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簡盼雪是令兄……好友。”

好友?這個詞有些含義在裏麵呢?這個好友有多好呢?

蔣琛琰聽著簡盼雪淡淡說出好友的時候,他的神色有些變化。

蔣怡安收起劍別在腰間,對著簡盼雪雙手抱拳道:“小女,蔣怡安是這個混蛋的妹妹。”

她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轉過身去對蔣琛琰淡道:“蔣公子,跟舍妹好好聊聊,盼雪就不打攪了。”

蔣琛琰還想說什麽,可簡盼雪的倩影已經悄然走遠,他眉宇輕輕微蹙。

“大哥?”蔣怡安疑惑的問道。

蔣琛琰收回目光看向蔣怡安道:“爹、娘可好?”

蔣怡安還在好奇,她踮起腳尖探頭探腦,瞧著簡盼雪的方向老半天對著蔣琛琰的問題,充耳不聞。

“大哥,這個女人是誰啊?”蔣怡安問道。

蔣琛琰也無視蔣怡安的話,拿起遺留下來的花鏟追著簡盼雪的走去。

當他越過蔣怡安時候,蔣怡安這才回過神來,“你幹什麽?別走啊!”

蔣怡安的跑了上來,“如兒表姐來信說你在這裏,娘放不下心來就讓我來找你,想要看看你究竟怎麽樣呢?”

“現在你看到了,什麽時候回去呢?”蔣琛琰冷漠的說道。

蔣怡安聽見蔣琛琰這麽冷漠,她有些生氣了,“你為什麽這麽狠心呢?我千裏迢迢的跑過來,你連一個招呼都沒有打也就算了,還要趕我走?”

蔣琛琰聽著蔣怡安帶著微微哭音,他心一軟道:“如今京都亂得很,這裏不安全你還是回到擎天堡保護娘的安全。”

蔣怡安聽到蔣琛琰關心的話語,她才滿意的露出一抹笑容,“我不要我想要留在你的身邊,這些年沒有哥哥你的消息我跟娘每天都擔心死了。”

蔣怡安握緊手中的劍,她道:“每天收到如兒表姐的信,我們都害怕在信中得知你的死亡。”

蔣琛琰把花鏟的放了下來,“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生死我自能負責。”

“爹也是這樣說的,可……他才是最擔心你的人。”蔣怡安跟著蔣琛琰回到房間內,把劍放在桌子上,打量著蔣琛琰房間內的裝扮,她繼續說道:“弟弟今年九歲了,他偶爾會抱著弟弟說著你的事情。”

蔣怡安走到蔣琛琰得麵前道:“大哥,跟著我回去好不好?既然你對簡鈊表姐已經沒有感覺了,那便回去吧。”

“不。我要留下來。”蔣琛琰把充滿泥巴的鞋子換了下來。

“為什麽?難道你對簡鈊表姐還是餘情未了,想要留在京都跟她在一個地方嗎?”

蔣怡安的氣憤的跺腳道:“別傻了,大哥簡鈊的表姐已經是聖上的珍妃,她跟你是不可能的。”

蔣琛琰站起來對著蔣怡安道:“我與簡鈊的事情不用你管。”

蔣怡安指著蔣琛琰說道:“是不是你對她還有感覺呢?”

對她還有感覺嗎?

蔣琛琰沉默了,他坐了下來開始沉思自己的感情。

偶然路過蔣琛琰的房間外的簡盼雪不自覺的停住了腳步,無意間聽著蔣怡安的話,她停住了腳步。

她的雙眸閃爍著一絲的痛苦,垂眸看著地板上自己的繡花鞋,抿了抿唇瓣,她想要穿過蔣琛琰的房間,畢竟偷聽他人說話是很沒有禮貌的事情。

蔣怡安咄咄逼人,她恨鐵不成鋼道,“你是不是對她還有感覺呢?”

這麽多年的守護,如今想要完全放下她的感情怎麽能夠做得到?

八年的風雨,八年的生死相隨,八年的爭鬥,他心中還有簡鈊一席地位。

她殺他,他怨嗎?他恨嗎?

