怎麽就不明白呢,我喜歡的人不是雅瑟!”長宇雙手攥緊了海棠想要掙紮的雙臂,大聲吼著,這個女人怎麽就這麽遲鈍,話說到這份上她怎麽就還不明白呢?

海棠聽到長宇的話,心中先是小小驚喜了一下,而後臉卻拉得更長,“不是雅瑟?難道你喜歡姐姐?我告訴你……姐姐不會看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