他對她一點都沒有恨意,他明白她的野心,她的欲望。

這麽多年以來他早知道,她並沒有以前想得如此簡單。

“是不是啊!”蔣怡安的提高聲音道。

“也許還有一點吧。”他有些同情她,他還記得四年前的一次醉酒,她的哭訴。

“我隻不過……”蔣琛琰還想繼續往下說時,

“碰!”外麵傳來的悶聲,蔣琛琰跟蔣怡安的第一時間衝了出去。

簡盼雪整個人趴在地上……原來她剛才轉身太過急切了,不小心踩了她的裙擺,用力這麽一扯她把自己絆倒了。

簡盼雪羞紅了輕輕抬眸,對上一雙喊著戲謔的黑眸,那雙黑眸盈盈發亮。

簡盼雪的心突然跳了起來,她的臉紅了,延至到了耳根。

她再次把臉埋了起來,蔣琛琰嘴角掛著一抹的淡淡的笑,伸出手在她的腋下,像抱小孩把她抱了起來。

簡盼雪羞得想要找一個地洞把自己的埋了起來,她低著頭仿佛把地上看穿了。

蔣琛琰笑道:“下次偷聽時候,記得把裙子拉起來。有沒有傷著?”

‘噌’臉紅得可以滴出血來,“沒,沒,沒有。”

簡盼雪她剛剛想要逃跑被蔣琛琰抓住了手,他道:“別逃,你不想聽完嗎?”

“這是蔣公子的私事,不必跟盼雪說。”簡盼雪扯開了蔣琛琰的手,紅著臉對著蔣琛琰福了福身,邁著快速的步伐離開了。

蔣琛琰凝視著簡盼雪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的神色有些不好。

蔣怡安看來看去,笑著極為古怪道:“哥,這位姑娘究竟是什麽人呢?”

“你不需要管。”蔣琛琰的聲音帶著微微冷意。

好吧,蔣琛琰不想讓她知道,她非要知道不可。

她雙手抱著劍望著簡盼雪離開的方向,不去理會蔣琛琰,她提劍趕忙追了上去。

秀雲來通知用膳時候,蔣琛琰沒有見到蔣怡安,他微微蹙眉。

卻見簡盼雪走了出來,她對著蔣琛琰點頭示意,走進飯桌。

蔣琛琰還按照以往那樣,簡盼雪喝了一口湯放下筷子道:“蔣公子,盼雪身體自己會照顧,不必勞煩蔣公子費心。”

蔣琛琰的聽著簡盼雪的冷漠疏遠的語氣,他的心有些難受,“盼雪……”

簡盼雪身影停頓下來,她回眸道:“蔣公子,可有事?”

蔣琛琰伸出手僵持在半空中,他微微收回來:“無事。”

簡盼雪輕輕點了下頭,舉步離開了。

秀雲跟薛燕梓還是躲在窗口下,簡盼雪邁出去時候,他們還沒有來得及離開。

他們抬眸對著簡盼雪露出潔白牙齒假笑,簡盼雪淡淡瞄了他們一眼繼續舉步。

淅淅瀝瀝的雨水落下來,在這個時刻,換了以前在昭陽宮內,簡盼雪會撫琴排解心中的煩悶。

可是那把琴被聖上踩壞後,簡盼雪再也沒有撫過琴了。

甚至連簡如送給她的古箏,她連琴盒都沒有打開過,一直擺放在房間內。

反倒是,把簡如送來的酒她喝了不少。

簡盼雪喜酒,簡如把太子府的裏麵的酒大多數都搬了過來。

惹得安然一時間沒有酒喝,憋屈苦悶說她對盼雪比他還要好。

簡盼雪靠著亭子裏麵的石柱上,倒著清酒賞著雨,仿佛她把世界都阻隔在外麵。

用這一份的孤單,用這一份寂寥,拚盡全力想要保護著自己不受傷。

蔣琛琰靜靜凝視著簡盼雪,蔣怡安不由一笑道:“哥能夠做到如此有詩意的女子,還真是少人呢?”

蔣琛琰沒有回答她,而是邁著步伐來找簡盼雪的麵前,雨水淋濕他的青絲。

他就這樣硬生生走進她的世界裏麵,帶著自以為是的溫柔。

簡盼雪輕輕抬眸看著蔣琛琰一眼。

她繼續喝著手上的酒,不知道為何自己心情低落,不知道為何她一想到他會離開,心裏隱隱作痛,不知道為什麽對於他的解釋,她卻一點都不想聽。

難道是她害怕了。

害怕再次看著她心中的支持就這樣再次冷酷把她拋棄了。

就像父親母親拋棄了她,就像太後拋棄了她,就像聖上拋棄了她。

簡盼雪拿起酒杯再次倒酒飲盡。

沒有故作的悲涼,沒有故作傷心,她隻是一臉的平淡和寧靜。

她在喝酒,她在賞雨僅此而已。

蔣琛琰站在簡盼雪的麵前,黑眸直直看著她,她的冷漠讓他心疼。

所以……蔣琛琰做出一個動作,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的動作,他搶過簡盼雪的酒壺一口喝盡,而後帶著清香的酒味,就這樣順勢的壓了下來……

吻住了簡盼雪唇瓣,簡盼雪瞪大的雙眸,眼中驚訝難以言喻。

蔣琛琰舌頭撬開了簡盼雪唇瓣,溫暖的清酒就這樣流進她的嘴裏,她猛然回神,揚起手,

“啪”清脆悅耳。

蔣怡安站在不遠處,她的下巴快要掉在地上了。

心裏念道:爹,爹爹,娘,女兒看見一副不可思議的一幕。

這一幕快把女兒的心髒嚇得停止了。

你們擔心卻根筋的兒子,居然強吻一個姑娘,而且還在眾目睽睽之下。

然後……然後,她捧腹大笑起來,你們武功高強的兒子,被人家打了!而且這一巴掌打得還不輕。

“哈哈~!”蔣怡安毫不客氣的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簡盼雪的清冷的雙眸,含淚了。

盈盈的淚水刺痛了蔣琛琰的心,她越過蔣琛琰,卻被蔣琛琰抱住了。

他附耳輕說道:“盼雪,我對你不是憐惜,不是可憐。”

簡盼雪咬著唇瓣不讓眼淚流了下來,蔣琛琰繼續道:“我不會走的,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身邊。”

簡盼雪這才回眸,蔣琛琰嘴角露出一抹柔柔的笑,“我會保護你,為你撐起一片天空的。”

“哇哈哈……”蔣怡安想聽聽她大哥有什麽高大或者感人肺腑的言論,剛剛近身就聽見這一句話,她忍不住大笑起來。

誇張是,她笑著在地上打滾,泥水跟雨水沾濕弄髒了她,她卻好像不自知一樣,她笑著很久很久,坐在雨中擦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

吸了吸氣,掩蓋不住的嘴角上揚道:“爹,娘,你們的傻兒子要為人家撐起一片天……哈哈,天地……哈哈。”簡盼雪臉紅了,她再次羞得難以自容。

蔣琛琰的俊臉也有些發紅,把簡盼雪轉了過去來,把她的頭埋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上,是下雨過後的青草的味道。

是她喜歡的味道。

“蔣怡安!”蔣琛琰冷聲道。

“幹嘛!”蔣怡安還在抹淚,太搞笑了。

“滾。”蔣琛琰吐出一個字。

蔣怡安站起來,想要排掉身上的泥土,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一塊是幹淨的,而且渾身濕透了把她曼妙的身材都體現出來。

“走就走唄。”蔣怡安還在不斷的吃吃的笑,她走了兩步回頭道:“大哥你追姑娘的手段好遜啊,難怪追了那麽多年簡鈊表妹沒有被你……”

追上。她看著蔣琛琰的臉色突變。

她連忙捂住嘴巴,她好像說錯話了。

原本在把頭埋在蔣琛琰的懷裏的簡盼雪,身體僵了僵有些不自在的推開了蔣琛琰。

她淡淡道:“蔣公子,這光天化日之下你我最好保持距離。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她輕輕推開他。

有刹那間好似把他推向了遠處。

簡盼雪拿起在旁邊的雨傘,漫步走出亭子。

蔣琛琰雙眸看著落荒而逃的蔣怡安方向。

先把那個死丫頭解決了,才能安安靜靜跟簡盼雪解釋一切。

往往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爺常常把這句話發揮的淋漓盡致。

昭陽宮,簡鈊這日起的大早,悠悠然從昭陽宮內走了出去,望著跪在昭陽宮外的淑媛嬪妃對著身後的宮女,小嵐問道:“她跪了多久呢?”

小嵐在簡鈊的身後回道:“回娘娘的話,她已經跪了兩天了。”

簡鈊伸伸懶腰道:“她的孽種關在哪裏呢?”

小嵐低著頭,“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簡鈊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本宮不需要你伺候,下去吧。”

小嵐福了福身退了下。

自從陳美嬌被關了起來以後,她用什麽宮女都覺得不順手。

而且這些宮女沒有陳美嬌來得機靈,害的她這一刀遲遲不肯下去。

前兩天還在下雨,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她今日的心情也算不錯,緩步走到淑媛嬪妃麵前笑著說道:“你這樣跪在本宮的殿門外,不知道人以為本宮欺負呢。?”

淑媛嬪妃的嬌豔嫵媚的容顏變得格外的憔悴,她一身的紅裳顯得有些淩亂與肮髒。

“姐姐,求求你饒了妹妹的孩子吧。”淑媛嬪妃哭著說道。

簡鈊故作不知,笑問道:“你的孩子,如霜不好好在宮中呆著呢?”